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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怎麼回報我

  天下的事,大概就是這麼巧。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花園房的主人,那個蔣蔚然口中的姐姐,就是傅瑤。


  這個滿身氣場的女人,就是蔣蔚然同母異父的姐姐。


  因為同母異父,所以她姓傅,他姓蔣。


  「誒?小蘼?」傅瑤甩手把車門關上,踩著高跟鞋就向我走來,嘴角就那麼勾著。


  我嚇了一跳,拉了拉書包帶。


  她穿著紫色的一字肩上衣,精緻的鎖骨露在外面,美不勝收。


  「我……嗯,傅瑤姐姐。」


  她半蹲著與我平視,隨即又朝我身後瞧了一眼:「你……是……來找然然的?」


  我的臉唰一下就紅了,握著書包肩帶的手越來越用力。


  或許是我的錯覺,我看到傅瑤的眼中閃過狡黠的光。


  「跟我進來吧!」


  我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完了,傅瑤會告訴江汓,江汓回來之後一定會動怒……


  他不止一遍說過,我不能再找蔣蔚然這群小混混。


  「傅瑤姐,我就不進去了。」我轉身,心裡緊張。


  傅瑤塗著淡紫色口紅的嘴一咧:「哎哎,別走呀!來都來了,姐姐還能吃了你不成?」


  ……


  進屋,蔣蔚然半躺在沙發上看球賽,嘴裡含著棒棒糖。


  「姐,回來了?」蔣蔚然聽見動靜喊了一聲。


  傅瑤牽著我的手把我往沙發牽。


  「姐,這次畫展還成么?那個江總有沒有去給你捧場?」蔣蔚然把眼睛往這邊一斜,頓時噤了聲。


  一雙眼睛就那麼盯著我,然後眨了眨,瞬間笑了:「小荼蘼,你怎麼來了!」


  傅瑤鬆手,把我往蔣蔚然身邊推了一把,語氣有些酸:「喲,有了小夥伴就不要我這個姐了。」


  我心虛地往後退了退。


  不是因為怕傅瑤,也不是因為怕蔣蔚然。


  而是因為蔣蔚然的那句,江總有沒有去給你捧場。


  江總……是江汓嗎?

  「沒,我是沒想到你把她給帶來了。」蔣蔚然笑得合不攏嘴,「來找我玩兒?」


  我頓時想起來,從書包里拿出噴劑給蔣蔚然:「給你,聽說有用!」


  傅瑤一把將噴劑拿在手裡,笑出了聲:「瞧瞧,咱小蘼就是體貼!你倆聊,我上樓,一會兒帶你倆出去吃飯!」


  說完把噴劑拋給蔣蔚然就上樓了。


  我捏緊拳頭在心裡祈禱,可千萬別告訴江汓,千萬別。


  「喂!」蔣蔚然朝我揚了揚下巴,「來,幫我噴葯。」


  「我不會!」我實話實說。


  他癟嘴,也沒說什麼,自己開始噴葯,但嘴角一直都勾著,看起來心情愉悅。


  我看著他的傷口,過了一星期,也已經結痂,但他還是往上噴葯。


  「那,既然快好了,我就先回去了!」我低著頭,心裡有些複雜。


  蔣蔚然一把抓住我胳膊:「別啊,剛來就走?還真是送葯?沒點別的心思?」


  他的酒窩越來越深,如沐春風。


  「沒了,上次的事,抱歉了!」我急著回去,很怕傅瑤會告訴江汓我來找蔣蔚然的事。


  人在心虛的時候,腦子完全不夠用了。


  蔣蔚然眼底劃過一絲失落,他說:「好,那……既然你心裡有愧,你打算怎麼回報我?」


  「啊?」我抬頭,不解。


  他低頭看了眼傷口:「幫我吹一個唄!」


  我雙手握在一起,手指不斷攪動。


  這事兒確實因為我而起……


  上前一步,我低頭,隔著他胳膊幾厘米的距離,輕輕吹了吹。


  剛要抬頭問他行不行,肩膀頓時被人扣住,下一秒,我的頭撞到他肩膀。


  「小荼蘼,你存心讓我不得安寧啊!」


  我急忙後退,更無措了。


  抬頭看到蔣蔚然閃閃發光的眸:「要回去么?我送你!」


  「可……可是你的胳膊……」


  「沒事,這點小傷,走吧!」


  他說著順手在桌上抓了兩顆薄荷糖,另一隻手捏住我的手腕,把糖放在我手心。


  薄荷糖的清涼味頓時在口舌尖回味起來。


  ————


  這次,他仍是把我送到老地方,讓我自己回去。


  我手裡還捏著那兩顆薄荷糖,感覺它在我手心融化,融成一絲清涼,沁我心脾。


  江荼蘼的十六歲,是薄荷味道的。


  蔣蔚然拍了拍我的頭,「小荼蘼,你是不是被我姐嚇到了?她這人就這樣,你別怕……不過,你怎麼認識她的?」


  「我……我是在畫展認識她的。」我也不算撒謊。


  他點點頭,瞭然的樣子。


  他信了。


  「行了,回去吧!」


  ……


  進門之後,白姨驚訝地看著我:「這麼早就回來了?還以為你要在外面多待待呢!先生剛才打了電話來問你在哪……」


  我心一驚,難道傅瑤給他說了?他直接打給我興師問罪?

  「白姨,把你手機借我,我給江先生回電話!」


  白姨欣慰地把手機遞給我:「這就對了!先生挺想你的,你主動給他回電話過去,他會高興的!」


  我點頭,給江汓撥號過去。


  「喂?」


  「江先生,是我。」我心神不寧,有些緊張。


  電話那頭靜了靜。


  他說:「想我了?」


  我手指頭彷彿被手機燙了下。


  為什麼江汓和蔣蔚然都喜歡問這個問題。


  「江先生,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鬆了口氣。


  聽他的語氣,還不知道我去蔣蔚然家的事。


  但我心裡梗著,是因為他和傅瑤的關係。


  「你回來了么?」我又問了一遍。


  「晚一點過來看你。」


  「好。」


  可是那晚,我等到睡著,都沒有等來江汓。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睜眼,他正坐在我床邊,修長的手指捏著我昨晚放在床頭柜上的一顆薄荷糖。


  我瞬間驚醒,坐起來:「江先生!」


  一段日子不見,他穿著深色襯衫,領口鬆了兩粒扣子。


  江汓把糖隨手扔回原來的位置,瞥眼看我:「等了一夜?」


  「嗯。」我心裡有些不舒服,賭氣地把頭偏到一邊。


  他湊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生氣了?」


  「沒有!」


  江汓輕嗤一聲:「昨晚臨時有事,阿城打給白姨,她說你睡了。」


  「我沒睡著,等了你一夜!可是一夜都沒聽到你的腳步聲!」我說著鼻子就發酸了,「你這個大騙子!」


  「大騙子?」江汓在我臉上輕擰了一下,「脾氣上來了?」


  我別過臉:「沒有。」


  江汓嘴角勾得更厲害了,他眼角竟帶著笑:「糖,哪來的?」


  隱隱覺得,他的笑意味深長。


  我不敢撒謊,尤其是在江汓面前。


  「別人送的……」


  「誰?」他嘴角勾出一絲玩味,「小蘼,我記得你沒有朋友在國外。」


  這是國外的糖么?我驚詫無比,心跳得怦怦怦的。


  「我……我之前的同學給我的!他……他有親戚在國外。」


  江汓看著我,眼神深深。


  「嗯。上周做過的試卷,吃完飯拿給我。」


  有些問題,現在不問以後就找不到機會了。


  在他起身之前,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最近去哪裡了?去做什麼了?」


  江汓有些意外,我以前從不問他這樣的問題。


  「有事。」


  「什麼事,人在哪?和誰?」我從不知道自己這樣話多。


  他眉頭皺起,眼神忽然變得犀利。


  「你想說什麼?」江汓站起來,神情嚴肅。


  我頭一仰:「你是跟傅瑤姐在一起么?昨晚。」


  他緊緊盯著我,眼神散發出危險訊號:「你問題太多了,吃完早飯把上周的卷子給我檢查。」


  心裡無限失落。


  吃過飯,我把卷子給江汓,他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我的卷子靠坐在沙發上。


  我就在他旁邊,呼吸都快凝窒了。


  耳邊是他翻閱卷子的聲音,心裡想著他昨晚跟誰在一起……


  他和傅瑤是什麼關係,他竟然不遠千里去她的畫展。


  「這道題!」他把卷子往桌上一拍,「家教教你這樣解的?如果是,她明天可以不用來了。」


  我急忙往卷子上看……


  這套卷子我還沒來得及給家教檢查。


  這題……


  我瞧了半天,也沒什麼毛病。


  「這……這個我……」


  江汓俯身,用夾著煙的手指在卷子上點了點:「第三個步驟開始,一步步錯到底。」


  我仔細一算,果然……


  垂下頭,感覺犯了天大的錯。


  見我一直糾結,不會驗算,江汓把煙扔進煙灰缸里:「算出來再吃飯!」


  說完他上了樓。


  我委屈得要命,是我不夠用功所以錯了么?


  一道題而已,他那麼計較做什麼。


  白姨給我端了果汁:「哎,先生也是,一道題就不讓你吃東西,先喝點果汁!」


  我咬著嘴唇:「白姨……他……」


  「江總在么?」門口有人問了一聲。


  我一偏頭,赫然看見傅瑤和蔣蔚然同時站在門口。


  一個笑得妖艷,一個笑得溫暖。


  白姨忙迎過去:「在的,在樓上,傅小姐,快進來坐!我去給先生說一聲。」


  我心虛地把卷子疊好,煙灰缸里還有煙蒂在冒出淺淺的煙。


  蔣蔚然儼然一副學校里好學生的模樣:「小荼蘼,做題?」


  說完還偷偷在我手心塞了兩顆薄荷糖。


  嚇得趕緊往兜里放,要是被江汓發現,那就完了。


  「嗯,有一道題寫錯了。」


  蔣蔚然一本正經:「我看看?」


  我沒好意思拒絕,把卷子挪到他面前。


  他認認真真看了幾眼:「這道題可以這樣……」


  「傅瑤!」江汓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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