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安插眼線
華燈初上，夜晚的京城表面上繁華熱鬧，內里卻糜爛異常。
京城西街上面一條條艷紅色的街道，美目顧盼，嬌聲四起，瘋狂而正常。
環玉樓，京城最大的青樓，上有東廠，無人敢惹，一日萬金，平凡人家根本花費不起。
裡面的姑娘各個姿色非凡，容貌堪比宮中娘娘，藝技比的上州府大師，那床第間的功夫更是訓練有素，是京城達官貴人們談資快活之地。
不過也有一些人喜歡在此處談及正事，比如閆昊平，畢竟此處是他的地盤，有什麼地方比自己的地盤更安全呢？
今晚，閆昊平就約了人在環玉樓的「富貴間」談事。
閆昊平坐在「富貴間」的太師椅中，蒼老布滿些許皺紋的手中捻著一個青瓷茶杯，無須的白臉上，一雙銳利的小圓眼微眯，眸中閃過一絲凶煞之氣，手中青瓷茶杯緩緩碎裂，漸漸化成粉末飄落在地。
「督主，人已經在樓下了。」一個高瘦太監推門走進，俯首向閆昊平朗聲說道。
那高瘦太監腳步輕盈，走路卻無風，似是個練家子。
閆昊平聽後點了點頭，淡聲說道，「無風，將客人請上來。」
無風聽後面無表情點頭，而後俯首應道，「是，督主。」說罷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
此時環玉樓下，一個白色勁裝男子站在門口，劍眉入鬢，一雙漆黑墨眸眼神銳利的看著面前的環玉樓，薄唇微抿，沖身邊的董子侃，沉聲問道，「還沒有找到人嗎？」
「回六爺，還沒有，按理說城門士兵都看到君姑娘進了這京城，而且沒有再出去過，她應該還在京城啊，可是我們的人還是沒有找到她。」董子侃濃眉微蹙，看著陌離輕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陌離聽后墨眸中閃過一絲不安，那絲不安轉瞬即逝，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繼續找，一些黑暗地帶也找找。」陌離微微斂眸聲音低沉說道。
董子侃聽后愣了片刻，然後抿唇點了點頭，「是。」
六爺，這是怕君姑娘遭到了暗算？
想到這兒，董子侃面上也露出一絲急色，一個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來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京城，沒準真的會被人暗算了。
抿抿唇，董子侃連忙轉身帶人繼續去尋。
陌離斂了斂眸，輕嘆一聲，然後抬眸眼神銳利的看向那環玉樓抬步緩緩走了進去。
鴻門宴，沒在怕的。
環玉樓老闆娘早就得到了吩咐，一見到陌離，連忙笑臉迎了上去，嬌嗔的為陌離領路，「大人這邊走~」
陌離面無表情的抬步跟上她，兩人走上了二層進了「富貴間」。
那老闆娘推開門，就見一個眯眼微笑的老太監，彎眸看著陌離低聲說道，「陌指揮使來啦。」
陌離看著他微微斂眸，閆昊平腳下散落著一些白色粉末，陌離一眼就看出了那茶杯是被人用內力震碎的上好青花瓷茶杯。
「閆督主真是好內力。」陌離看著地上那一坨白粉，淡聲說道。
閆昊平聽后朗聲大笑了兩聲，抿唇低聲說道，「陌指揮使可真是折煞咱家了，都說陌指揮使英雄出少年，陌指揮使的內力恐怕不比咱家查吧？」
陌離聽后冷嗤一聲，墨眸微挑，沒有再接他的話。
閆昊平看到陌離這個態度也不惱，紅唇大張笑了笑，蒼白老臉上堆著一堆皺紋，抬眸低聲說道，「陌指揮使坐，小聚會不必拘謹。」
陌離抬眸冷冷看了閆昊平一眼，墨眸微斂，然後撩袍坐在了閆昊平對面。
「不知閆督主找我什麼事？畢竟錦衣衛閑暇時間不如東廠多，閆督主還是快些說的好。」陌離斜睨了閆昊平一眼，薄唇微啟，淡聲說道。
閆昊平聽后朗聲一笑，然後抬手拍了拍桌，朗聲說道，「陌指揮使果然是爽快人，那咱家就直說了。」
他頓了頓又低聲說道，「陌指揮使這次出京是為了護送太后求得佛像吧？不過相信陌指揮使也知道這件事，那佛像根本不是什麼太后求的，而是是百年前的得道高僧慧通大師留下來的，是玄月山莊贈給皇帝的寶物。我們東廠的消息也是靈通的，陌指揮使這次回來的時候將那佛像弄丟了吧？」
「你究竟想幹什麼？」陌離聽后微微蹙眉，一雙墨眸微斂看著閆昊平眸中帶著絲絲怒氣。
「別著急，陌指揮使，咱家不過是想幫你把這件事掩蓋過去罷了，只要陌指揮使不將那佛像丟失的地點報上去，咱家就會幫陌指揮使向太后求情，讓太后和皇上不再追究此事，如何？這可是比劃算的買賣。」閆昊平看著陌離，彎眸說道，一張老臉上堆著滿臉的褶，十分想讓人將上面的褶一腳踩平。
陌離聽后斂眸思索片刻，然後冷嗤一聲抬眸看向閆昊平淡聲說道，「閆督主憑什麼認為我就會答應你這個買賣？」
「這不是在跟陌指揮使商量，咱家知道陌指揮使辦事自有自己的一套原則，不過這件事是對你有利，對我無害的事情，相信陌指揮使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將丟失的地點上報？」陌離目光如炬的看著閆昊平，眸中閃過一絲犀利與探究。
閆昊平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然後斂眸微微勾唇低聲說道，「陌指揮使是個明白人，這件事相信心裡已經有了想法，不必我再說了。」
果然是他。
陌離聽后抬手撫上身側的劍，抬眸看著閆昊平，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冷聲問道，「那刺殺我的人也是督主了？」
「年輕人別激動，咱家可從來沒派過什麼刺客，所以陌指揮使還是去尋別人算賬的好，咱家這東廠對那些打打殺殺的可不感興趣。」閆昊平抬眸看著陌離，唇角微彎低聲說道。
東廠不愛打打殺殺，這全京城中屬東廠牽扯的人命最多，這老人妖還真敢說。
「既然這樣，我陌某對敢做不敢當的人沒有興趣合作，所以閆督主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墨眸中透著冷意，陌離緩緩站起身低頭俯視著閆昊平，片刻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閆昊平也倚著桌子站起身看向陌離，冷笑一聲，向著陌離朗聲說道，「陌指揮使不要過早的下言論，相信陌指揮使還會來找咱家的。」
他頓了頓又低聲說道，「不過，咱家請陌指揮使來這做客，不能就這麼走了吧，怎麼著也要給陌指揮使嘗嘗點心。」
陌離聽后劍眉微蹙，腳步停頓了片刻，然後繼續推開門向外走去，冷聲說道，「多謝閆督主的好意，不過陌某對閆督主的這個小點心並沒有興趣。」說罷抬步就向外走去。
卻沒想到剛邁出一步，整個人腦袋突然眩暈直直的向下倒去。
他明明已經很小心了，沒有喝這屋子裡的一滴水，一口水果，怎麼還是中了招？
不對，是香！
陌離聞著身邊淡淡的香味狠狠的蹙了蹙眉，抬手指著閆昊平欲說些什麼，可是他還沒有說出口，就暈死過去。
「這不就對點心有興趣了？」閆昊平掩唇看著陌離笑了笑，然後對門口走來的環玉樓老闆娘低聲吩咐，「讓季月兒陪著他，都交代好了，為咱家辦事不會虧待她的。」
「是，閆督主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吩咐下去了。」環玉樓老闆娘抿唇俯首點了點頭低聲應道。
閆昊平聽后擺了擺手，斂眸淡聲說道，「行了，下去吧。」
站在閆昊平身邊的無風微微蹙了蹙眉，然後看著閆昊平低聲問道，「督主，這樣的方法真的能安插進去眼線嗎？」
「別人也許不行，但是陌離卻可以，就那小子的迂腐的思想，睡了人家姑娘一定會負責，到時候季月兒再求一求他，也是能進入北鎮撫司的。」閆昊平冷嗤一聲，淡聲說道。
「可是這樣的方式，陌離就會有警覺了，對季月兒心中就會有防備，那我們這眼線安插的還有什麼用？」無風斂了斂眸，眸中帶著不解的低聲問道。
「就是要讓他對這個眼線防備，不過轉移注意力罷了。」閆昊平瞥了無風一眼，淡聲回道。
無風聽后斂眸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無風明白了。」
「行了，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不急於這一時，你要知道這東廠咱家未來是要傳給你的，至於咱家那不爭氣的乾兒子也不過是為你鋪路的，只要你對得起咱家這份心就好。」閆昊平抬眸看向無風，抬手握起無風身側的手，輕輕的來回撫了兩下，抿唇彎眸低聲說道。
「無風明白督主的苦心。」無風見閆昊平撫上他的手，微微斂了斂眸，俯首低聲回答。
「明白就好。」閆昊平聽了無風的話后，手上微微用力抬手將無風拽進懷中，抬手伸進無風衣襟。
無風依舊面無表情，任閆昊平為所欲為。
閆昊平見到無風這副模樣，微微勾唇更加變本加厲，「富貴間」中漸漸傳出陣陣曖昧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