第63章：為他擋槍
第63章：為他擋槍
蕭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趙謙敲門進來，恭敬的彙報道：「BOSS，今早宋小姐去醫院探望了一趟太太。」
蕭衍正在翻看文件，修長手指微微頓了下，隨即又處之泰然的繼續專註看著，頭也不抬的問：「她怎麼會知道小默住院的事情？」
趙謙有些香吐，不知有些話當講不當講。
「BOSS，我不知道……有些話，我該不該說。」
蕭衍冷哼一聲，英挺眉心微微蹙起，微微慍怒，「既然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那就別講了。」
趙謙：「……」
趙謙只好抿著唇，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不敢再說一個字。
蕭衍將手裡的文件，「啪」的一聲，重重合上，往寬大的書桌上一丟，睨了趙謙一眼，「行了，說。」
蹙眉，有些浮躁。
趙謙這才緩緩開口：「是。這些天，我發現宋小姐可能派了人跟蹤太太。並且，太太的一舉一動，宋小姐都可能一清二楚。」
「人呢，抓到了嗎？」蕭衍直截了當的問。
趙謙點頭，「抓到了。」
趙謙跟在蕭衍身邊多年，做事也隨了蕭衍，一向雷厲風行，說話亦是滴水不漏。
蕭衍冷笑一聲，睨著站在一邊的趙謙：「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樣了？」
趙謙認真的拍馬屁：「BOSS教導有方。」
「這件事，暫時不要和小默說。」
「是，明白。」趙謙怔忪，又問：「那宋小姐那邊？」
「也不要打草驚蛇。」
趙謙點頭，知道蕭衍自有打算。
……
這個年，過的一點年味兒都沒有。
除夕夜，喬默被推進了醫院。
轉眼，已經是大年初三。
喬默的手機一直在蕭衍那兒，處於關機狀態。
蕭衍開機時，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喬生的。
除了幾條服務台的簡訊外，也都是喬生髮簡訊問喬默，回不回家過年的事情。
男人的眉心，微微蹙起。
撥通了喬生的電話，「爸，我是蕭衍。」
……
大年初四這天早晨，喬默剛醒，便有護士小姐來敲門。
「7號病房的喬默，你父親來看你了！」
喬默正靠在病床上看雜誌，聽見這一聲，渾身一震。
迫不及待的將腦袋探出去看，瞥到一抹飽經風霜微微佝僂的身軀。
「爸……」
喬生兩隻手都拎滿了東西，有水果，有喬默愛吃的，還有保溫桶，裡面肯定是雞湯這類東西。
喬默高興的，皺著鼻子嗔怪：「爸，你身體不好，怎麼跑到醫院來看我了？」
喬生一邊將手裡的東西放下來，一邊擔憂道：「你這孩子，怎麼住院了也不跟我說？手機還總是關機！你是存心讓我擔心吶！」
喬默扁了扁小嘴，愧疚道：「爸，我不是故意的……」
「你呀，過年不回來，也不知打個電話給我，我知道你除夕肯定在婆家過，心裡想著大年初一肯定要回來一趟，燒了一桌子好菜，誰料，你和蕭衍又沒回來。哎……」
喬默伸手，握住了喬生蒼老的大手，「爸，我錯了，等我出院，我就回家陪你好不好？」
「要不是今天蕭衍給我打電話，我現在還不知道你都住院了。」
喬默一愣，「爸，你是說，是蕭衍給你打電話，讓你來看我的？」
「是啊，他說你身體不好，待產有些危險，所以這幾天先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噯？蕭衍不在？他上午用你的手機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呢。」
喬默一時發怔。
喬生打開了保溫桶說：「我在家裡熬了雞湯，你趁熱喝點。這幾天累了吧？懷孕可不舒服。」
喬默笑笑，「爸，我沒什麼不舒服的，你別擔心。當初媽懷我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
喬生點點頭，「快喝。」
喬默的母親去世早，喬默幾乎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只記得，小時候，站在門后，總能看見喬生拿著母親的照片在緬懷。
……
下午，喬生又陪了一會兒喬默，說了幾句體己話，便被喬默趕回家去了。
燕嫂掖了掖喬默的被子，笑道：「少爺肯定是怕少夫人想家，所以讓你爸爸來看你了。」
喬默心頭微微一震，他會這麼毫無條件的對她溫柔？
低眸苦笑，「只要他不傷害寶寶，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少夫人，少爺不是故意的，你別鑽牛角尖里去了。」
是啊，他不是故意的，是下意識的，所以，這更代表了，他對她沒有一丁點兒的感情，如果有的話，就不會那麼重的伸手推她了。
……
喬默在醫院住了小半個月，期間，蕭如卿雖然工作忙，但也來看過不少次。
出院這天，蕭如卿派了司機王伯過來接，燕嫂拎著行李扶著喬默正要上車，忽然一個尖銳的響聲刺破耳膜。
一陣槍聲，打在賓利車上，發出「邦邦邦」的撞擊聲。
周圍，慌張成一片。
喬默嚇得小臉蒼白，驚慌失措間，一輛眼熟的邁巴赫飛馳而來。
蕭衍從邁巴赫上下來，將喬默一把裹進了懷裡，直接將她摁進了車內。
而車后，緊跟而來的，是窮追不捨的槍擊聲。
喬默被一隻大手，死死按在一具溫熱的胸膛里。
而那些槍聲，以及飛快的車速，令她從他胸膛發出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慄。
「怎……怎麼回事？那些人……到底是誰？」
她腦子裡，有一大堆疑惑，為什麼這些人敢在公眾場合使用Qiang支？為什麼蕭衍會這麼及時的趕到？
而且，她有預感，這些狙擊手，針對的對象不是她，而是蕭衍。
而來自喬默頭頂上方的男聲，卻四平八穩的對趙謙說：「再開快！甩掉他們！」
喬默剛想從他胸膛里抬起臉兒來，「砰——」一聲，邁巴赫右邊車窗射入了一顆子彈，震得喬默用手捂住了耳朵，尖叫一聲。
而車窗，沒碎……
喬默顫抖著唇瓣，小心翼翼的從他懷裡翕張著唇，在瞪大的瞳孔里，看見那塊沒完全碎掉的玻璃。
很明顯，邁巴赫被改造過，連車窗都是防子彈的。可饒是如此，車窗玻璃仍舊裂了幾條細縫。
她幾乎顫慄不成聲，白嫩小手緊緊攥著他的大衣，「他們……他們到底是誰？」
為什麼要殺蕭衍？
蕭衍感覺到懷裡的人顫抖的厲害，低頭，薄唇湊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道：「喬默，想我死的人很多。」
男人的聲線，低沉有力，寡漠的沒有任何情緒。
喬默狠狠一怔，那剛才，她出院時，那些狙擊手盯上她，朝她開槍，只是為了引蛇出洞？
換言之，如果那些狙擊手的目標是她的話，她可能從醫院出來，就已經被瞄準射中。
那……
喬默咬唇，清透水眸緊緊盯著他：「他們的目標不是我，是你。你為什麼要出來？」
明明，他可以坐視不管，那麼，現在他會和往常一樣，在背後運籌帷幄。
蕭衍收緊手掌的力道，將懷中的小女人緊緊抱在懷裡。
深沉黑眸下，快速滑過一抹不自在的神色。
他說：「現在不是你問十萬個為什麼的時候！」
喬默只覺得，腰痛，被他死死掐住的那塊，鑽心的痛，可更多的，卻是心裡的酸澀。
她沒有再問，而是將臉深深埋進了他懷裡，低低哽咽。
男人渾身一震，良久，在紛亂槍聲中，覆在她耳邊，輕而堅定的低喃：「別怕，有我。」
喬默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歷過這樣廝殺的槍林彈雨，唯有在電視劇中才偶爾一見，她從不曾知道，原來他的世界，真的離她遙遠的不可思議。
在繞城公路的第十個轉彎處，趙謙成功甩掉了後面的狙擊手。
蕭衍卻只是淡淡的誇讚了一句：「車技有了些長進。」
淡薄的，幾乎沒有任何溫度，更談不上劫後餘生的激動，彷彿這樣血腥的事情，他每天都在經歷著。
趙謙亦是，從後視鏡里沖蕭衍笑了下，「BOSS指導有方。」
喬默卻依舊在蕭衍懷裡，顫抖的像個篩子。
槍聲漸遠，而懷裡小女人的哽咽聲，卻越發清晰了。
蕭衍眉心微蹙，方才在那樣危險的環境下，連眉宇都不曾皺一下，可現在，因為這細弱的啜泣聲，眉心的褶皺卻怎麼也撫不平了。
他伸手，將摁在他懷裡的她，重新抱到大腿上，與他平視。
「好了，安全了。」
喬默死死咬著小嘴，唇瓣生白，毫無血色。
蕭衍以為，她會責怪他，因為他，她和孩子才會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卻不曾想過，喬默開口，緩緩道：「你不該出來的。」
如果，他不出來，那些狙擊手，也不可能會殺了她，頂多，會在醫院門口用槍聲嚇唬她。
蕭衍眉心蹙的更厲害了，黑眸底下風起雲湧，卻終是將喬默從大腿上，抱到了一邊的座位上，冷漠道：「路過而已。」
喬默眼底酸澀，一股股熱液，彷彿就要噴薄而出，卻死死忍住了。
前面開車的趙謙，問：「BOSS，現在去哪裡？」
蕭衍看了一眼身邊的喬默，開口道：「半山別墅。」
趙謙愣了一下。
蕭衍要帶著喬默，去宋夏知所住的半山別墅？
但，不可否認的是，半山別墅真的很安全，應該仇家安排的人，還沒有想到那裡。
喬默並不知道半山別墅是宋夏知所住的地方，她剛從一場驚心動魄里回神，思緒凌亂，只以為「半山別墅」是蕭衍的另一處房產罷了。
……
一個小時后，邁巴赫抵達半山別墅。
蕭衍和喬默剛下車，一把Qiang支便瞄準了蕭衍。
喬默大驚，擋在蕭衍面前：「小心——！」
男人反應更快，將她摁在懷裡，一個漂亮利落的旋轉，護住了她。
「砰——」
子彈打進男人的肩頭。
喬默聽見頭頂上方傳來的那聲幾不可聞的悶哼聲，也聽見子彈射入肉、體內低啞的撕毀聲。
更加聽見，來自蕭衍胸膛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蕭衍……」
隨即而來的，是另一個刺耳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