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郁染的小叔
城東的某處別墅。
房間里,燈光大亮,有女人高亢的呼救聲傳出來,聲聲凄厲,猶如晝伏夜出的厲鬼。
二樓的卧室。
女人雙手被黑色的綢緞高高地束起,吊在上方的鐵環上。
燈光幽暗中,有人從她的身後走了出來。
男人手裡正拿著一個油光滑亮的皮鞭,乍一看上去,彷彿是一條黑色的蛇。
男人的手指輕撫在皮鞭上,動作格外溫柔,卻給人一種詭異的恐怖感。
「說,還敢不敢偷男人?!」
他笑的溫和,動作卻格外狠戾。
話音剛落,女人白皙的背部就落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啊!我沒有!」關熙痛的尖叫否認。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
「求求你,玉澤,我真的沒有做!我真的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關熙哀哀求饒。
「呵!沒有做?!沒有做,你為什麼要去青城?!」
沈玉澤將長鞭扔在一旁,他從女人身後走到光亮處,站在關熙面前。
男人深諳的眼眸陰狠地盯著關熙,看著女人汗濕的臉頰,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沈玉澤看著她閃躲的眼,心裡湧起一抹暢意。
「說!有沒有和霍祁深做過?!」
他靠近幾分,手指用力地扣在女人的腰上。
沈玉澤陰森的眸子冷冷地眯起,呼吸可聞間,他定定地看著女人害怕躲閃的目光,手指用力,惡狠狠地擰在關熙的腿間。
「說!這裡有沒有人碰過?!」
「啊!沒有!沒有……!」關熙顫抖著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脖頸上。
每個月,她最害怕的事情再次上演了!
她害怕回到這裡。
當初背叛霍祁深和沈玉澤在一起的時候,關熙怎麼都沒想到,沈玉澤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自從父親倒台,當初那個溫和有禮,總是遷就她的沈玉澤,彷彿死了一樣。
從那以後,每一次回到這個別墅,都彷彿做了一場噩夢!
這一次,明明還沒有到時間,卻被沈玉澤一個電話叫了回來!
關熙早就猜到不會有什麼好事等著她,她不想回來,可是,又不敢忤逆沈玉澤這個惡魔!
「放過我……」不敢多說,關熙忍不住地求饒。
「放過你?看著你給我戴綠帽子?!」沈玉澤冷嘲一聲,手上的動作毫不留情。
「沈玉澤,我沒有!我真的什麼事也沒有做!求你……放了我!求你——!」關熙哭的滿臉是淚。
感覺到沈玉澤的靠近,她害怕地縮著身體,想要逃跑。
可是雙手被掛在頭頂,她用力地往回抽著手,卻只能越勒越緊。
沈玉澤看著她的動作,嗤笑一聲,看著女人修長白皙的脖頸,一口咬在了她的大動脈上!
「啊!」關熙尖叫著,縮著脖子,朝後退。
「賤貨!」
直到聞到血腥的味道,沈玉澤才放開她。
他看著女人雙眼朦朧,魅惑誘人的楚楚可憐樣,沈玉澤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忽然臉色緊繃,用力地甩出一巴掌。
「賤人!你給我看清楚,我是誰?!」
沈玉澤一把掐住關熙的下巴,惡狠狠地問,「你給我說說,上個月在青城,你是不是去找霍祁深了?!」
眼前這個女人,曾經是霍祁深的女朋友,被他搶了過來。
這麼多年,這個女人都安安分分的,可是,自從霍祁深回國,她的心就飛走了!
對關熙,沈玉澤並沒有多麼深愛。
可是,這到底是他沈玉澤的妻子!
掛著他妻子的名頭,給他帶綠帽子,她也是膽子大!
想到被霍祁深壓下去的八卦,如果不是有人不小心透露出來,他還被蒙在鼓裡!
這兩個人什麼時候又聯繫上的?!
一想到自己被霍祁深帶了綠帽子,沈玉澤心裡的邪火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碎屍萬段!
輸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輸給霍祁深!
「賤人!你是不是還想著他?!」
「……沒有,沒有!我沒有想著他。」
此時,關熙已經怕的渾身發抖了。
她不敢再惹怒這個男人。
自從父親倒台,這個曾經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一夜之間猶如惡魔一般,讓她只感覺害怕。
她想念霍祁深給的溫暖,想念他的一切。
可是,面對這個男人,她名義上的丈夫,她卻不敢說實話。
她還安排被打,更害怕被他關起來!
「哼!你要是敢想,我就打算你的腿!」沈玉澤手指在女人的大腿間用力地一掐,痛的關熙尖叫連連。
「求求你……」
雖然知道今夜不會這麼快結束,可是,她還是想要一個解脫。
沈玉澤也沒有再折磨她。
冷笑一聲,躋身上前。
關熙痛的擰了下眉。
……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大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被子丟在地上,她光裸地坐起身,看著通紅的手腕,又看了看陽台,沒有沈玉澤的身影。
關熙軟著腿進了浴室,快速地沖洗一番,換了衣服,拿著手包就要逃出門。
這裡,她一分一秒也不想多呆。
「這就急著走了?」沈玉澤穿著一身黑色的浴袍,站在暗夜中,整個人和黑暗融為一體,猶如最陰狠的地獄使者。
關熙看著,不由得抖了抖。
「對了,剛接到電話,霍祁深在工地發生意外,正在醫院搶救。」
沈玉澤雙手抱胸,好似無意地說著這句話,雙眼卻戲謔地盯著關熙看。
聽到霍祁深有生命危險,關熙的臉控制不住地白了。
她想要問一問沈玉澤,霍祁深現在好了嗎?
可是,她不敢。
「怎麼了?擔心他?」
沈玉澤笑得陰森,腳步閑適地朝關熙走近。
他單指勾起關熙的下巴,眯了眯眸子,輕聲問,「是不是想要去醫院看看他?」
耳畔傳來男人潮濕的呼吸聲。
如果是以前,關熙還敢奢望地看著他。
可是,現在,面對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關熙只覺得渾身都冷得發抖,不敢言語。
「給我睜開眼睛!」
見女人低垂著眉眼,一副乖順的樣子,沈玉澤皺著眉頭,厲聲喝道!
關熙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睜開眼睛,瞳孔瑟縮,害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給我記好了,別想背著我和霍祁深見面,知道嗎?」他表情格外柔和,話語卻很是陰沉。
*
醫院。
知道舅舅沒有什麼大礙后,慕南煙也就放了心。
舅舅這邊有郁染照顧,慕南煙便去病房看望霍祁深。
慕南煙心想,他畢竟是為自己受的傷,來看望他,偶爾照顧照顧他,也是自己應該的。
看著慕南煙進來,霍祁深眸光淡淡地看了一眼,就繼續翻閱著手中的文件。
這些文件都是霍七早上送過來的。
慕南煙將早餐放在一旁的餐桌上。
見霍祁深正在看文件,就沒有打擾。
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玩著手機,過了好一會兒,聽到男人叫她。
「扶我去洗手間。」
病床上,霍祁深濃眉深深地皺在一起。
「我去叫護士。」
慕南煙看了看他的腿,起身就要出去找護士。
「站住!」霍祁深擰眉。
「你過來扶我!」他語氣有些沖。
「你的腿……」慕南煙有些擔心。
「我的腿,我知道!快過來!」
霍祁深的臉更黑了。
沒有辦法,見他自己掀開被子下了床,慕南煙只能上前攙扶住他的一隻胳膊。
男人平時看起來倒不顯得多麼壯實,可是,這麼被他壓住一邊的肩膀,慕南煙瞬間覺得自己扛了一塊大石。
「你,你的腳能不能用點力?」
慕南煙氣喘地問。
實在是太重了!
「不能!」霍祁深斷然拒絕。
好不容易將人挪到了洗手間。
看著男人站在馬桶前,伸手就解開褲前的拉鏈,慕南煙頓時紅了臉。
「那個,你扶著牆,我先出去一會兒……」慕南煙窘迫地撇開視線,推開男人的手臂就要出去。
「給我站住!」
霍祁深一個踉蹌,大手用力地握住女人的肩膀,皺著眉頭喝道。
見女人背對著自己,沒有動,霍祁深皺眉,伸手掏出來,對著馬桶就痛快地解放了。
「……!」
聽著身後嘩啦啦的水聲,慕南煙本就緋紅的小臉頓時燒得通紅。
窸窸窣窣的拉鏈聲。
半晌,見他沒有動靜。
慕南煙控制不住了,忍著羞澀,懊惱地問,「好了沒有?」
霍祁深皺眉,低頭看著褲子拉鏈,一隻手不方便,拉鏈卡在了中間。
聽到女人的問話,他的耳尖也不由自主地紅了紅。
隨即男人沉著臉,握著女人的小手,硬聲硬氣道:「幫我拉上來。」
「什麼?」慕南煙有些懵。
回頭,順著男人的視線向下,頓時燥紅了臉。
「你!流氓!」
慕南煙窘迫地紅著臉,彷彿一隻炸毛的小貓,用力地往回抽著手。
「快點!」
霍祁深皺眉。
他可不能這麼出去!
「我去叫霍七!」慕南煙手指蜷縮著,盡量避開。
「不行!」
這種事情,怎麼能讓霍七知道!
霍祁深斷然拒絕。
「你!」
慕南煙氣的七竅生煙!
早知道這樣,她剛才就應該不顧他的反對,直接去叫護士的!
忍著羞辱,慕南煙閉著眼睛,手指顫抖地捏著拉鏈頭,「唰」地一口氣就拉到了頂。
霍祁深看著她粗魯的動作,皺了皺眉,也沒有說什麼。
將霍祁深送回病床,慕南煙再不敢停留,紅著臉,拿著包就溜了。
霍七正好進來,於慕南煙撞了個正著。
看著她燒紅的臉,又看了看病床上好整以暇,正胃口大開吃飯的某人,霍七摸了摸頭。
唉,這兩人唱的是哪一出啊?
*
慕南煙離開醫院。
剛下樓,遠遠地看見霍夫人正帶著人,一臉焦急地朝樓上跑去。
知道她應該是去看霍祁深的,慕南煙抿了抿嘴,擰著眉頭走出了醫院。
今天早上,郁染給了她兩張音樂券。
演出的人叫郁清河,是國際著名的鋼琴大師,也是郁染的小叔。
慕南煙出國前,曾留意過這個人。
當時母親在的時候,經常帶她去參加鋼琴培訓,早在她十歲的時候,鋼琴就過了專業十級。
她在音樂上的天賦,讓老師都嘆為觀止。
那個時候,她曾以郁清河這位國際大師為奮鬥目標,一度還想著拜師學藝。
只是,後來母親突然去世,父親后娶,她又遭遇不測,連翻的事情,讓她都要忘記了,自己曾經還有著音樂家的夢想。
只是她沒有想到。
郁清河會是郁染的小叔!
慕南煙看著手裡兩張珍貴的入場券,興奮地打電話給韓貝貝。
韓貝貝最近不出任務,倒是有時間。
聽說是免費的國際鋼琴大師的演出,立刻就答應翹班過來。
兩人聚在一起,吃了個午餐。
到了下午兩點,才出發前往京城大劇院。
此時,不僅僅是鋼琴愛好者,更有一些家長帶著小朋友來參加。
慕南煙和韓貝貝走進大廳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儒雅清秀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個高級定製的輪椅上,面色從容地走了進來。
看著男人溫和的面容,慕南煙心裡忽然湧上一股奇異的暖流。
中年男人彷彿也感覺到了她的注視,目光溫和地看了過來。
只是,在看見慕南煙的長相時,男人溫雅的臉,瞬間慘白,瞠目結舌地看著慕南煙沒有說話。
「小夢……」
他低聲呢喃,沒有人聽清。
「南南,那個中年大叔不會是看中你了吧?」韓貝貝在一旁興奮地八卦。
中年男人,慕南煙是認識的。
在宣傳海報上,就有男人這張清俊的臉。
只是,海報上只露出男人的上半身,她並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郁清河居然是個殘疾人!
郁清河的忽然變臉,讓慕南煙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郁清河很快恢復過來,對身邊的人說了幾句,便推著輪椅朝慕南煙的方向走了過來。
「這位小姐,我是郁清河,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郁清河禮貌又緊張地問。
「她叫慕南煙,我叫韓貝貝!」
韓貝貝一見帥大叔主動搭訕,立馬激動地擠上前,熱情地做著自我介紹。
「慕……南煙?……慕東明和你,他是你的……」
郁清河目光緊緊地盯著慕南煙,激動又複雜的心情難以自抑。
「慕東明是我父親。」慕南煙眯了眯眼,回道。
「你母親呢?」郁清河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慕南煙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見站在郁清河身旁的護理醫生,已經飛快地從包里拿出葯,給郁清河餵了下去。
「您別激動。」醫生擔憂地給他順著氣,責備地說著。
「沒關係。」
郁清河擺了擺手,讓醫生退到一旁。
「小丫頭,你是來看演奏會的嗎?」
郁清河沒有再糾結剛才的問題,灰敗的面色慢慢恢復了淡定儒雅。
「……嗯。」慕南煙回道。
「好。」
郁清河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彷彿透過她,在看著記憶中的某個人。
他清俊的臉上忽然露出幾分溫和的笑意,「演出結束了,不知道叔叔能不能請你共度晚餐?」
「……」
這可是她少年時代的偶像啊!
慕南煙不是沒有看出郁清河的奇怪舉動,可是,偶像的邀請,她沒有辦法拒絕。
目送著郁清河進了演出后廳。
慕南煙還沒反應過來,剛才那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南,你和帥大叔見過啊?」韓貝貝扯著慕南煙的手,好奇地問。
剛才大叔的反應太奇怪了!
尤其是看著南南的時候,那眼神,彷彿在看著自己的戀人!
莫不是帥大叔對南南一見鍾情!
韓貝貝最近小說看多了,已經瘋狂地腦補出一幕狗血的老牛吃嫩草的大戲!
「沒有。」慕南煙也很錯愕。
她相信,自己應該是從來沒有見過他的。
可是,這個素未謀面的鋼琴大師,卻給她一種久違的熟悉的、親切的感覺。
「南南,我們進去吧。」
看著大家都朝裡面走,韓貝貝扯了扯慕南煙的衣袖,拉著她進了演奏廳。
兩人找著座位的時候。
在演奏大廳的另一個VVIP入口。
霍家老太太正牽著一身燕尾服的霍城希,通過特殊通道,進了演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