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獄

  「267號，你可以回家了。」


  隨著這一聲，關閉了很久的鐵門緩緩打開，刺眼的陽光使得我不得不暫時閉上眼睛。


  出獄之後，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習慣了高牆鐵門內的景色，乍一眼看到外面更加絢爛的景色，一時間有些發愣，沒能回過神。


  「小曼。」


  熟悉的聲音喚回了我的神智，是一直在外面等著我的宋瑾。


  「回家吧。」


  看了一眼宋瑾，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回家。


  回到家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徹徹底底的打掃了一遍我的屋子。很久沒人住，整個屋子空蕩蕩的，積滿灰塵。


  空蕩蕩的屋子，什麼都沒剩下。


  我要找工作，回到家之後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


  只是兜兜轉轉投了好幾家之後，給我的答案都是同一個。


  無法錄用。


  我只能苦澀一笑，畢竟五年案底是我這一生也沒辦法抹去的污點。沒有人會要一個坐過牢的人。


  不光彩的過去讓我沒辦法找到工作，宋瑾知道后找到了他以前的同學，直接把我引薦給了他的同學。


  說盡了好話，我的工作這才敲定。


  實習助理，說白了就是跑腿的。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看著賠著笑臉的宋瑾在那裡一個勁的說好話，我只能咽下那句拒絕。


  新工作確定之後，宋瑾笑著說要帶我去慶祝一下，我開口想要拒絕，人卻已經被他拉走了。


  沒想到宋瑾會拉我來我們曾經經常去的那家餐廳。


  五年了，那家店竟然還在，不過看樣子要比之前做的更好更大了。


  來的時候還要排隊，我看著長長的隊伍，拉了拉站在前面排隊等著的宋瑾。


  「怎麼了？」


  他轉頭，有些不解。


  「這麼多人，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看著排著長長的隊伍，我有點擔心，也不好意思叫他一直這樣排著隊。


  「沒事，這一家你不是很喜歡嗎，等一會兒就好了。」


  宋瑾溫良的聲音讓我更加的不好意思了，畢竟只是一家店而已。再說了，都過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這個味道有沒有變。


  就像人心一樣。


  「那也只是以前啊，現在不喜歡了。」


  再怎麼喜歡，那都是以前了。


  說著，更加的堅定了我要換一家的決心。


  「那依你的。」


  宋瑾因為我這句話愣了一下，像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但是很快又回過神來，爽快的答應了。


  好像宋瑾從來不會拒絕我的要求。


  離開那家店，我們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店，沒多少人，終於不用排隊了。


  進去之後，很快服務員就送上了菜單。宋瑾直接把菜單給我，要我來點。


  點了幾道菜之後，我把菜單給了宋瑾。宋瑾只是看了一眼，隨意勾了幾個菜就把菜單給了服務員。


  只剩下我和宋瑾兩個人，面對面。


  「這麼久了，還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呢。」


  我沒說話，倒是宋瑾先開了口。


  聞言我抬頭，就和宋瑾的目光撞上了。那眼神有點灼人，燙的我不得不移開視線。


  卻錯過了他眼底的黯然。


  「是挺久了，有五年了。」


  算了算，已經五年沒有在一起吃過飯了。從我進獄之後，就很少和外界聯繫了。也沒有人和我聯繫。


  除了宋瑾。


  說起來，還頗有幾分凄慘。


  對面的宋瑾臉色暗淡了下來，好像我這句話戳到了他心裡的傷口一樣。


  「以後不會了，以後不會是你一個人了。」


  他的眼神灼灼，看著我讓我沒辦法就這樣無視。


  「小曼，跟我在一起吧。」


  我的動作一下子就頓了下來，看著面前這個此時顯得有些拘謹的男人。他的眼裡還是那樣，滿是真誠。


  「別開玩笑了，阿瑾。」


  我的臉上還是帶著笑意的，試圖想轉移這個話題。


  可他顯然是不打算放棄。


  「小曼，我是認真的。」


  面前的宋瑾臉色認真，我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了。


  認真看著面前這個我認識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忽然間覺得一個男人較起真來也是挺讓人頭疼的。


  我和他是沒可能的。


  撇開我的過去不說，我對他，還真的沒有那種男女之間應該有的感覺。


  「阿瑾，你知道的。」


  我沉默一刻，還是緩緩開口。


  顯然我的話也讓宋瑾一下子愣住了，看著笑得有些勉強的我，他一時間有點怔愣。


  「還沒忘記他嗎？」


  宋瑾的聲音有些乾澀，似乎說出這句話耗盡了他的氣力一般。


  他？

  宋瑾這句話就像是一把鑰匙，一瞬間打開了記憶的洪閘。那些被我可刻意壓制和遺忘的過去，一股腦都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