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皇權之下
看著藍雨晴的動作如此的沒有大家貴婦的矜持和驕傲,管良也只能忍了,他僵著一張臉道:「我是奉侯爺之命來通知夫人的。」
侯爺?
藍雨晴仔細思索了一會才恍然他說的就是夏北疆。
這一刻藍雨晴是想捂臉的,艾瑪,她還沒結婚呢就有了個相公,孩子也那麼大了,這讓她情何以堪!要用什麼表情才能坦然的面對那名義上是自己老公的人啊!
但再怎麼逃避也是沒有的,她只有朝夏飛霜招了招手,用手摸了摸乖乖走到自己身邊的夏飛霜,而後面色一派從容地道:「他讓你來跟我說什麼?」
藍雨晴暗暗讓自己鎮定,因為即使她現在的這個靈魂再怎麼假,但身體卻絕對是真的,只要自己不慌,即使漏出了點馬腳,但只要咬死了自己就是藍雨晴,誰能說自己是冒牌貨!
管良臉色很難看,但言語上沒有半分的不恭敬,開口道:「侯爺讓小人通知您準備搬到西苑去,將北苑留給二爺,二爺即將接手侯爺手上的事物,長房一脈在留在這裡已經不合適了,因此侯爺準備搬到西苑,將北苑留給二爺。」
藍雨晴眉頭微蹙,目光瞄向了夏飛霜,夏飛霜回以她迷茫的眼神……
好吧,夏飛霜還是個孩子,她不能指望什麼都從他那裡知道,於是藍雨晴拽了拽自己的小麻花,將視線投向管良道:「發生什麼事了?」
藍雨晴不好說得太直接,免得漏了底,顯得她對長房一脈發生了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儘管面前的女人貌美如花,但管良此時卻對眼前的人只感到深深的厭惡,她竟然還有臉問他發生了什麼!這是太不要臉了呢?還是在故意噁心他!
可是噁心他一個下人有意思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夫人不會自己問侯爺嗎?!」
管良恨聲道,聲音里充斥著滿滿的怒意,而後快速地對藍雨晴做了一個告退的動作便離開了。
藍雨晴又低著腦袋對夏飛霜道:「霜兒,這位管叔平時都是這麼暴躁的嗎?是不是每月都有那麼幾天?」
夏飛霜傻傻地道:「管叔平日里對我們都很好,會交霜兒武功,還會陪霜兒玩,霜兒和姐姐都很喜歡他,但霜兒不明白娘親說的幾天是哪幾天?」
藍雨晴沉思了一會,而後深沉地道:「霜兒,你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了,或者要娶媳婦了就會知道了。」
夏飛霜重重地點了點,一臉好學的神情。
藍雨晴想捂臉,艾瑪,我們家娃兒怎麼辣么可愛呢!
藍雨晴牽起夏飛霜的小手,一邊往外走,她的身上是一身粉紅的裙衣,腰身以下秀著一些精緻的小花紋,腰間束著一根湖綠色的絲帶,讓她整個人都顯得年輕翹皮許多。
藍雨晴現在打算見見那個夏北疆,這畢竟是與她終身連繫在一起的人,艾瑪為什麼她現在的心情就像是第一次去見相親對象一樣,這是鬧的哪樣!
藍雨晴那顆老處女的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藍雨晴打算如果她現在的老公啊不,應該稱呼為相公,是個優質的男人,她不介意將他收了!
哎呦,好羞恥!
(她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呢!O(≧▽≦)O)
想著想著就興奮起來的藍雨晴臉上就布滿了些許的紅暈,步子也不由地輕快起來,原本一側因為見到藍雨晴而心生畏懼的丫頭小斯婢女僕人家丁,在悄無聲息避開她的同時,目光也漸漸變得古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原本見到丫鬟小斯就頤指氣使的大夫人打扮古怪就算了,但奇怪的是竟然對他們視而不見,不曾有一點的刁難。
這是要變天了么?還是說掉了一次水後腦子也不好使了?
就連路旁對她恭恭敬敬戰戰兢兢施禮的丫鬟下人都視若無睹,這……
整個候府的下人都不解了。 「帶我去找你爹。」
藍雨晴開心地道,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的那位相公了,雖然內心有些羞恥,但即使是白來的也是她的,她只能愉快地收了。( ̄y▽ ̄)~*
夏飛霜也很開心,雖然沒有傻傻地從藍雨晴的話中發現為什麼藍雨晴要讓他帶,但看見藍雨晴頭一次在提起夏北疆的時候沒有冷淡,他是打心底里開心的,於是拉著藍雨晴的手腳步也變快了起來。
藍雨晴如果能和夏北疆好好相處,天知道夏飛霜的心裡會多麼的開心,幸福。
藍雨晴和夏北疆走了有一刻鐘之後才接近了夏飛霜所說的地方,而她的額頭上也已經冒出了一層汗水,此時的藍雨晴才深深地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身體太弱了!
不由拉著夏飛霜在夏北疆所住的苑子門口休息,藍雨晴找了一個背靠一叢竹子的小石墩坐下,而後讓臉紅紅的夏飛霜在她的膝蓋上坐下,然後捏著小孩紅紅的耳朵玩。
夏北疆門口來往的下人並沒有很多,雖然這是早上,只有幾個打掃與送茶水點心的來往,過往的小斯婢女看到藍雨晴和夏飛霜,都不由地停下沖她們施禮。
藍雨晴大概坐了三分鐘左右,又有一對丫鬟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跟前,敬畏地彎下腰,其中一個長得貌美一點的丫鬟看了她一眼,眼神卻有幾分古怪。
藍雨晴雖然沒有理會,但也已經暗暗記下了她的樣貌,因為職業習慣藍雨晴平時的警惕心便很高,如今剛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雖然表面上輕鬆,但內心的警惕其實高得離譜。
這麼說吧,如果現在有隻雞走到她的面前,用趾高氣昂的雞眼睨著她,藍雨晴都會懷疑這隻雞是不是成精了。
畢竟連她都穿越了,一隻雞成精了又有什麼奇怪呢?
但顯然,藍雨晴只是穿越到了一個與古代中國有些相似的朝代而已,她不用擔心妖魔鬼怪橫行一不小心就丟了小命。
然而人心永遠都是妖魔鬼怪最先開始誕生的地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藍雨晴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正眯著眼睛休息的藍雨晴,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兩個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於是向著來人望過去。
當藍雨晴倚坐在青石上抱著夏飛霜的影子印入了夏南梁眼中的時候,他的腳步不由停住了。
女子粉衫薄面不施粉黛,一條黑鴉鴉的麻花彎彎地垂在她的肩頭,如二月垂柳一樣的身子柔柔地坐在略微凸起的青石上,膝上乖巧地坐著一個俊俏的大男孩,美好的畫面讓夏南梁的心輕輕地顫了一顫。
女子沒得如此清麗脫俗,讓夏南梁心裡懷疑自己認錯了人。
夏南梁身後跟著的僕從也呆了一呆,而後兩人的眉頭同時蹙了起來。
夏南梁幾步走到了藍雨晴面前,眉頭微皺地盯著她道:「大嫂?」
聲音里有幾分的不確定,夏南梁此時穿著一身錦白色的直筒長袍,長袍上秀著青翠的竹葉,襯得夏南梁越看越像根傲然挺立的青竹一樣。
藍雨晴鎮定得猶如泰山一般紋絲不動,而夏飛霜卻坐不住了,從藍雨晴的膝上跳了下來,對著夏南梁施了一個晚輩禮,恭敬地道:「二叔。」
老平武候一共育有二子一女,夏北疆,夏南梁,夏舒雪,而現在站在藍雨晴面前的便是侯府二爺夏南梁。
既然夏飛霜已經主動說出了夏南梁的身份,那麼藍雨晴也就不必在那裡裝高深了,痛快地從青石上輕巧地跳下來,裙擺在她轉身之間盛開,猶如碧粉牡丹,又如四月桃紅,美得讓人心醉,藍雨晴沖著夏南梁盈盈一笑:
「二叔。」
這是一個結,這也是一種毒,在藍雨晴不知不覺的時候就種在了夏南梁的心間,此時的夏南梁不會知道,他現在心跳如鼓是怎麼回事,也不會知道,自己錯過的是什麼,但冥冥之中卻早已註定。
「你,」夏南梁頓了一下,而後溫雅地笑著對她道:「嫂子近來可好,梁聽說嫂子落水,卻一直被事物纏身,無暇分身和看望嫂子,回頭梁定會將心意奉上給嫂子賠罪,說來這事還是杜紅的不是,要不是她硬拉著嫂子去賞荷,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梁在這裡給她陪罪了,嫂夫人如果要怪罪就怪罪在梁的身上,只望嫂夫人原諒才好。」
夏南梁誠懇地道,而他文縐縐的一席話雖然聽得藍雨晴眼暈,但她還是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
她撐著矜持的姿態上下打量了夏南梁一眼,而後慢慢地將目光移了回來,再點了點頭,算是對他的回應了,而後自然的牽起夏飛霜的手向著夏北疆的院子走去。
夏南梁愣了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些回不過神來。
在夏南梁的印象中,藍雨晴對他們一家可是比對夏北疆熱情多了,為何她今天竟然如此冷淡,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些淡淡的失落。
就連他也覺得奇怪,但他很快就將那絲奇怪扔到一邊了,而後低聲對跟在他身後的人道:「馬上派人去查查藍雨晴落水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是!」
身後的人立馬應到,此刻夏南梁臉上溫雅的神情也消失了,露出了冰然的冷漠之色。
藍雨晴是他手中重要的一顆棋子,他絕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