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捨不得就是捨不得
我臉上一紅，聽著他的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一隻略帶蒼白的手牽著我的手，在長桌上夾著一碗碗的菜。
我細細地嚼著，江臨墨色的眸子眯著，他淡淡的聲音里有著一絲的好笑，「吃著怎麼少，才想著摸起來……」
「不夠肉……」
話音裡帶著濃濃地玩弄，他的手也慢慢地扶上了我的臉，整個頭埋進了我的髮絲里，朝著我的耳朵里不斷地吹著氣。
一絲絲冰冰涼涼的氣息，瞬間鑽入了我的領口裡。
江臨喉嚨結一緊，上下滑動著，淡淡的聲音裡帶著一股濃濃的情染味，「宛兒……」
悠長，動聽。
我臉上一熱，胸口那裡發燙的很，眼神微微一眯。
江臨淡淡的人影一下子飄到了我的面前，他輕輕地往下壓，坐在了我的雙腿之上。
擋住了我所有的視線。
我抬起頭，看見他那張俊美的不像話的臉，在我的面前無限地放大。
那雙墨色的眸子下，那顆淚痣在泛著一絲絲的妖治。
他薄唇輕啟，淡淡的聲音里明顯帶著濃濃的玩味，「我喂你。」
我死死地咬著牙，看見他俯身在我的湯碗面前抿了一口，然後又壓了上來對著我的唇輕輕地一點。
瞬間一股濃濃的高湯味跟從他身上傳來的那種淡淡的氣息融合在了一起。
我慢慢地開始喘氣，感覺都快要跟不上他的節奏。
他喂著越來越快，我渾身熱的只差沒有尖叫。
「不……」
我重重地喘著，試圖阻止他。
可沒想到的事。
江臨墨色的眸子輕輕地一挑，他眯著眼，淡淡的口氣裡帶著戲弄，「不要嗎？明明身子這麼想要？嘴上卻說的不要？嗯？」
「混……蛋。」
我盡量壓低了聲音就怕被人看出我現在渾身上下已經軟的不行了。
雙手死死地抓著椅子，身子略微地往上抬。
我大口地喘著氣，猛地一個起身。
「吱——」的一聲。
椅子被拖拉的聲音，很刺耳，刺耳到坐在右邊第一個位子上的陸思明擰著眉看了過來。
顧心瞳眼神跳動著，她緊緊地貼著他，端著湯碗的那隻手在輕輕地抖著。
「啊！」
「思明哥！我……」
顧心瞳臉上微微地一紅。
不小心把手裡的湯碗給打翻，湯汁滴落在了潔白的裙擺上，沾了一點點，哪怕這麼一點。
還是讓陸思明一張淡雅的臉上劃過了一絲的不悅。
「我，去……洗」顧心瞳緊張地道，她眼巴巴地瞧著他，連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
陸思明擺了擺手。
顧心瞳像是鬆了口氣。
我眯著眼瞧著，剛準備抬腳。
「林姐姐。」顧心瞳在後頭喊著我。
我沒停，她小跑跟了上來。
看著洗手間又看著廚房。
我果然朝著廚房走。
顧心瞳咬著牙，手緊緊地攥著裙擺，緩緩地走了進來。
廚房裡沒人，我打開了冰箱，想拿點平時愛吃的水果上樓。
剛長桌上的那些菜，說老實話，沒一樣是我喜歡的。
想到這，我眼神眯了眯，轉過頭對上了顧心瞳。
她討好地喊著，「林姐姐，你跟思明哥什麼時候認識的？」
說這話時，顧心瞳腳不由地在地板上劃了划。
我看著清楚，這個小動作，有時候代表一種信號。
「怎麼？你很關心這個？」我反問。
搖著頭，顧心瞳聲音很小聲，像小貓兒樣，「沒有，沒有，只是，我跟思明哥認識有五年了。」
五年？
呵……
倒是比我的長。
我心裡不由地泛著一絲的苦澀，好像所有的答案都要冒出來一樣。
果然，顧心瞳一邊用腳在地上划著，一邊眼神一抬，她嬌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艷麗與剛才彷彿是兩個人一樣，她的口氣淡淡的，像是在訴說另一個人一樣，「我聽他說，你跟他就認識三年多，怎麼，我覺得三年跟五年的差距好遠啊！我認識他那會，追著他滿世界的跑，他那麼愛清靜的一個人，身邊總是容不下任何的女人，哪怕是一個願意陪著他安靜守著他的女人也不行……那會我心碎極了，總想著要離開，離開他的身邊，離開讓我痛苦的這個男人……」
對！
陸思明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不能否認。
三年多來的相處。
讓我深刻明白到。
只是我的聲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嚨里一樣，面對這個顧心瞳。
她的那張嬌美的臉，總讓我覺得很刺眼。
那聲音里還帶著一絲的甜甜的，像是很幸福。
我突然想譏諷她，「你得到了什麼？」
似乎這話觸及到了她。
顧心瞳猛地眼瞳一變，她的聲音不再是甜美，有點帶著一絲的蠻橫，而又得意，「可沒想到的事，他開始反追我，對我，只對我一個人好，他愛我，寵我……」
顧心瞳越說到後頭，聲音裡帶著顫抖，像是在極力壓制著什麼。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愛著一個男人後，得到的那種痛苦，眼神忽地一轉，整個人帶著一種的瘋狂，聲音里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般，「可一轉眼兩年後，什麼都變了！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他說最愛的人是我！是我！不是那個叫林宛的女人！那個女人只是一個傀儡，一個受著陸家擺布的可憐蟲！我！顧心瞳，才是他心裡最愛的那個人！你林宛！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我沒說話，眼神垂著，緩緩地又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了一杯酒。
給自己倒了一杯。
玻璃杯沉底的一層黃色的酒液。
我輕輕地搖著。
顧心瞳眼底帶著一種瘋狂，像是顛覆一樣，她看著我還能如此淡定地一點都沒變。
她雙手抖了抖，然後朝著我狠狠地推了一把。
手裡的玻璃杯「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碎成粉末。
顧心瞳雙眼裡帶著一絲絲的淚水，她蹲了下來，一張嬌美得臉上，沾著眼淚，楚楚可憐。
一雙小手撿著地上的碎片，用手抹著。
而這一幕剛好被已經走到這邊來的陸思明看到，他的眼神冰冷，那雙眼睛里充滿了怒火，剛準備開口道的時候。
顧心瞳撲了過來，她嬌美的一張臉，小嘴甜甜地，楚楚動人的同時而又極力地在說著好話，「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思明哥，是我不小心打碎了，林姐姐沒讓我撿，是我自己……」
「夠了！」
冰冷的一張臉，陸思明淡雅的眸子里劃過來一絲的寒光，他的聲音帶著譏笑，口氣很惡劣，「林宛，真沒想到三年前跟三年後，你的變化會這麼大，我以為你只是耐不住寂寞，在外頭找了野男人，不知道被玩弄了多少次，現在看來，你這顆心也變了，變得又毒又狠，心瞳從小連一隻小動物都不捨得傷害，她一直都是被寵到大，現在你竟然當著我的面，讓她倒酒？還讓她撿玻璃渣，林宛，你太讓我失望了，讓我覺得你很噁心，又下賤！賤人！」
我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微微一抬，對上了陸思明那道冰冷的眼神。
我悠悠地轉向了，被他給緊緊地抱在懷裡的女人。
顧心瞳一邊抱著他，一邊眼神朝著我挑了挑，眼底露出了一絲挑釁。
我拍了拍手，笑道，「陸先生和顧小姐，說完了？」
陸思明看著我皺著眉。
我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手突然被他給拽住了，我回過頭，口氣帶著一絲的冰冷道，「沒說完？那你繼續，我聽著。」
「林宛！你什麼意思？！」
陸思明似乎被我這個種態度給弄得臉上露出一絲的錯愕。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
我微微低著頭，眼神注視著被他給緊緊地抱在了懷裡的女人，輕笑道，「她連一隻小動物都不捨得傷害，所以，你就要來傷害我啰？嗯？」
「啪——」
「賤人！」陸思明罵道，眼神一片冰冷。
似乎把我與顧心瞳相比，我是那麼的不堪。
他高高抬起的手，一直保持著那個動作。
我撫上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又瞧了一眼，他的那隻手，眼神一挑，「怎麼？還想再甩我一巴掌嗎？」
「你！好！真是好的很！」
陸思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牽著顧心瞳的手，往大門走去。
「嘭——」的一聲。
我聽到大門被重重地關上。
上樓。
我把自己給仍在了床上。
淡淡的人影挨著我，他一遍而又一遍地撫摸著我的臉。
火辣辣的，很疼，心裡也有點感覺難受。
只是為什麼我哭不出來呢？
是因為不愛嗎？
還是因為三年的時間，太久了。
等待中，讓我變了？
「宛兒……」
江臨墨色的眸子一沉，淡淡的聲音里止不住地我的憐惜，他輕輕地棒起了我的臉，然後使勁地在我那一側的臉上輕輕地咬著。
「啊！」
「混蛋！」
「疼，輕點！」
低低的笑聲，從頭頂上傳了下來，江臨拉過被子，軟軟的被子，柔柔地蓋在了我的身上。
他圈著我，眼底對我始終是柔情一片，而又帶著一絲絲的情意。
他淡淡的聲音里有種濃濃的責問，「知道疼，還那樣作死！」
捨不得罵我，捨不得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