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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人至賤則無敵

  沈如故被他扣在懷中,近距離接觸,她嗅到了沈崇樓身上的血腥味兒,下意識地蹙著眉。


  她稍稍和他間隔開些許距離,凝視著他,問:「怎麼一股血腥味?」


  他身上的氣息向來乾淨,這次在沈崇樓身上感覺到戾氣,倒是讓她有些害怕,本能地想要退縮。


  沈崇樓的手依舊緊緊地貼著她的背脊以及腰肢,他也吸簌了一下鼻子,反問她:「有味道?」


  「嗯。」她點點頭。


  「今日找了那欺負你的兩人算賬,開了槍!」沈崇樓的話輕飄地很,好似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沈如故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緊張地問:「殺人了?」


  沈崇樓卻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示意讓她的表情放輕鬆,道:「沒有,只是讓他們受了點教訓。」


  「可是要怎樣的教訓,才會出血?崇樓,我不打緊的……」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沈崇樓捂住了嘴。


  他一字一句問她:「你在怕我?」


  她臉上緊張的神色,讓沈崇樓面色冷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如故,又怎麼能怕他呢?

  沈如故推開了他,搖著頭,背過身去,她的心跳得很快。


  「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沾了血的人,他的心究竟是紅的還是黑的,我怕我分不清。」沈如故如實道。


  他朝她一步步走進,沈如故聽到身後的動靜,立即躲開。


  誰不知道沈昭年當年手上沾了多少血才會坐擁江北,沈崇樓不禁問:「那你也怕父親?」


  沈如故並不否認,她單手撐在桌面,怕沈昭年么?

  從她在教堂見到沈昭年的第一眼,她就生了怕意,但怕意源頭從何而來,至今她也難以說出個所以然。


  沈崇樓長手撈住她,她的手扯住了桌子的邊緣,沈崇樓沒有再用力,而是直接將她鎖在了桌子一邊。


  當他一再地逼近,那雙令人生畏深不見底的眸子凝視著她,沈如故下意識地往後面仰著。


  不知沈崇樓是不是故意,當她有這樣的反應時,他非但沒有停止靠近的動作,還一再地貼近。


  沈如故上半身最後倒在了桌面上,他雙手扼住她的手,十指緊扣,緊接著,將她的手翻過去,壓在了她的頭頂。


  「放心,我不會變成父親那樣的人,我沒殺人,更沒殺人如麻,讓他們失了傳宗接代的功能是他們應受的懲罰。」說完,他蹭了蹭她嫩滑的臉頰,道,「如故,他們不該打你的主意打你主意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雖然此刻他說話緊閉著眼,但她似乎在他平靜的臉上,瞧到了冷絕,這次,她是真的有些怕他了。


  「這是惹事,父親會生氣的。」她不想讓他挨罵,不想讓他受罰。


  沈崇樓睜開眼,安慰她:「不會的,放心好了。」


  越是叫她放心,沈如故越不放心,接下來的日子,她都在替他擔心的日子裡度過。


  南京的風言風語越來越多,大都圍繞沈崇樓在校傷人這件事越說越離譜,最後竟牽扯到了沈如故的身上。


  金陵女大,沈如故剛從教室里走出來,本想和那些同窗踢毽子,她們瞧了她卻和躲著瘟神沒什麼不同。


  少有人不介意,就要將毽子遞給沈如故,沈如故的手還沒碰到毽子的頂端。


  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人,拉住了遞毽子給沈如故的女生,提醒道:「她可是沈三少的妹妹,和她一起玩,若是不小心傷了她,你還要不要命了?」


  「人家可不單單沈三少的妹妹,指不定將來是要從妹妹變成三少夫人的人,她是沈三少的心尖寵,心頭肉,你還敢碰她?」又有人語氣怪異,在一旁唱腔似的嘲諷道。


  沈如故抬頭看過去,原來是尋常跟在雲馨月身後的人,也難怪會如此陰陽怪氣。


  「天啊,兄妹也能在一起么,豈不是亂.倫?」


  「人至賤則無敵,何況又不是親兄妹,私下亂來……也不算什麼吧。」


  等等之類不堪入耳的話,讓沈如故忍了又忍,直到忍無可忍,淡然地走到雲馨月的『馬屁精』面前。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看你這麼懂亂.倫,想必是老手。」沈如故頂回去,對方即刻禁了聲。


  雲馨月聽到外面有動靜,見沈如故正在欺負自己的人,從裡面出來,擋在了自己人身前。


  「仗著沈三少是你三哥,沈大帥是你義父,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真以為有一天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成為三少夫人?這個社會是不會容忍你和沈三少在一起的,白日夢做多了,也該醒醒了。」


  雲馨月又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差點忘了,你還打算拿秦少墊背呢,是不是想著自己三哥那裡行不通,立刻倒戈到秦家去,真是夠有手段的。」


  雲馨月的聲音很響亮,好似故意抬高一樣,周遭的人將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沈如故的耳邊響起了竊竊私語聲:「她怎麼是這樣的人啊,平常倒是待人和氣。」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說不定就是外表看起來純凈,內心放蕩地很。」


  「有道理……」


  沈如故有些局促,指甲掐在掌心,有些疼,說實話,若不是女大有禮儀課,她定然會給雲馨月一巴掌。


  有些人不受一些教訓,永遠不肯能明白別人對她一再忍讓。


  雲馨月餘光掃了一眼沈如故身旁的人,心中暗笑,手忽地做出捂住唇的動作,問沈如故:「聽說你在秦府醉酒了,一晚都未回家,那晚你和秦少做了什麼?還有,軍官學校那兩個花花公子是不是毀了你的身,不然沈三少為何那麼生氣傷了人家的命根子」


  雲馨月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不管沈如故在秦府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是沒有發生什麼,又或者說,不管那兩人有沒有對她施暴,結果都會讓人誤會。


  果然,眾人之前還比較收斂,現下開始變得放肆起來,對著她指指點點:「女大還有這麼不要臉的女子,清白都不要了?」


  「難怪每次去雲錦坊,秦少對她那麼好,原來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沈如故在雲馨月的臉上瞧見了滿意的神色。


  沈如故心裡早已掀起千層浪,不過她始終記著崇樓對她說的話,誰的心亂了,誰就輸了。


  她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然後對雲馨月道:「我和秦少是朋友,可什麼樣的人,便會將別人的關係想成什麼樣。」


  沈如故笑了,從容的臉上,那抹笑容好似四月綻放的話,那麼的自然。


  雲馨月沒來得及反駁,沈如故又道:「我知曉你為何如此針對我,你在嫉妒,可秦少不喜歡你。我去秦府是為了給秦少送葯,因為我欠他人情,我坦蕩無謂,倒是你,鬼鬼祟祟一路跟蹤我到秦府,這小人所為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可想而知你究竟多想嫁入秦府,成為秦少的妻子。」


  雲馨月好面子,本遭秦修遠拒婚,在同窗面前就沒面子,被沈如故這麼一說,更是自尊心受打擊。


  她死撐著,狡辯道:「沈如故,你別瞎說,我壓根沒想過要嫁給一個瘸子,誰想嫁就嫁好了,我將來嫁的人,比他好得千百倍。」


  「秦少是瘸了腿沒錯,可他至少不像有些人蛇蠍心腸。」沈如故收了笑,冷淡道,「蛇蠍心腸的人,和半殘疾沒什麼兩樣。」


  「找死么,沈如故?」雲馨月就要朝沈如故扇巴掌。


  揚起的手,沈如故還來不及擋,就瞧見從人群中穿出來的秦修遠一把鉗住了雲馨月的手腕。


  雲馨月很是意外,應當說在場看『好戲』的女學生一臉驚異的表情,秦少怎麼趕在這個時間來了?

  大家雖然受了新思潮的影響,但終歸一個女子被男子這麼拽著手腕,不成體統。


  可現下,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秦修遠拽住雲馨月的手腕,完全是為了沈如故。


  雲馨月瞧見秦修遠那張帶著漠色的臉,想到自己方才說的糊塗話,急忙要對秦修遠解釋。


  卻不料,秦修遠憤然地將雲馨月的手甩開,道:「瘸子這兩個字,也是你能說的?誰一心想要嫁給我這個瘸子不惜找到秦府來,也不怕失了你這個高高在上千金大小姐的面子。」


  秦修遠的話一出,在場的人,就炸開了鍋:「原來是真的啊,雲小姐不是被錢少拒婚了么,怎麼還想著嫁入秦府,女子也沒有這般倒貼的吧。」


  雲馨月臉上盛氣凌人的表情沒了,面對著選擇和沈如故站在統一戰線的秦修遠,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眾人的話越來越難聽,呈一邊倒的趨勢,雲馨月倒是開始顯得有些可憐。


  「謝謝你上次給我送來的葯,我已經好了許多。」秦修遠轉而當著眾人的面,對沈如故道謝。


  沈如故眼裡含著感激看著秦修遠,別人不知曉,她還不明白秦修遠說這些話的用意么。


  秦修遠簡簡單單的話,化解了她的尷尬,這樣一來,也是為了告訴大家,那天她只是去秦府給他送葯罷了,他是在維護她的面子。


  秦修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何騙她耍她,可現今又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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