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醒來他們都在
「沒有人接電話嗎?厲叔叔呢?仰豈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啊……」
顧盼努力的撐著自己的身子,坐了起來。
腹部的槍傷,腿上的疼痛,還有厲城踢她的那兩腳,在麻醉過去以後,此刻讓顧盼疼的渾身顫抖著。
可是她還是努力的看向穆斯年,等著他的回答。
穆斯年把手機收了起來,快步的朝著顧盼走去,聲音有些沉:
「你不許亂動。」
「厲叔叔仰豈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不會有事,你先照顧好你自己好嗎?」
聽著穆斯年溫和卻沉重的聲音,顧盼整個心都慌亂。
「我要去找他們……」
看著她亂動,穆斯年眼眸驟然一沉,臉上的陰鬱比剛才的還要濃重,他咬牙,抓住了顧盼的肩膀:
「你就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就算厲靳南和厲仰豈現在死無全屍你也不許動一下,直到那邊傳來消息為止!」
「不!」
她尖叫,可是穆斯年卻沉著眼眸從自己的白衣大褂裡面拿出了一個針管,在顧盼睜大的眼眸中,刺入她的脖頸。
他露出擔憂卻帶著些許溫暖的笑容:
「睡吧,醒來的時候,他們都會回來。」
——
碧水藍天小區的某一棟大樓,頂層的爆炸聲驚動很大。
警車包圍了這個小區,傅柏拉著厲梨,悠閑的坐在警車裡面,手掌輕輕的拍著厲梨的背,眼眸卻陰狠的看著警車外面的厲城那一群人。
「你們這次惹的事情不小。」坐在駕駛座上面穿著特警衣服的男人把腿伸在方向盤上,手裡面夾著一根煙,朝著傅柏吐出了裊裊的煙氣。
傅柏先把厲仰豈放到了後面柔軟的車座上面,然後低聲安慰了幾句在默默哭泣的厲梨以後,便抬眸瞪向男人:
「蘇牧,把煙扔了。」
蘇牧淡笑一聲,看向傅柏懷裡面哭紅了小臉的厲梨,笑道:
「小妹妹,你看看你叔叔多凶啊。」
厲梨吸了一下鼻子,怯生生的看了蘇牧一眼,往傅柏的懷裡面縮了縮。
傅柏擰眉,伸手把蘇牧手裡面的煙搶了過來扔到了車窗外面,冷聲道:
「這次爆炸是因為微波爐爆炸,記住了嗎。」
蘇牧挑眉,搖頭晃腦的,弔兒郎當的開口:
「你和我妹妹鬧的不可開交,你現在倒是有臉來讓我幫你這些事情?」
傅柏吐出一口濁氣,「阿牧,一碼歸一碼,現在我沒心情和你談蘇怡敏的事情。」
「好。」
蘇牧把自己的腿從方向盤上面收了下來,收起了臉上的嬉皮笑容,正色的看向外面的厲城那一群人。
「他們怎麼辦?」
「靳南說不著急,可是我覺得他們不能留。」
蘇牧頓了一下,然後輕笑,眼眸不動聲色的掃過那把小臉埋在傅柏懷裡面的厲梨,意味深長:
「哇,這是打算正式接手自己的童養媳了嗎?」
「蘇牧!」傅柏臉上帶著惱怒,手卻緊緊的抱著厲梨。
而厲梨雖然哭著,卻一直支著耳朵聽兩個人的談話。
可是腦海裡面卻一直回蕩著剛才傅柏說的話,她淚眼婆娑的看向傅柏,哭著問道:
「叔叔,你要對我爺爺和哥哥做什麼啊……」
不能留……是要……要殺掉嗎?
聽到厲梨的哭腔,傅柏臉上的陰鬱稍稍的收斂,溫柔的看著她:
「不讓他們以後見到梨梨……今天他們想要殺你三叔三嬸和小弟弟,梨梨以後還想要看到他們嗎?」
蘇牧嘖嘖了一聲,挑眉看著傅柏誘哄厲梨。
而厲梨睜大了眼睛,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
她不想讓爺爺哥哥他們傷害三叔他們一家人,可是卻不捨得再也看不到哥哥爺爺……畢竟那是她的親人啊……
厲梨為難,抿唇不肯說話,哭聲更大。
傅柏嘆息了一聲,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對厲梨有些狠了,便哄道:「騙你呢……」
本來肅穆的氣氛忽然變得溫馨起來,蘇牧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打斷傅柏對厲梨的誘哄。
「既然已經有了證據,政府那邊自然會動那個老頭,但是……」
蘇牧伸手指向厲覺,對傅柏說道:
「他可沒有參與那些勾當,而且他爸還是部隊裡面的人,軍銜不低……若是單純的商人好說,但是牽扯到軍部,就不好對付了。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擅自動手,就聽靳南的吧,對了他人呢?」
蘇牧朝著外面伸著腦袋,找著厲靳南的身影。
傅柏淡淡開口:「送顧盼去醫院了,估計不會來,他也受傷了。」
話音剛落下來,厲梨的哭腔就響了起來:「三嬸嬸傷的很重對嗎?還有三叔……」
傅柏眼眸軟了軟,正打算說沒事,蘇牧卻怪叫起來:
「他在那!」
不遠處,西裝稍稍有些凌亂的男人,陰沉的眼眸從這裡掃過,在尋找著什麼。
傅柏眼尖的看到了他西裝褲上面的濕痕,看著他那稍微有些踉蹌的步伐,眼睛沉了沉。
「梨梨,在這裡等著。」
傅柏下車,眼睛從那站在對面小樹小面朝著這邊看來的厲城身上掃過,就加快步子朝著厲靳南走了過去。
他伸手扶住了厲靳南,蹙眉:「你還來這裡幹什麼?你腿上的槍傷怎麼不讓人處理一下?」
男人面色清冷,薄唇微微闔動:
「仰豈呢?」
「車裡,沒一點事,放心吧。」傅柏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車。
厲靳南那僵直的身體微微的放鬆了下,幽深的眼眸看向了傅柏,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阿柏,這次的事情真的謝謝你。」
傅柏勾唇,拍了拍厲靳南的肩膀:
「兄弟之間客氣什麼?你還是先去處理你腿上的槍傷,要不然成了瘸子的話,顧盼可就嫌棄你了。」
——
病房裡面,窗戶半開著。
清風徐來,吹起了裡面男人披在身上的白衣大褂。
穆斯年筆挺的站在病床前,微微閉著眼眸。
聽到屋門被推響的時候,他才驀然睜開了眼睛,看到是厲靳南,他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顧盼之前醒了一次,情緒有些激動,我給她打了安眠加鎮定的注射液。」
厲靳南點頭,「謝謝。」
穆斯年頓了一下,對於厲靳南這少有的客套有些不自在,擺手:
「沒事……不過顧盼一直在說仰豈,對了你怎麼沒把孩子抱過來?」
「後面。」
厲靳南淡淡開口,此刻他的眼眸裡面全是顧盼蒼白的小臉,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輕輕的撫摸上顧盼蒼白的臉頰。
穆斯年臉色溫爾,輕手輕腳的離開,不打算打擾他們。
可是剛出門,就看到傅柏一手抱著厲仰豈,一手牽著那掛著淚痕的厲梨走了過來。
他上去把厲仰豈抱了過來,問道:
「今天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說來話長,唉。」傅柏嘆了一口氣,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靳南腿上的傷處理了嗎?」
穆斯年一頓,「他沒說。」
傅柏覺得自己頭疼,擺手:「我真是服了他了,拖著殘腿又是抱著顧盼又是去找仰豈的,他還真的不怕他殘了啊!」
——
顧盼醒來的時候,病床上面除了她,還躺著一個男人。
他溫熱的呼吸噴洒到顧盼的脖頸上面,身上清冽的味道灌滿了顧盼的鼻腔。
顧盼在片刻的怔忡以後,有些乾裂的櫻唇動了動:
「厲……厲叔叔……」
她的聲音很小很虛弱,幾乎聽不到,可是床上的男人卻像是和女孩兒有心靈感應一般,瞬間的睜開眼睛。
眼底的陰冷讓顧盼的心顫了一下,可是下一秒他的眼眸便恢復了溫柔。
他聲音沙啞:
「身上疼嗎?」
顧盼輕輕的說了一聲不,然後嬌啞著聲音問道:
「仰豈呢?穆醫生說你去找仰豈了,你把他帶回來了嗎?」
她的腦海裡面全是之前做的那個夢,不由得身體有些顫抖,睜大驚慌的眼眸看著厲靳南。
看著膽顫心驚的她,厲靳南薄唇微微闔動:
「隔壁,傅柏那裡。」
她鬆了一口氣,睜大眼眸渴望的看著厲靳南:「厲叔叔,我要看看仰豈。」
厲靳南頓了一下,本來不願意,可是看到那傷痕纍纍的顧盼,便不忍心拒絕她。
然而此刻他卻不想離開顧盼,一秒都不行,也不想讓別人來打擾他和顧盼的獨處時間,即便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行。
他笑了笑,「你太虛弱了,先睡一覺好不好?等你睡醒的時候我就把他抱過來。」
「不,我現在就要看。」她有些急了。
厲靳南不動聲色的蹙了一下眉頭,「你和他都要休息。」
「我只看一眼啊!」
顧盼徹底的急了,忍著身上的疼想要起來,可是剛動一下,額頭便疼出來了冷汗,小臉變得更加蒼白。
「顧盼!你現在好好休息!」厲靳南沉眸下令。
可是這算不得上吼的聲音,卻讓顧盼驀然哭了起來。
「我只是想看仰豈一眼確定他沒事,你為什麼不讓我看啊……」
「我說了等你再睡一覺醒來的時候,沒說不讓你看。」
顧盼哭的梨花帶雨,她現在不僅覺得心裏面苦楚委屈,身上也更疼了起來:
「你是不是在騙我?仰豈根本就沒找回來對不對?你今天為什麼要把他扔在那裡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