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暗線說笑
就在阿紫糾結的時候,其他幾個影子也伺機出動,白玉尚在睡夢中不自知。
夢中的她好像在前世,又好像在清朝,模模糊糊的讓人分辨不清,渾渾噩噩的做著夢,翻來覆去的迷瞪著。
直到實在睡不著了,才緩緩起身,發現天色已經全黑了。
白玉坐在床上發獃,突然清雅姑姑在外面說:「格格怎麼了?可是起身了?」
拉開床簾看見清雅姑姑手上拿著燭台,正看著自己。
「沒事,睡醒了!」
說罷就下床來到一旁的梳妝台邊坐著,一邊梳理著亂髮,一邊問道:「怎麼今個是你值夜嗎?」
「是呀!今個是奴婢值夜,格格錯過晚膳,這會是否要吃點東西?」
「不了,我睡夠了,去書房看會書吧!你把書房的燈都點著吧!在泡壺荷葉決明茶來吧!」
「是。」
看著清雅姑姑去準備,白玉徑自散開長發、隨意的披著,穿好外衣,舉步走進書房,四周的燈點的極亮,抬手把藥箱翻開,挑了幾种放進盒子里調劑一番,聽到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就翻開眼前的醫書蓋上。
「格格,茶泡好了!」
「好,謝謝你了!你也去睡吧!不必侍候我了!」
「格格真是好主子,哪有主子給奴婢說謝謝的!」
白玉隨意的彎彎嘴角,眼睛卻看著書。
清雅姑姑見狀立刻說:「奴婢不打擾格格看書了,奴婢退下了!」
「嗯。」
用餘光看著燈下的身影褪去,才揭開書,把盒子里的葯聞了聞,放在燈下加熱一會,待味道慢慢散開后,悄悄的把它倒在隨身攜帶的荷包里。
這是吸引信鴿的特殊香料,經過培訓的信鴿會通過這些味道準確的找到自己的主人。只需把香料隨身帶著,最晚兩天,信鴿就會找到自己了!
當然這是慢方法,若是緊急情況就像上次在德州一樣,它們會按照笛音來尋找主人。
如今白玉在深宮之中,且不說不能再半夜吹笛擾亂各宮主子的休息,就是半夜出去也會惹人懷疑,所以只能用此辦法了!
做完這些,白玉確實是睡意全無,只好隨意的翻著書,又找出以前在杭州老家時寫的一些書冊,那裡面都記載著自己前世的記憶,有各種各樣的知識,文字,看著它們白玉彷彿做了一場夢,只是這場夢太過真實了!
還記得自己前世去北京的西單,路過一個衚衕,旁邊掛了一個牌子,上面寫到「清康熙年間十三皇子府邸舊址」,當時從外面向里看,隱約還能看見剝落紅漆的柱子,還有幾顆歪脖子大樹,院子里裸露著泥磚的樣子,還依舊徘徊在自己的記憶深處,不知自己是今生回憶前世,還是前世挂念今生,只覺得一切都變得模糊不再了。
還有那個心底的名字「阿九」,真是百轉千回呀!品著茶、白玉慢慢的等著東方之既白。
灰暗的皇宮中某一暗處傳來隱晦的對話。
「格格今天出去了半天,晚膳前回來的,回來后就睡下了。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小姐回來的時候髮髻有些不同,小姐說是髮髻鬆了她自己重新梳了一下。」
「怎麼?有何不妥嗎?」
冷絕陰森的聲音響起讓人不自在的發抖。
「小姐從小就太會打理頭髮,她也最不愛這些,以前頭髮鬆了小姐從不自己梳的,而且早上出門的時候是奴婢親自梳的,除非是跑,平常走路是不會松的!」
「哦!」
一陣沉默之後,陰冷聲再次響起「你可以回去了!」
「是。」
等天色大亮了后,白玉伸伸懶腰,挪步出去,在院子中來回踱步,比劃著以前學得一些招式。
一個身影從背後閃過,轉過身就看見蘭溪正走過來,只見她乖巧行禮之後略帶擔憂的開口說:「格格怎麼這麼早就起身了,也不叫奴婢們服侍,這早起的晨露最是寒涼呢,格格要小心染了風寒呢!奴婢見阿紫姑娘自打後半夜以來就一直咳嗽不停,怕是病了呢?」
白玉略帶笑意的聽她說完這番話,只覺得她真是不一般呀!
這幾句話說得真是離間計,攻心計,計計都用的恰到好處呀!一番論話之後倒是打亂了自己原本質問想要她的思路了?
「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凈無泥。蘭溪二字真是個好名字呀!你說是也不是呢?」
白玉注視著蘭溪的表情緩緩說來,蘭溪卻低著頭回道:「格格真是好學問,奴婢沒念過書,這還是第一次聽自己的名字還在這首詞里呢!」
瞭然一笑,只是這笑意更濃了。
隨意理理衣服往裡屋走著,邊走邊說:「既然阿紫半夜病了,那就你來服侍我梳洗吧!」
蘭溪愣了愣說聲「是」就下去準備了。
而白玉卻發現了一個好玩的事,既然她說自己沒念過書,那有怎麼知道我念的那句是詞而不是詩呢?
蘭溪呀蘭溪,這麼美的名字可別辱沒了你才是呢。
放眼望去,看到遠處有幾隻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心裡只期盼著信鴿快快到來!
風平浪靜的過了兩天之後,白玉終於等來了哥哥的信鴿。
「呀?這是哪裡來的鴿子?」
深雪在院子的喊聲引起了白玉的注意,此刻她正拿本書坐在躺椅上看著,卻沒開口說話。
「小點聲,格格正看書呢!」
清雅姑姑小聲的教訓深雪。
隨即,白玉才笑著放下書:「什麼東西拿過來瞧瞧!」
「是只鴿子呢,格格!」
說著深雪就握住鴿子朝她走來。
天啊,這隻珍貴的信鴿被她這麼捉住真是心疼啊!
立刻忍不住開口說:「別這麼捉著它,它會難受的,你去準備點稻穀和清水來,它自會留下來做客的!」
深雪聽聞此話倒是立刻放開,只見信鴿圍在白玉身邊撲騰撲騰的低飛著。
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味道吸引它,可是在別人的眼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都幹什麼呢?這麼熱鬧!」
「阿玉,是不是你又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了?」
這一前一後的兩個聲音落下,接著就是一片宮女太監的請安聲。
白玉卻是慢了幾分起身行禮,卻被十三阿哥攔住,「阿玉總是多禮呢!」
但笑不語的她只回頭對身邊的人說:「快去給兩位阿哥上茶吧!」
話音剛落就被十四阿哥接過去:「阿玉,這是什麼?你要養鴿子嗎?」
聞聲抿嘴一笑、白玉繼而說道:「沒想到十四阿哥還挺博學的,知道這是鴿子?」
「嘁!你也太小看爺了!」
每次看十四阿哥這般自吹自擂的樣子白玉就忍不住想笑,卻又不好意思駁了他的面子,只好裝作低頭喝茶的樣子,卻正好碰上十三阿哥略帶笑意的眼神,兩人自是一番交流。
正好十四阿哥剛要在說什麼,就見深雪拿著稻穀和清水來了。
「奴婢給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請安!」
「起來吧!」十三阿哥說道。
白玉知道他們皇子有規矩就是長幼有序,換句話說就是誰排行靠前,就聽誰的。
所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在一起時總是十三阿哥開口的。
「深雪,你叫修遠他們用木頭搭個小房子掛在那顆樹上,再把清水和稻穀放在木房子里,這鴿子呀若是想來這兒轉轉自然就會來的,咱們呢也不必拘著它,隨它去就是了!」
「是,奴婢這就去跟修遠說。奴婢告退。」
白玉淺笑著點點頭。
「我還以為你是想吃鴿子肉了呢!哎,你別說這烤乳鴿呀可真是香,若是能在大草原上現打現烤,那就更美味了!」
十四阿哥自顧自的說著,白玉卻聽了有點反胃。
剛想開口換個話題,就聽十三阿哥說:「十四弟別說了,阿玉是不食肉的!」
白玉頗有些詫異的看著十三阿哥,想來他也在自己這安插眼線了,大約是她的眼神太過玩味,十三阿哥略顯尷尬的解釋:「之前在德州時坐船回來就一直見你茹素來著!」
呵,這可真是越描越黑了,自己在船上的時候幾乎就沒吃過什麼東西,哪裡分辨的出呢!
不過白玉也沒說什麼,只是微微笑笑,恰好淺雪端著茶來了,白玉親自接過,一一為他們倆奉茶。
「嗯,阿玉泡的茶就是好喝!」十四阿哥品了一口后笑嘻嘻的說著。
「這話可不太對哦,這茶是淺雪泡的,我不過是斟茶而已!」
白玉打趣的看著十四阿哥。
「淺雪,深雪?你這兒的宮女名字起的到不錯嘛!」十三阿哥接過話頭說著。
「咦,我聽皇上身邊的梁公公說她們都是宮中的老人了,怎麼你們以前沒聽過嗎?」
「哎,阿玉,這三宮六院的,哪裡能把每個宮女太監的名字記住,不過剛聽十三哥說這名字,我也覺得不錯,剛才就聽你說叫什麼修遠的,是太監的名字嗎?很文雅嘛!」
「呵,你是不知道他們原來的名字有多麼好笑,只好改改了!不過我只改了太監們名字,宮女的名字卻是她們原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