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盡可夫
沈如故無法抵抗兩位練家子的力道,車夫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她多希望崇樓這個時候能夠從學校里出來,可學校裡頭的人離開地差不多,校守也關閉了學校的大門,依舊沒有崇樓的蹤影。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放開我,混蛋……放開!」沈如故叫著,聲音雖不小,但路過的人,壓根不敢幹涉這兩人的事情。
要知道陸府和敘府兩家的公子爺在金陵城出了名的不能惹,車夫眼見著沈如故被帶走,卻不敢再上前。
沈如故安慰自己,盡量平穩情緒,安撫自己那顆慌亂的心。
她急中生智,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車夫的身上,只要車夫能夠將消息帶給青慈,青慈一定會盡量想辦法救她。
沈如故急忙朝後頭道:「去頤和公館26號,就說我被人……」
話未說完,沈如故就被人死死地捂住嘴,後頭的話都被活生生按回肚子里。
車夫本想追問,當其中一人朝他投來警告的眼神,他膽怯了。
「若你敢去頤和公館幫她找人,我讓你在南京沒有拉黃包車的活兒干,南京沒有我查不到的人,不為你自己想,最好為你家人想。」另外一人又對車夫威脅道。
車夫本就膽子小,受不住這樣警告的話,雙腿發軟,竟癱倒在黃包車一旁。
一輛老爺車停在沈如故的面前,她自然不肯上去,那兩人卻雙雙夾住了她的胳膊,強行將她推了進去。
沈如故扒著車門框,趁著他們沒上車的空隙,探出身,就要跳車。
姓陸的男子躋身上來,將她壓制在了車後座,骯髒的手在她的臉上來回摩挲,邪笑著:「留著點力氣,一會兒,我們會讓你好好動,好好叫。」
說完,還和前面坐著的人一道笑了起來,淫魅的笑聲充斥著車內,沈如故倍覺噁心。
她使出渾身的勁,將壓制在身上的人推開,脫離了那人的鉗制,她往車窗旁靠攏,和那人保持距離。
無論她如何躲,都是在車裡頭,姓敘的男子長手就要撈住她:「過來,遲早要陪我們玩玩,躲什麼。」
沈如故緊緊地抱住自己,躲閃著對方的碰觸,她臉上帶著薄怒,沉聲:「我三哥不會放過你們的。」
「小蹄子的性子還挺倔啊,都這個時候了,還將沈崇樓搬出來當擋箭牌。」姓敘的嘲諷道,「即便如此,有用么?等他找到我們,你都被玩爛了,俗話還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下流!」她蹙眉,厭惡地瞪著他。
「我下流,呵,陸林,聽見沒,她說我們下流。」他對著前面的人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緊接著,污言碎語從這人的口中冒出來:「那也比不上你和沈崇樓那下流骯髒的兄妹關係。」
沈如故朣朦放大,臉上侵染了憤怒:「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怒了?」姓敘的掐住了沈如故的後頸,看不起她的眼神,「究竟是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還是被我說中了你和沈崇樓亂.倫的關係。」
「誰不知道沈崇樓小時候就撕了自己妹妹的衣裳,不過話說回來,你和他不是親兄妹,說不定你早就被沈崇樓開過苞。」說到這裡,他的視線下移,落在了沈如故雙腿上。
沈如故覺得這樣的話,太臟,她抬手就要朝那人扇一巴掌。
她壓根沒有扇對方的機會,手被扼住,不知道姓敘的從哪裡拿出了繩子,將她的雙手綁得死緊。
「沈昭年收了你當義女還真當自己是江北統帥的小女兒,既然兄長可以睡你,別人自然也能玩你,人盡可夫的賤女人。」話畢,他甩了沈如故一巴掌。
啪地一聲,響徹了車內,坐在前面的人,壓根不管後頭的事,甚至還在起鬨:「多給她一點教訓,平常我們在教員面前不如沈崇樓,窩囊死了。」
沈如故眼眶氤氳,卻未掉眼淚,雙眼血紅地瞪著他。
姓敘的最後在她雙腕上打了最後一個死結,空出來的手,按住了沈如故的頭,她的臉只能緊貼著車窗。
進入她視線的,只有自己哈出來的氣息,在車窗上有了薄薄的一層霧氣。
沈如故的餘光里,能夠瞧見對方充滿憤怒和欲想的眼神,她心裡懇求著崇樓如神砥出現在他們面前,然後帶她離開。
可崇樓不在,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難道,今日她就要被這兩人辦了?
「敘言,說真的,要帶她去哪裡比較安全,陸府不行,我爹會把我剁了。」陸林憂心地和敘言商量道。
「這還不簡單,去中央飯店弄一間房,我們好好玩玩,在大美人的身上花點錢弄間房是個划算的買賣。」
沈如故想要捂住雙耳,手被反綁著,壓根沒有辦法伸出來,當她瞧見外頭有人經過,沈如故用額頭朝車窗上撞,想要驚動外頭的人獲得解救。
她還未開口,就被人用擦車子的抹布堵住了嘴,噁心的氣味傳來,沈如故那一刻生不如死。
沈如故被敘言一把扯住了長發,好似再重一點力道,頭皮都要扯下來一層。
她吃痛地咬住唇,不想吭聲,更不想在這兩個人的面前妥協。
「我看你能倔多久,想求救,死了這條心。」他一說完,就將她給敲暈了。
到了中央飯店,前台的人見兩名男子帶著一名女子,就算新時代可男女有別,更何況看上去這三人年歲不大,女子還是昏過去的狀態,他便有些慎重沒給弄房間。
「抱歉地很,樓上的房間已經滿了,煩請你們找別處。」前台的人輕言道。
敘言財大氣粗地將支票朝台上一甩:「小爺我要開一間房,你特么給我開,不然這飯店我都給你們掀了。」
「這……」前台的人很為難,擎五爺不在,這兩人該不會是來找茬的?
怕影響了後頭的生意,只好小事化了。
當前台的人將鑰匙拿出來,陸林很不客氣道:「不是說沒房間么,說謊的人小心遭報應,今日小爺我沒工夫和你計較,下次來這裡吃飯我若見著你,弄死你。」
前台的人低著頭不敢吭聲,眼見著兩人扶著女子上去,總覺得這兩人不是什麼好人,他趕忙去找擎五爺。
慌忙之際他撞上了人,秦修遠好在捏緊了拐杖,才沒摔倒。
「秦少,萬分抱歉!」前台的人嚇得趕緊緻歉。
不知為何,秦修遠想到了那日在女大沈如故撞到自己的場景,嘴角多了點點笑意,身後的小廝就要上前理論一番,被秦修遠示意退後。
小廝瞧見秦修遠嘴角那點點的笑容,抓耳撓腮,貌似近期主子的心情陰晴不定,難道是病糊塗了?
「秦少,厲二少在68號等您用餐。我先去找擎五爺就不給您帶路了,方才上去的兩名男子帶著一女子,瞧上去都是學生,不給置辦房間就要惹事,總覺著要出事。」
秦修遠濃眉微挑,喃聲:「學生?」
近來,他對學生一詞敏感地很,他原本就不平靜的生活里,不就是闖入了一名女學生么。
「是啊,若我沒瞧錯,那女子應當是金陵女大的,女大的學生我們見多了,頭上的藍色髮帶醒目地很,至於那兩名男子,是軍官學校的。」前台的人覺著說太多,拍了拍嘴,道,「秦少,不說了,嘚找擎五爺解決。」
女大的學生會去雲錦坊學織造課,他早已熟悉那些女學生,女大的學生里,沒多少在下學之後還規規矩矩綁著學校裡頭置辦的髮帶。
他腦海里,不禁劃過沈如故的樣子,今早,她匆忙來找他,頭上的藍色髮帶隨著微風拂起,煞是好看。
而沈如故在秦府找不到沈崇樓,定然會去沈崇樓的學校找人,秦修遠有一種直覺,有可能是沈如故。
雖然有這樣的直覺與猜想,但他壓根不敢再想,只因這樣的想法讓他有心驚肉跳之感。
秦修遠顫聲叫住前面疾走的人,面色冷凝:「你說,金陵女大,藍色髮帶?是不是還穿著白紫色的旗袍?」
「秦少您怎麼知曉?」前台的人詫異地問。
站得筆直的秦修遠,身子幾不可查地往後頭仰了仰,嗓音可怕,猶如地獄的使者:「人在哪間房?」
前台的人不意會秦修遠會這麼感興趣,驚訝地叫了一聲:「秦少?」
「快說,你給他們弄了哪間房?」秦修遠竟將手頭的拐杖扔了,伸手就抓住了前台的人。
若不是秦修遠踉蹌了一下,他還會以為秦修遠不是瘸子能自己站穩,實際上還是要扶著他才能站穩。
只是,秦修遠作甚如此激動?
「在……在301。」
秦修遠收回了雙手,急速轉身之際卻摔倒在了地上,小廝嚇得丟了魂,趕緊去扶秦修遠:「少東家,您要做什麼和小的說,這拐杖可不能不要啊。」
「扶我上去……」秦修遠急急地從地上起來,越是著急越是亂,廢盡了力氣才站起來。
小廝問:「去哪裡?」
「301,快!」
焦急的表情,加上言簡意賅又斬釘截鐵的語氣,小廝從未見過秦修遠這副慌亂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