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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證據

  沈崇樓只覺得下腹一陣燥熱,他扣住沈如故道:「若是你不想讓我亂來,立刻回房間,你不會知道,此時的你,具有多大的誘惑力。」


  他和她說的『亂來』壓根不是同一個意思,她所謂的亂來是指不要動秦修遠,不要去惹事,他卻是指男女之事。


  沈如故見他眼裡面欲色越發濃重,這才不得已轉身離開。


  她一走,沈崇樓一拳捶在蹭亮的桌子上,他頹然坐下來,地上脫落有一半從她領口扯下來的盤扣。


  沈崇樓死死地凝著那盤扣,久久失神。


  這一夜,頤和公館無眠的人,不止沈崇樓一人,除了沈如故,還有站在一起擔心地望著樓上的瀚哲與青慈。


  翌日,瀚哲跟隨沈崇樓去了警局,因沈崇樓來南京讀書前,江北沈帥已經打點好了所有關係保證沈崇樓的安全。


  以至於這個圈子裡,上至警政署長,下至警員無人不識得沈崇樓,沒人敢攔他。


  「呦,沈三少哪來的空閑來這等小地方,這會兒不該在軍校訓練?」說話的人是徐隊長。


  徐組長得到下面警員的通知,立馬跟迎接老祖宗似的點頭哈腰跑出來,而沈崇樓對於他來說,本就是個得罪不起的小祖宗。


  沈崇樓瞥了他一眼,淡漠地反問:「怎麼,劉局長都不介意我來,你倒是生了意見?」


  徐組長聽出沈崇樓怪他話太多,不該問軍校的事,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嘴,諂媚道:「瞧我這嘴皮子,不會說話,沈三少來我哪裡會有意見,您來蓬蓽生輝……對,蓬蓽生輝!」


  話畢,徐組長悄悄地看了一下沈崇樓,見沈崇樓微微勾起了唇角,提著的心才落下來,暗自抹了一把額際的薄汗。


  「不過,三少今兒個過來,我想必定有事。」徐組長小心翼翼地問。


  沈崇樓不想和他拐彎抹角,直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我來,想管你討要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徐組長心裡暗自高興,現下說不定是獻殷勤的好機會,「只要我有的,三少儘管開口。」


  「放心,和你沒多大關係。」沈崇樓臉上掛著淡薄的笑,卻讓人不由地覺著有幾分寒顫。


  徐組長清了清嗓子,有些尷尬,問:「那三少要什麼?」


  「聽說當年秦家商鋪著火,這案子是你辦的。」沈崇樓不急不慢地說道。


  寥寥話語,徐組長頓時啞言,心裡忐忑不安,看來,沈三少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然沈崇樓心裡有底,他也不好瞞著,承認道:「對,是我辦的。」


  筆挺地坐在上方的沈崇樓聽到他如此說,胳膊肘隨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朝徐組長湊近:「如實說吧,秦修遠給了你多少封口費?」


  徐組長就要狡辯稱沒收秦修遠的錢財,沈崇樓在他開口之前,抬手打住。


  「別說什麼沒拿之類的話,你覺得我會信?我之所以問得直接,不過是不想和你繞彎子,我只想知道,你這貪婪的心,要多少開口費才會將東西交給我。」


  話畢,沈崇樓的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徐組長的肩膀,語氣倒是不算狠戾,可徐組長此刻已經感覺背脊范涼。


  江北和江南兩地本就在經濟、文化……很多方面存在著衝突,作為江北統帥沈昭年最得寵的兒子,沈崇樓和南京最大商賈秦修遠生來便成了敵對關係。


  想來,沈崇樓會來警局要秦家商鋪著火的資料,定然是沈家和秦家的暗地鬥爭。


  本就有著杞人憂天性子的徐組長如坐針氈,他自己越想越可怕,可怎麼也想不通什麼時候得罪這麼個主,將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顫著嗓對沈崇樓道:「三少,您既然是明白人,也該知曉,這事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不是錢,看來……」崇樓語氣冷淡,說到一半,他頓住,朝徐組長看過去,對著徐組長做了一個抹頭殺的動作,「徐組長更看重性命。」


  徐組長見沈崇樓的動作狠絕,原本就不平靜的心,狂亂地跳著,恐慌地很。


  「若你不給我,秦修遠能放過你,我便能讓你輕易且安穩地坐在這個位置上?」沈崇樓的嗓音淡薄,那剛毅的五官上帶著冷意。


  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讓徐組長的士氣大減。


  「三少,您別為難我。」徐組長鼓起勇氣道。


  沈崇樓將手收了回去,彈了彈上裝,他站起來,對身邊的瀚哲笑說:「瀚哲聽到沒,他說我為難人,可他不將東西交出來,不是在為難我么。」


  「徐組長,你爽快,我也爽快,銀票我都帶來了,總不能將銀票重新帶回去。」


  說著,沈崇樓的手就落在了腰間的槍扣上,然後朝徐組長一步一步走去。


  光聽著有力的腳步聲,徐組長已經著了慌,他慌忙抬起袖子擦汗。


  「我這人喜歡送人禮,可不喜歡帶著禮回去,更不喜歡禮留下空手而歸,徐組長你說我這性子好還是不好?」他的話音才落,彷彿餘音還在廳內。


  徐組長來不及點頭,槍口就抵在了他的太陽穴。


  沈崇樓彎腰,靠近徐組長,暗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或者,我給你的腦子上留個記號,如此一來,你可能比收銀票更開心。」


  「不,三少,你要什麼,我……我之前都說了,只要有就……就給你。」他還不想這麼早死。


  雖然很想說上有老下有小,但徐組長覺著這樣的戲碼太老套,也不能用在沈崇樓的身上,只能縮手縮腳地答應下來。


  「你幫他銷案的證據都交給我吧。」沈崇樓不願再多費口舌,前面的時間花了太多,他已經有些不耐煩。


  徐組長雖想到沈崇樓有備而來,卻不料沈崇樓已經知曉地這般徹底,連銷毀那些證據的人是他沈崇樓都一清二楚。


  徐組長猶豫不決,沈崇樓的指甲和槍支手柄相碰過,發出輕微的響聲,卻在靜謐的環境下,好似一個警告聲。


  「若是交給了你,秦少也不會放過我的。」


  沈崇樓聽罷,笑道:「你不過想要一顆定心丸,放心,我不說,瀚哲不說,你不說,天地又不會說,秦修遠怎麼會知道呢。」


  徐組長聽后像是找到了退路,急忙說道:「三少,你讓我如何信你。」


  沈崇樓見好就收,槍支在食指上旋轉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最後穩穩地拽在掌心裡,他並沒有放進腰間,而是拋給了瀚哲。


  沈崇樓往椅子上坐去,愜意地靠在那裡,眉眼輕動,道:「除了信我,你別無選擇!」


  「我看你,貌似還沒有完全認清楚此時此刻,你處於什麼境地,我累了,給……」他頓了頓,帶著耐心消逝的語氣道,「還是不給,我不想再要答案,我要行動。」


  徐組長大氣都不敢喘,從位置上急急忙忙起來,當著沈崇樓的面,哆哆嗦嗦拿著鑰匙打開了抽屜。


  將藏好的文件袋拿了出來,當年秦家商鋪火災狀況,還有場地發現的可疑證據,都在文件袋裡。


  沈崇樓接過牛皮紙的文件袋,拆開看了一眼,不是偽造物,於是,他朝後面道:「瀚哲給他銀票。」


  「小的萬萬不敢要三少的錢。」徐組長推脫。


  「給你的就拿著,我說了,他給封口費,我給開口費。」沈崇樓說完后,轉而對瀚哲道,「我們走。」


  「三少您慢走……」徐組長目送沈崇樓離開。


  直到沈崇樓的身影徹底消失,徐組長才喘了一口氣。


  想到東西到了沈崇樓的手中,徐組長又考慮到秦修遠,與其選擇相信壓根不熟悉的沈崇樓不如相信秦修遠。


  徐組長立即通電到了雲錦坊,接電話的是秦修遠的秘書。


  「我找秦少,有急事。」徐組長對著電話裡頭道。


  秘書回應道:「稍等。」


  秦修遠正在案前抄佛經,秘書輕聲走過來,喚道:「少爺,是徐組長。」


  「他?」秦修遠的毛筆底端重重地落在宣紙上,暈染了一片,毀了周邊的字。


  秦修遠拄著拐杖走過去,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徐組長焦急的聲音傳來:「秦少,有件事我覺得務必告訴你。」


  「今日沈三少跑到警局來,拿槍逼迫我交出和秦家商鋪火宅有關的資料,還要我提供當年的證據給他,最後……」


  徐組長說不下去,但他說到這裡,秦修遠心裡已經有數。


  秦修遠猛然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拐杖驟然敲在了旁邊的檯子上,怒喝:「你就是這麼給我辦事的?沒用的懦弱東西,你倒是叫他一槍崩了你。」


  「秦……秦少!」徐組長聽到秦修遠這麼說,嚇得半死。


  這個秦修遠平常倒是淡淡的溫和性子,一旦使出手段來,江南沒誰能耐得過秦修遠,不然秦家怎麼能夠壟斷生意場。


  秦修遠一字一句冷絕道:「不過,既然他喜歡抓人辮子,就讓他抓好了,他掐住我的七寸,我奪了他的心尖寵。」


  「我倒是要看看,是我更痛,還是他沈崇樓更痛!」他的眼底劃過的冷光,就連他朝夕相處的秘書都覺得一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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