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為何單單寵愛嬪妾
想到凌煜,青梔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的確,那個男人很強大,也很危險。
她抿了抿唇,紅著眼眶道:「可是,你的方法就對么?在攬奇山莊,你手抓荊棘,弄得鮮血淋漓。在揚州,你跳崖摔折了手腕。在江楓橋,你為皇帝擋箭,到現在那傷疤還在。如今,你又差點毀了一雙手。就是為了做他的寵妃,為了報仇復國,也不能這樣傷害自己!」
「青梔……」
「你得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否則我這就回百花谷,回青城山!」
顧錦看著青梔眼眶紅紅的模樣,心裡也微微泛酸。
除了師父,也就這丫頭會關心她了。
「好,我答應你,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了。」
青梔這才滿意點點頭,努力將眼底的濕意逼回去。
「我去端些瓜果過來。」她匆忙跑了出去。
顧錦看著青梔匆忙的背影,知道這丫頭心裡難受,也沒有阻止。
然而,外面緊接著就傳來凌玥的聲音,「青梔,你怎麼哭了?」
然後,她直接走進了卧室,「嫂嫂,我剛剛看到青梔哭著跑出去了。」
「剛剛這丫頭給我傷葯,馬馬虎虎的,被我說了兩句,她就委屈了,你不必理睬。」
凌玥坐在顧錦身旁,勸道:「許是這丫頭心裡裝了事,一時走神,嫂嫂不要與她計較。」
顧錦點頭,「我聽說你前些日子去了靜皇寺,怎麼又回來了?」
凌玥嘆了口氣,「是啊,那天我出宮去了醉月樓,沒成想卻接到太后染了風寒的消息,沒有回宮就直接去了靜皇寺。後來又聽說你在宮裡受了刑,等太後身體好些了,我便偷偷從靜皇寺遛回宮來看看你。」
她說著看向顧錦用紗布包紮著的雙手,眉頭皺了起來,「你的手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開始結痂了。」
凌玥稍稍放了心,從袖中取出小瓷瓶放在她的面前,「嫂嫂,這瓶是生肌膏,你收著。」
顧錦瞧了一眼,微微斂眸,若是她猜的不錯的話,這瓶生肌膏是出自攬奇山莊。
這可是千金難求的東西,看來凌玥也頗有些手段。
「謝謝你為我費心。」
「跟我還客氣什麼。」凌玥笑了。
接著,她又說了些囑咐的話便起身告辭,「嫂嫂,我出來的急,不能再宮裡久留,這就要趕回靜皇寺了,若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跟皇兄說,就讓人去靜皇寺找我。」
凌玥這句話說的顧錦心中一暖,不管怎麼說,她是這個齊宮裡,唯一的一點溫暖。
「好,我知道了。」
「好好保護自己,別再讓人欺負了。」臨走前,凌玥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
七月末,暑氣漸消。
入了夜,更添了一抹涼意。
微風拂過,夜風習習,倒是十分舒爽。
青梔剛剛服侍顧錦沐浴完,凌煜便到了婉月軒。
「如今已到了月末,皇上怎麼又來了嬪妾這裡?」
算算時間,凌煜應該去惜雲殿了。
「明天再去,今晚陪你。」
「這麼說,嬪妾該謝恩了。」
顧錦說著走到榻前,坐在凌煜身邊。
「你的手如何了?」
「好多了,現在已經不疼了。」顧錦淺笑。
「那便好。」
接著,凌煜就準備將袖中的小瓷瓶取出。
而這時,顧錦已經溫婉開口,「皇上,今天長公主來了婉月軒,還給嬪妾送了葯,就在桌上的匣子里。」
凌煜聞言,手下動作一頓,忙收了葯,然後抬手打開了匣子。
「玥兒倒是有心了。」
顧錦點頭,「長公主心地善良。」
「將手伸來,朕給你上藥。」凌煜一手取開顧錦手上的紗布,一手拔開了瓶塞。
乾燥的指尖蘸了葯輕輕塗在她的雙手上,餘下一抹淡淡涼意。
擦藥的凌煜十分認真,她手上受傷的每一處皮膚,他全都沒有落下。
動作又輕又柔,彷彿是怕弄疼她。
她想,這樣的凌煜,應該很難與暴君聯繫到一起。
然而,三年前下令將她皇兄活活燒死,屠盡滿城百姓的也是他!
顧錦飛快拉回神思,看著凌煜冷峻的側臉,淡淡開口,「嬪妾聽聞皇上最近都在忙武試的事情。」
自大齊開朝起,便推行科舉,但是只有文試。
直到凌煜登基,才將武試加了上去。
「馬上就是殿試了,自然要忙一些。」
「還有殿試?這麼說皇上親自監考?」
凌煜點頭,然後為她纏上白紗,「你倒是關心朝事。」
「還望皇上恕罪,嬪妾只是想為皇上分憂解勞,順便算一算嬪妾能陪您的時間。」顧錦略略撒嬌。
「你這勾人的妖精。」
顧錦淺聲笑起來,隨即大著膽子環住凌煜的脖子,試探道:「皇上,那天嬪妾去蘭月軒,安明蘭告訴嬪妾一件事,您想不想知道?」
「說。」
顧錦抿唇猶豫了下,「她說皇上之所以會將嬪妾帶入宮,只是因為嬪妾掌心的這顆硃砂痣,這也是她想毀了嬪妾這雙手的原因。」
「你信了?」凌煜斂眸,臉上的溫柔漸消。
「嬪妾相信皇上。」顧錦臉上染了幾抹羞澀。
凌煜略略點頭,「她的話不必理會。」
「嬪妾聽皇上的,只是嬪妾不明白,後宮之中,個個都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為何您單單寵愛嬪妾呢?」
「因為,你與她們不同,你的靠山只有朕。」
男人的氣息噴薄在鼻翼,顧錦原本就染了緋色的臉頰此時更紅了幾分。
看著凌煜,她莞爾,「這麼說,我是皇上的人了?」
「你不一直都是朕的人么。」
凌煜說著直接翻身將顧錦壓在了身下,薄唇一點點逼近她。
男人獨有的氣息混著清淡的沉香味兒一股腦襲來,看著越靠越近的凌煜,顧錦的心頓時跳得飛快。
然而,就在就在那抹涼薄的唇距離她櫻唇一寸的地方,凌煜才停了下來,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到底是誰把你這隻妖精送到了朕的身邊?」
「是您親自帶回宮的。」顧錦大著膽子呵氣如蘭,抬起紗布纏著的手放在了凌煜薄唇之上。
凌煜看著她肉粽子手,驀地勾唇,「你這隻手,倒是能破壞氛圍。」
接著,他將顧錦的手腕上的寢衣卷上去,指尖摩挲那一抹殷紅的守宮砂。
「皇上,怎麼了?」顧錦疑惑。
凌煜直接從腰間取出青瓷瓶,對顧錦道:「將守宮砂抹去,穩妥一些。」
「自從安明蘭一事後,宮裡的人都已經知道嬪妾還是處子了,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法子去掉守宮砂?」顧錦不解。
這麼看來,凌煜是不打算碰她了。
那他究竟是為誰守著身?
是心底的那人,還是惜雲殿的那位?
就在她凝神時,傳來凌煜戲謔的聲音,「你還想用什麼法子去掉它?」
顧錦頓時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臉上一紅,忙道:「嬪妾不敢。」
「朕會如你所願。」
顧錦一滯,凌煜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嘶……」
走神的片刻,小臂上驀地傳來疼痛,她忍不住一陣吸氣。
「忍一下,馬上就好。」凌煜聲音陡然溫柔。
很快,顧錦手臂上的那抹殷紅便消失不見,只剩下藕臂白凈。
……
轉眼間,又是半月。
這十幾天來,凌煜除了去皇后那裡兩晚,剩下的日子都去了惜雲殿。
而顧錦雙手受了傷,不能再研磨,也就沒再去御書房。
現在,就是她相見凌煜一面,都不容易。
八月初,齊宮上下已是桂香瀰漫。
今日,正是凌煜親點的武狀元跨馬遊街之日。
雖然顧錦和景天凌做了些功夫,但是卻沒有將他們的人塞入大齊前朝。
看來,他們只能等到來年開春的文試了。
如今,顧錦手上結得痂已經開始脫落,新長出來的肉泛著粉色,有些丑。
一早,她便由青梔服侍著前去華清宮請安。
算算日子,她已經足足有一月沒有踏進這裡了。
她這次受傷,也算是得了一月的清凈。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來到華清宮時,蕭雪晴竟然也在。
她記得凌煜分明是將她禁足三個月,如今這才過了一個月,怎麼……
接著,她突然想到凌煜前些日子正為西北邊疆的事情犯愁,這麼看來,他是派了蕭雪晴的父親東陵侯過去了。
她臉色如常,福身給皇后見禮,「嬪妾見過皇後娘娘。」
「琬貴人不必多禮,起來吧。」
顧錦剛剛坐下,蕭雪晴就關切出聲,「琬妹妹,姐姐在這裡要跟你說句對不住,雖說對你施刑的是安采女,但是那隻雪芽到底是從本宮這裡抱走的。如果本宮沒有將雪芽送給安采女,想必也就沒那天的事情了。」
「這件事跟皇貴妃無關,嬪妾心裡明白。」
顧錦微微斂眸,蕭雪晴因她被凌煜責罰,如今在她的臉上卻沒有看到半分不快,果然是個心思深沉的。
蕭雪晴笑道:「琬妹妹是個明白事理的,經過上次的事情,皇上升了妹妹的位分,倒也是因禍得福了。」
「恭喜琬妹妹。」
難得葉君儀今日請安也來了,此時輕聲對顧錦開口。
顧錦忙道:「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