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卻都沒睡著
我手心全是汗,昨晚那種感覺又出來了。
「你,你玩我!」我又羞又氣,「反正我明天不跟你出去!」
「不用顧慮,我心裡有數。」他稍微嚴肅一些,「回去吃點東西。」
結束了這通電話之後,我把阿城的手機還給他,心裡氣鼓鼓的,又不敢當著阿城的面說江汓壞話,只能一路憋著回到江宅。
見到白姨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她告狀,說江汓最近越來越欺負人了,還想玩我。
誰知白姨聽了捂嘴一笑,幫我夾了菜放在碗里。
「先生這是覺得小姐長大了。」
「長大了就可以被玩了么?」我瞪大眼睛,「簡直不可理喻!」
白姨平常溫和可親的臉竟然紅了,並且轉移了話題,問我學校的事。
頓時心裡忐忑不安,連白姨都叛變成江汓的人了。
————
第二天清晨,白姨沒叫我起床,一覺睡醒已經八點了。
急急忙忙起來刷牙洗臉換衣服衝下樓,在樓梯口就聞到一股熟悉的煙味。
剛好江汓偏頭,看到我眉頭皺起:「儀錶凌亂!慌什麼!」
我下樓:「上學遲到了!」
白姨端了杯溫水過來:「我的大小姐啊,今天周末,先生說讓你多睡會兒,我就沒叫你。先喝杯水去用早餐。」
呼……
竟然忘了今天是周末,剛才乍乍驚驚的,現在一坐下來就感覺缺氧。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江汓冷不丁出現在我面前:「上樓換衣服,帶你出去。」
「不去!」我直接拒絕,「你應該去做你該做的事!」
自然,說這句話的後果便是江汓黑著臉把我拎到房間里,替我找好衣服讓我換上。
「你出去!我換衣服!」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江汓上下掃了我一眼,轉過身去:「五分鐘!」
「你……」
「四分三十秒。」
我也不管了,麻溜兒地把身上的休閑服脫下來,三五幾下就穿上江汓給我選好的衣服。
換好我就衝過去,一把抓住江汓的手。
他偏頭過來,往我身上一看,頓時臉更黑了,眼神也變了,盯著我身上的一個位置久久不挪視線。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下……
轟……
臉紅到了耳根子後面。
我連忙鬆開他的手,把領口的扣子扣上。
「走……走吧!」
他再次掃了我一眼,眉頭一揚往外走。
————
高爾夫球場。
阿城停好車:「江總,羅局已經到了。」
我有些驚詫,江汓竟然帶我出來應酬?!
下車后,三月底的春風溫和宜人。
我跟在他身後,小聲問:「你,你怎麼沒推掉應酬?」
江汓接過一個球童遞過來的毛巾,邊擦手邊說:「如你所願,不因為你耽誤工作,不好?」
什麼叫如我所願!我的願望是不跟他出來!
我剛要發作,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有一點點將軍肚,官僚人的氣質毫不隱藏。
他身後跟著一個美女球童,扎著馬尾,陽光自信,臉上帶笑,至少比我高大半個頭。
「江總,還以為你不給薄面。」男人爽朗一笑,伸出右手。
江汓把手裡的毛巾遞給球童,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羅局公務繁忙,江汓無意佔用時間。」
原來他就是羅局。
「哈哈哈,公務繁忙的恐怕不是我,是江總!」羅局看向我,「這位小姑娘是……」
我連忙往江汓身邊縮了縮,但同時好奇江汓會怎樣回答。
結果他沒直接給出答覆,而是抬手把我肩膀樓著:「小蘼,叫人。」
我一呆,腦子空白幾秒,直到江汓握著我肩的手微微用力,我才反應過來。
忙笑著看向羅局,輕輕點頭,一笑:「羅局好!」
雖然不知道我這樣稱呼對不對,但在餘光看到江汓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的時候,心裡落下一塊石頭。
羅局笑起來:「江總還有這嗜好?幾個?」
什麼嗜好?我看向江汓。
他鎮定自若,也低頭看我一眼:「談不上嗜好,一個就夠費神。」
仍舊不懂他們打什麼啞謎,但我懂得不應該多問。
這天,我就坐在休息區,吃著甜品,近距離看江汓和羅局兩人玩高爾夫。
我見過江汓提槍騎馬的英姿,也明白他舉手投足都是颯爽。
他玩高爾夫的時候,動作雖然隨意,但每一步都非常到位。
我不懂高爾夫,但我懂要讓每一桿球都進洞,無往不勝,簡直是到了被膜拜的程度。
之前跟著羅局的姐姐過來坐在我旁邊,沖我一笑。
我一愣,放下甜品也回她笑。
「你跟江總多久了?」她看起來平易近人。
我想了想,答:「五年……快六年了吧。」 小姐姐頓時瞪大眼睛,然後低笑起來,眼神有些曖昧:「難為你了,江總是出了名的難伺候。」
我癟嘴,繼續吃甜品:「嗯,是挺難伺候的,一天到晚瞎折騰,根本不聽勸,一勸還發火。」
小姐姐臉色立馬就變了,變得複雜,有羨慕,有同情,有尷尬,有……
剛好,羅局過來休息,而江汓還站在遠處,沖我偏了偏頭示意我過去。
我放下東西就小跑過去。
他背對著晌午的陽光,整個人似乎沒有平常那般難以相處。
「江先生。」我抬起下巴。
他轉了轉手中的球杆:「教你?」
「啊?」
「拿著!」
「哦!」
我剛拿到手,他到我身後,教我握桿,剛捏好杆子,球童已經把球擺放好。
「放鬆。」他俯身,視線幾乎和我平行,「在聊什麼?」
「那姐姐問我跟你幾年了。」
放在我手上的大手一頓,沒吭聲。
「我跟她說五六年了,然後她又問我,你是不是很難伺候。」我努力回想剛才的對話,還得分心看球,江汓的氣息越來越近,甚至感覺到他的呼吸頻率有一點點變化。
「然後我就跟她說實話了。」
江汓:「實話?」
「嗯,我說你是挺難伺候的,一天到晚瞎折騰,根本不聽勸,一勸還發火。」我一字不差,老老實實。
咚地一聲,球杆輕晃,把球推了出去,可是沒有進洞。
「江荼蘼。」江汓音色都變了。
我回頭看向他,臉色不太好。
「江先生你怎麼了?是不是打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江汓讓球童收了球杆,摟著我往休息區走,臉色一直陰沉。
走到羅局面前,第一句話便是:「羅局,你漂亮的女伴有點多事了。」
羅局和小姐姐的臉色同時大變,比江汓臉色還難看。
我還沒搞明白狀況,小姐姐就蹲了下去,半跪在羅局面前:「羅局,我……我只是……是……是你讓我陪小妹妹聊天的,我……」
羅局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擺了擺手讓小姐姐起來:「你先回去。」
江汓坐在我剛才的位置,手扣了扣桌子:「羅局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做錯事的人,不用再留。」
我大驚,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小姐姐已經過來拉住我的手,眼眶中波光粼粼:「妹妹,我……對不起,我不該問你……我……」
「沒什麼呀!」我皺眉,看向江汓,「江先生,你……」
江汓黑臉:「你閉嘴!」
最終,小姐姐似乎還是被羅局趕走了,而他也沒有很計較的樣子。
反倒是我,覺得心裡悶悶的,感覺江汓是帝王,而小姐姐不過是說錯幾句無心的話,便被判了刑。
可我也不懂,小姐姐究竟說錯了什麼。
之後江汓和羅局又玩了兩局,剛好到吃午飯的時間,江汓拒絕了羅局的寬頻,帶我上了車。
這事兒在我心裡,屯下一個疙瘩。
「江先生,為什麼?」我皺眉,「她犯了什麼錯?」
江汓揉了揉眉心,睜眼,嚴肅地看向我:「該閉嘴的時候,亂說話。」
阿城在前面搭話:「羅局也是,好心辦壞事,總覺得他那女伴和小蘼總有親近的話說。」
我捏著拳頭,想起小姐姐驚恐的模樣,心都揪成一團了。
「不就是說你難伺候嗎,你用得著這麼斤斤計較?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小氣!」我瞪著江汓,「我知道你說話管用,但你這是濫殺無辜!」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江汓表情很冷,無表情,撲克臉。
他冷峻的臉上就寫著四個字:離我遠點!
「『濫殺無辜』這詞,你用上癮?」他斜睨了我一眼,降下車窗點煙。
我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煙:「第一次,你在獵場獵了那麼多兔子,我沒用錯這詞,這次,那姐姐明顯不想離家羅局,你憑什麼替她做主!」
江汓下巴中間有一條不深不淺的溝壑,看上去野氣又剛烈。
他一轉頭,下巴揚起:「就憑她教壞你!」
「你胡說,她沒……」
「行了!」他打斷我,「如果你因為這件事跟我鬧,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