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得善始，未能善終

  聽見我的話，顧晟言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看著我，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看。


  可我已經沒有心思去管他顧晟言什麼感受和心裡了，生氣了也無所謂，我只是想說明一件事而已。


  接不接受，那是他的事情。


  再者說，我現在已經是秦皓的未婚妻了。


  「沈曼.……」


  「我已經是秦皓的未婚妻了，顧晟言，請你放尊重點，保持點距離好嗎？」


  我說話已經開始不客氣了。


  沒必要為了顧晟言，再去委屈自己了。


  現在，可以直接拿秦皓做擋箭牌，讓顧晟言離自己遠一點了。


  雖然說這樣並不好，但是這也是唯一，能夠直接讓秦皓離自己遠點的借口了。


  在聽到我這麼說了之後，顧晟言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


  良久，就在我以為他不會說什麼了的時候，他卻抬頭，看著我。


  「你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他問我。


  語氣里的認真讓我怔愣了一下，沒能及時回答。


  但是很快，我就回神。


  「是的。」


  我說了慌，但是我並不後悔。


  我想，這樣子顧晟言該會死心了吧。


  事實上也正如我想的那樣，顧晟言在聽到這個話的時候，眼裡明顯就黯淡了下來。


  看樣子，是真的信了吧。


  信了，也好，這樣，兩個人就不會再有什麼糾葛了。


  我清楚顧晟言的個性，只要是別人的東西，他是不屑於去爭奪沾染了。


  不僅僅是物品，連人也是一樣的。


  不知道怎麼的，想到這裡，心裡沒來由的一痛。


  想來，是心有不甘吧。


  喜歡了這麼多年的東西，有一天不屬於自己了，怎麼想，都覺得很不甘心。


  可事實上，我真的要放棄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久，久到遲遲沒有動作。


  久到，我一直沒有動作，就任由他看著我。


  「那好，祝你幸福。」


  說完這句話，他徑直起身，朝門外走去。


  動作流利，沒有半分的猶豫和不舍，就那樣，直接走了出去。


  沒有轉身，沒有停頓。


  看著顧晟言的背影，心裡一酸，猛地就落下淚來。


  這麼多年的執念，終有一天，還是要放棄了。


  那些青澀的過去，那些年的執著與喜歡，終究要成為過去了。從此以後，彼此的未來，再沒有彼此。


  可我不會後悔。


  終有一天，我們還是會走到這一步的。


  因為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未能善始，就不得善終。


  過往的甜蜜與酸澀，苦難與難堪，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再見，顧晟言。


  這是我在顧晟言的背影看不見的時候，心裡這麼偷偷的說了一句。


  再見了，我的過去。


  很多時候，我都在問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上顧晟言。


  大約誰也沒有想到，在某一天的下午，在我最狼狽的那一刻，顧晟言給了我最溫暖的幫助。


  所以才會著了魔似的喜歡上顧晟言。


  不瘋魔，不成活。


  大概只有吃過苦頭了，狠狠地撞了南牆了，才會知道回頭。


  以後，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

  等到秦皓打完水回來的時候，看到病房裡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還有些吃驚。


  「姓顧的呢？」


  我正在發獃，聽見秦皓問顧晟言，我轉頭看著秦皓。


  「他走了。」


  說完，就沒再說什麼。


  聞言，秦皓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給我倒了水。


  喝了一口，我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醫院裡，本來也只是小病，犯不著住院。


  就對秦皓說道：「秦老闆，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吧？」


  說完，我看著他。


  「不行，要問了醫生才行，醫生說可以回家就回家。」


  他還在等著醫生髮話，不然的話我還不能回家。


  聽著這話，我倒是祈禱醫生最好能說點好話，好讓我回家，我估計再不回家，我爸恐怕又要說我了。


  「問醫生吧。」


  說著，秦皓轉身就去找醫生了。


  沒過多久醫生就過來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問了我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就直接說沒問題了。


  醫生這麼一說，就意味著我可以出院了。


  倒是秦皓還頗為不放心，問了醫生好幾遍，直到把醫生問的有些不耐煩了才放下心來。


  秦皓去前台結賬的功夫，我直接起來，準備出去了。


  等秦皓過來看見我自己走的樣子，倒是把他驚到了。


  「你這麼急幹什麼，不是說了叫你等我過來嗎？」


  一邊說我，一邊又小心翼翼的扶著我，生怕我摔倒了。


  被這麼一對待，我產生了一種自己已經是殘疾病患的錯覺，明明只是輕微的腦震蕩而已，卻這麼小題大做的。


  這還是頭一次。


  只不過現在的我，只能頂著一邊有些泛青的眼窩回家了。


  「對不起啊，那個時候太衝動了。」


  在車上，秦皓忽然間說了這麼一句。


  在向我道歉。


  聞言，我看向秦皓，卻見他一臉的歉疚。


  笑了笑。


  「沒事，下次別衝動就好，不知道衝動是魔鬼嗎？」


  我有些打趣似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倒是惹得秦皓笑了起來。


  「好好好，聽你的。『


  忽然間這麼說，語氣里的寵溺任誰也聽出來了。


  我的臉沒來由的一紅，被秦皓這句話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然而很快，那陣子臉紅心跳過去了之後，就剩下了迷茫。


  腦子裡想的還是剛剛在醫院裡，對顧晟言說的那番話。


  腦子裡不停地浮現出顧晟言當時的表情來，他當時的動作，很多，都在我腦子裡回放著。


  想著，原來自己還是放不下。


  可是說好了要放棄的，那就不能食言。我轉頭看了看秦皓，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嘗試一下新的開始呢？


  但是很快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這樣對別人不公平。


  為了忘記一個人而去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那對那個無辜的人來說，未免太過於殘忍。


  還是順其自然，這樣，對誰都好。


  一路上沒有再說話，就這樣，秦皓將我送回了家。


  拉著我說了一句晚安，秦皓就直接驅車離開了。等到我上了樓，打開家門。


  就看到家裡除了我爸，還有另外一個人在。


  而且，那個人還是我熟悉的。


  宋瑾。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宋瑾了，自從我上次跟他發脾氣了之後，就很長一段時間就沒有再見過了。


  但是這個時候卻在我家見到了宋瑾，看上去，跟我爸聊得很開心。


  聽見開門聲，雙雙回頭，看見我時，臉色各異。


  我爸倒是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見我回來了，就直接笑著叫了我一聲。


  倒是宋瑾在看到我的時候，臉色還有些不自然，想來還是在想著之前那件事的吧。


  我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麼。


  換了鞋之後，也跟著坐到了沙發上。


  那頭，正好是宋瑾。


  「小曼，你的臉怎麼了？」


  在我坐下之後，宋瑾忽然間就驚呼了一聲。


  在宋瑾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爸也看向了我，在看到我眼窩那個淤青的時候，臉色也變了。


  「小曼，你是不是跟誰打架了，還是說，得罪了人？」


  一連串的問題，倒是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我看了一眼我爸，再看了一眼顯得有些急躁的宋瑾，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


  「沒事，遇到一夥打架的，被無辜牽連了。」


  我撒了個謊，只能是這樣了。


  決不能讓我爸知道，是因為秦皓和顧晟言打架才造成的。


  只是在我解釋完了之後，我爸和宋瑾的臉色都變得很奇怪。


  我知道我這個理由聽起來很牽強，不過也只能這樣了。


  「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你跟爸老實說，是不是得罪誰了？」


  我爸果然是不信的，直接追問我得罪了誰。


  得罪誰？

  我得罪的恐怕多了去了。那麼多喜歡秦皓，在知道我是秦皓的未婚妻之後，恐怕想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沒有，真的是倒霉的被牽連了。」


  說著，我還頗為尷尬的笑了笑。


  聽見我這麼說，我爸這才將信將疑的樣子，倒也沒有再問什麼。


  「報警了嗎，要不要去找人核實下情況？」


  旁邊的宋瑾倒是有些著急了，對於我說的話。


  聞言我點點頭，腦子裡想的是要怎麼圓這個慌，要知道瞞過宋瑾，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警察已經去了現場了，當時直接帶我去了醫院，看過醫生，所以才回來這麼晚的。」


  想了想，我這麼扯了一句。


  總算是把謊給圓了。


  對面的宋瑾在聽到我這麼說的時候，臉色稍微和緩了一點，點了點頭。


  「警察去了就好，不然的話，到時候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說完，也就沒有再追問了。


  倒是我爸，看著我倆說話，笑了笑。


  「這麼大塊淤青，我看到時候好好揉一揉，不然的話到時候很難好的。」


  聞言，我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知道了。」


  說著，我就要起身去卧室。


  「對了，過兩天就是你宋叔叔的生日，到時候爸想著請他們吃個飯，正好聚一聚。這麼久了，都沒有好好聚聚，多少年的戰友了。」


  我的動作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