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被剖了心的死者
這時離的近了,我才看見,他胸前有一大塊的血跡,包括地面上的血,都是從這裡流出來的。
很顯然,秋風冽也看出來了,接過白手套戴上,和驗屍官小陳一起檢查。
然而,當他用鉗子將死者胸前的衣服掀開時,我死死的捂住嘴,以防自己尖叫出聲。
只見他的胸口,出現一個碩大的血洞,裡面原本心臟的部分,此刻竟空空如也。
「死者被兇手剖了心,除此之外,全身沒有任何傷痕。」
小陳檢查過後,向秋風冽一一彙報。
「死者眉頭微皺,面部雖有痛苦,卻不帶半分掙扎,這,說明了什麼?」
秋風冽只看了一眼,便眼尖的道出可疑的現象。
「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
小陳接著他的話,沉聲道。
我緊緊的皺著眉,看著男子還算安詳的臉,小聲說:「這兇手好殘忍的手段,把人的心活生生挖出來,這是人能幹的嗎?」
秋風冽也覺得這兇手八成是個變態,或者心理有毛病的人,不然干不出這種血腥的事。
「他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一夜過來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忍不住喃喃自語,實在覺得一條鮮活的命突然說沒就沒了,實在惋惜。
沒想,秋風冽聽到的話,驚訝的抬起頭,連帶驗屍官小陳,也都望向我。
「你認識他?」
「嗯?」
我回過神,搖搖頭:「不認識,只是昨天下班時候看見的。」
秋風冽站起了身,說道:「與我仔細說說,你看到他的時候他身旁還有其他人嗎?在哪裡見到的?」
我想都不用想,便說:「就在我公司附近看到他的,當時也是巧合,一不小心跟他撞了下,當時他像也是剛剛下班的樣子,身邊沒有其他人。」
秋風冽聽完,有些失望的低下頭。
「不過,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有點不對勁。」
我遲疑的說。
秋風冽復又抬起頭看我:「怎麼個不對勁?」
我回憶著:「就是他的臉看起來很白,那種白,反正看起來就很不正常的那種白,而且黑眼圈很重,就像幾天幾夜沒合過眼似得,雙目無神,神經憔悴。」
隨著我的話,秋風冽沉浸思緒中。
正想著,突然一陣哭嚎,撕心裂肺的傳來。
我們扭頭去看,就見一三十多歲的女人哭著跑過來,當看到地上的男子時,驚恐的捂住嘴,淚水有一瞬間的停止,隨後哭的越發厲害。
這女人,想必就是死者的家屬了吧。
「你是死者什麼人?」
小陳蹲在死者的面前,手還放在屍體上,抬頭問了一句。
女人輕輕蹲下身,看著死者的臉,眼淚無聲的墜落:「我是他老婆,我姓楊。」
「那你老公生前是做什麼的呢?昨天他都去了哪裡,晚上是否有回家?」
秋風冽走過去,詢問道。
「我老公是xx公司的CEO,他從昨天早上去上班,就沒有回來過,直到今早我接到他……」
說到這裡,楊女士已經哽咽不出話來。
「那你老公平時有什麼仇家,或者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呢?」
我就站在一邊,也不知是不是我的眼花,就在秋風冽的詢問時,這個楊女士的眼裡,好似閃過了一絲什麼,我沒能抓住。
「沒有,我老公性格很友好,從不會得罪人的,接觸過他的人都誇他人好。」
劉女士搖搖頭,繼續哭的傷心。
不過就這性格好的方面而言,我是贊同的。
雖然和死者只見過一面,但他長的面善,對人也很有禮貌,不管昨天到底是我撞了他,還是他撞了我,他卻是最先向我道歉的。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這才記起自己是要上班的,居然給忘了。
我趕緊走到一邊,將電話接起,對面某人淡淡的出聲:「你怎麼不在秘書室?」
「你找過我?」
我的心提了上來。
「嗯,她們說你沒來上班,你這是……曠工?」
對面的聲音,慢慢悠悠的上揚。
我一頭的冷汗:「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你現在在哪?」
我望望四周,壓低了聲音,解釋著:「那個,我在西大街呢,這邊死了個人,碰巧是我昨天見到過的,就留下來看看了。」
對面人頓了頓,隨後道:「具體位置。」
我嚇了一跳:「你,你幹嘛?」
「我不喜歡說廢話。」
某人硬邦邦的將我堵了回去,我抬頭看看了四周的店面,吶吶的說了具體地址。
話音不過剛落,對面人就將電話給掛斷了,速度快的我都反應不過來。
在我打電話期間,秋風冽又問了死者家屬一些問題,都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問話只好就此打住,秋風冽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現在要做的,是要查死者生前接觸過的每一個人,和生活工作的地方。
「先將死者抬回法醫那,讓他給我一份死者身體的各項報告。」
秋風冽沖小陳吩咐著,後者應了一聲,隨即招呼警員過來。
周圍該探查的都被他們找過了,什麼都沒有,像這種大馬路上,有用的線索本就難找,沒有也很正常。
劉女士哭哭啼啼的,拽著她老公的手,一臉的絕望。
秋風冽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的神情,一個家庭成員的突然死亡,這個家庭中任何一位家屬都是頭號要懷疑的人。
「我準備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我們落在人群的身後,秋風冽詢問我。
我想了想,搖搖頭。
即使去了我也幫不上忙,我能提供的線索都跟他說清楚了,去不去根本無所謂。
秋風冽也沒堅持,只是問一句。
「你去哪,要我送你嗎?」
知道他現在很忙,我又怎麼會好意思麻煩他,趕緊擺擺手:「不了,你去忙你的吧,等下慕容就來了。」
秋風冽微愣,隨即點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
我目送著他們離開,一隊警車不過剛剛消失在轉角,我身後就響起了跑車的轟鳴聲。
純白的車身輕輕停在我身旁,車窗搖下,露出那張俊美到讓人看上幾生幾世都不覺得膩的臉。
哦賣疙瘩,我怎麼會生出這種奇怪的想法……
「他們人呢?」
慕容朝我身後不遠處的巷子望了一眼,那裡,只有一灘血跡,刺目猩紅,警戒線並沒有被撤走,放在那裡,以保護第一現場。
「走了。」
我聳聳肩。
「上車吧。」
慕容敲了敲方向盤。
我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你過來幹嘛?」
慕容神色淡淡:「好奇,所以過來看看而已。」
好奇?
對死人好奇?
他這樣的,對鬼都能動動手輕易滅了魂的,會對死人好奇?
開玩笑的吧?
我怎麼都不信。
看著他完美的側臉,莫名竟覺得心下一片暖意。
唉,我真是瘋了……
「這都快中午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他說著,根本沒有詢問我意見的意思,大概只是跟我說一聲。
我眨眨眼,話說我和他,只有在那時出差時,每頓飯都是在一起吃的,但回來后,或者在那之前,都沒有什麼交集,更何談坐在一起吃飯呢……
「怎麼這麼突然?」
我有些受寵若驚。
車子停在一家超五星級酒店前,這家酒店,算是本市著名的了,據說在整個國內,都是拍得上名次的高級酒店。
慕容將車子停在大門前,立馬有接待員恭敬的走過來為我們拉車門。
我下了車,禮貌的說聲謝謝。
接待員帥哥沖我一笑,嗞的一聲,我彷彿聽到自己被電流電到的聲音,腦子迷糊了一下。
哎呦,這帥哥帥的簡直媲美大明星,可把我迷住了。
身旁有一隻手臂一把攬過我的腰,將暈乎乎的我扯回了神。
跟著慕容大步走進酒店,身旁人嘲諷的道:「瞧你那點出息,看上人家門童了?」
我臉頰一紅,翻了個白眼:「你說什麼呢!」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清醒點吧,人家只是個門童。」
我這才發現自己正緊緊的貼著他,趕緊拉開彼此的距離:「喂喂喂,不帶你搞工作歧視的。」
慕容斜我一眼,收回手:「我不是歧視,是提醒你,不要隨便花痴。」
我閉上了嘴,有些悶悶的,半晌才嘟囔一句:「關你啥事。」
慕容沒有接我的話,只是神色好像沒有來時那樣好了。
我跟著他一路上了七樓,一時間,氣氛竟突然有了幾分僵硬。
過了會,我有些難受,還沒等到地方,我就忍不住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
「那個,知不知道洗手間在哪裡?」
慕容看我一眼,忽的說道:「人說女人就是麻煩,你卻是比一般女人還麻煩。」
我不爽的瞪他一眼。
某人雖然對我一臉的嫌棄,但還是帶我去了洗手間。
「你就在這裡呆著吧,我走了。」
慕容說著,抬腳就走,我沖他背影撇撇嘴。
這裡的洗手間是男女相對的,中間是一塊大的洗手台,我進廁所完事了后出來,在鏡子前整理整理頭髮。
許是這個點人都在包廂里吃飯,碩大精緻的洗手間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在昏暗的燈光下,安靜的有點滲人。
若不是大白天的,我還真有點害怕了,畢竟上午才見過一個死人。
這時,左邊衛生間里走出一個男子,轉身到我旁邊洗手。
我從鏡子里看到,也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總覺得那個男子在用眼角餘光注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