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要我媽媽

  我爸的這一番話讓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叫做太晚結婚就看不到了？


  這話讓我有些恐慌，不知道我爸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看著我爸的臉色，我一下子抓緊了他的手。


  「爸，你說什麼胡話呢？」


  心裡在不停的告訴自己，我爸只是開玩笑，只是希望我早點結婚而已。


  可是我爸臉上的表情告訴我，我想的並不對。


  「爸沒說胡話啊，我都這麼大的年紀了。再說了，身體也不好。自己身體什麼狀況，我自己最清楚了。」


  說著，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我的頭。


  看著我，眼裡滿是慈愛。


  可這話讓我心裡恐慌極了，我並不接受這樣的答案和事實。


  在我眼裡，我爸就應該是健健康康的，而不是現在跟我說的這樣。


  我希望，他能夠健健康康，做個長壽的人。我都還沒有盡孝呢，怎麼就能這樣呢？

  「爸。」


  心裡一時間湧上辛酸和難過來，想著我爸剛剛的話，就覺得心裡好像被刀割了一塊兒，豁了一個大口子，裡面正在呼呼呼呼的灌著冷風。


  不僅僅是寒冷，更多的，是心疼。


  想著我爸如果真的哪一天不在了，我想我到時候應該怎麼辦，到時候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想著，我不自覺的握緊了我爸的手。


  「爸，不會的，你還要看到我結婚生孩子呢。」


  我幾乎是帶著笑意跟他這樣說的。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笑意，在我爸看來會不會太勉強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爸說這個話也不是為了嚇你。只是爸實在是想看到你結婚，然後想抱抱外孫。也沒別的想法了，就這點念頭。」


  我知道我爸的意思。


  但是要和秦皓結婚，這件事。


  我是真的沒有做好這個準備，完全沒有做好。


  但是看著我爸的眼神，似乎，我已經沒辦法拒絕了。


  想了想秦皓今天的話，我覺得，似乎秦皓和我爸是已經串通好了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是現在想來，好像是真的有點像是我爸和秦皓串通了的。


  反正不管怎麼說，其實我都沒有辦法去避免了。


  「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現在實在是挺早的，不急著結婚。再說了，我和秦皓認識的時間並不是很久，還是需要一個磨合的過程和時間。現在結婚，有些過於草率了。」


  我還是想拖延一下，並不是很想這個時候應下。


  「怎麼說，我跟你媽我們當時就認識了一個月左右就結婚了呢。其實有什麼呢，真的決定了這些都不是問題的。」


  我爸並不是很贊同我的話，直接拿出他和我媽結婚的例子。


  聞言我倒是有點想笑了。


  這個時候，怎麼能和他們那個年代比呢？

  畢竟，他們是相親，看對眼了就直接結婚好了。


  哪裡像是現在這個時代，即便是在一起了，也會有分開的可能。


  更不用說是給誰一輩子的承諾，直接和誰結婚的。


  誰都給不起這個承諾，誰都沒辦法做到，會一輩子愛著同一個人，在漫長的時間裡，能夠始終如一的愛著一個人。


  很少能夠做到的。


  即便是我花了這麼幾年去愛著一個人，在得不到回應的時候，我還是選擇了放棄。


  一輩子的承諾實在是太過於沉重，誰也不敢輕易承諾。


  即便是秦皓告訴我，他愛著我，要和我結婚。


  其實我的心裡都覺得這一切像是虛幻的，並不是很真實。


  總感覺那些東西是虛無縹緲的，像是浮在半空中的，讓人抓不著，摸不透。


  所以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答應秦皓的原因。


  總感覺一切，讓我覺得不真實。


  也有可能是我想的太多，秦皓對我的態度過於親密和照顧，所以讓我迷惑了。


  要知道，顧晟言，從來沒有這樣過。


  所以忽然間來了這樣一個人，對你太好了，就會讓你產生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說白了，還是賤的。


  別人對自己好了，就覺得不真實。非要別人對自己兇殘冷漠，才會覺得這才是真實的。


  想來，我也是這樣的人吧。


  「爸，現在不是以前了。如果有的選擇，我倒是挺想像你們那個時候一樣，找到合眼的，就直接嫁了就好了。」


  說白了，還是羨慕我爸那個時候。


  現在，哪有那麼容易啊，感情的事情。


  最複雜的，莫過於感情了。


  想著，也就不想再去想這些了。


  聞言，我爸倒是笑了笑，並沒有反駁我的話。


  「其實呢，感情的事，就要自己好好看了。爸說了這些話，都是在告訴你，其實感情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的。喜歡就是喜歡，不用在乎別人想什麼。」


  我爸說完這些話，笑著看著我，似乎是在給我鼓勵。


  我笑了笑，對於我爸說的話，無聲的表示自己接受。


  其實，說到底，我還是要感謝我爸的。如果不是我爸這麼理解我，那我恐怕也不會到今天這樣子的。


  好在，我爸還是理解我的。


  「我知道了，爸。」


  說完，我給我爸一個擁抱。


  我想，這個擁抱大概最能表達出我的感謝吧。


  我爸笑著回抱了我一下。


  我看著我爸，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了好了，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


  說完，直接起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見狀，我直接扶著我爸進了卧室。


  讓我爸休息了之後，我整理了一下客廳和廚房，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夜好夢。


  第二天，秦皓沒有來公司，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明明昨天還跟我說話，結果今天沒來公司，從別人那裡得知，秦皓去了國外。


  好像是生意上出了點小問題。需要秦皓去溝通一番。


  想到這裡，我也就沒想別的。


  只是想著下班，直接去醫院裡看小傢伙。


  等到了下班的時候，我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今天小傢伙似乎沒有昨天那麼排斥我了，在看到我的時候，沒有躲開，只是不看我。


  「雲霆。」


  我叫著他的名字，希望他能看看我。


  他沒有回頭看我，只是皺著眉頭看著旁邊的顧晟言。


  顧晟言也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盯著小傢伙，似乎是在警告的樣子。


  「媽媽呢？」


  被顧晟言這麼一盯著，他像是有些害怕了。只是皺著眉頭，問顧晟言劉芸的下落。


  被這麼一提，我才注意到今天劉芸並沒有來醫院的樣子，不知道去哪裡了。


  顧晟言顯然對於這個話已經是免疫了，在小傢伙問完之後，臉色都沒有變化一下，只是看著小傢伙，神色隱隱有些失望。


  「我跟你說過什麼，雲霆？」


  倒也沒有指責小傢伙，只是問了小傢伙一個問題。


  聞言，小傢伙抬頭，看著顧晟言。


  似乎是對顧晟言有些畏懼，在顧晟言的眼神威壓之下，還是緩緩開口了。


  「爸爸說，我媽媽是.……是.……」


  「是誰？」


  看見小傢伙支支吾吾猶豫不決，顧晟言沒有給他這個猶豫的機會，直接厲聲問他。


  小傢伙被嚇的身體一抖，幾乎快要哭出來。


  看得我心裡一疼，就要說兩句的時候，小傢伙開口了。


  「爸爸說，我媽媽是阿姨。媽媽不是我的親媽媽。」


  小傢伙說這個話的時候，是帶著哭腔說的。


  看樣子，還是對顧晟言有所畏懼，同樣也有著怨氣。


  怨恨顧晟言對他這麼嚴厲，怨恨劉芸不是他的親媽媽。怨恨我不該戳破這個事實。


  想到這裡，心裡就覺得有些疼。


  密密麻麻的疼。


  「你哭什麼，爸爸跟你說過了，這就是你媽媽。劉芸媽媽只是養育了你，可這才是生下你的親生媽媽。」


  顧晟言的臉色很嚴肅，對於小傢伙即將要哭的臉色視而不見，反而是嚴厲的說了這麼一番話。


  說完，指著我。


  我看向小傢伙。


  小傢伙也看著我，眼裡還帶著要掉不敢掉的淚水。


  就那樣看著我，我只覺得心裡一疼，恨不得能馬上將小傢伙抱在懷裡。


  可是並不可以。


  小傢伙的姿勢充滿了戒備，在看到我要上前的時候。


  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


  被這個動作刺得眼睛生疼，我直接往後退了一步。


  「沒事，媽媽不上前。」


  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感覺像是拿刀子往自己身上割一樣，實在是疼得厲害。


  可卻不能喊疼，還要笑著安撫小傢伙，讓小傢伙接受我的存在。


  「你不是我媽媽。」


  可沒想到的是，小傢伙直接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不是他媽媽。


  直接否定了，我不是他媽媽，他還是不承認。


  毫不猶豫，直接了當的這麼說了一句。


  心裡疼的厲害。


  「雲霆，你再說一遍？！」


  顧晟言顯得比我還生氣，直接大聲吼了一句。


  直接將小傢伙嚇得渾身一抖。


  「我要我媽媽！」


  說完，直接崩潰的哭出了聲。


  聽著這哭聲，我只覺得是往我身上插刀子，疼得我要喘不過氣來。


  我想著，是不是今天我不應該過來的，不然的話，小傢伙也不會這麼崩潰。


  而我，也就不會這麼的難過了。


  「抱歉，我還是出去一下吧。」


  說完，我逃也似的，直接逃出了病房。


  裡面，只剩下顧晟言和雲霆父子兩個。


  我就站在外面，靠著牆壁，只覺得渾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