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輪回
繆然真的是帶著方澄離開了。
齊子末親眼看到，他們一起跨入輪回，臨走之前，繆然淡漠的對齊子末說：“齊子末，至此之後，你我就真的再無聯係了。”
其實齊子末是知道，丹青在不久之後一定會來接自己和蘇語。但是隔閡什麽的至少還是會有的。現今其實繆然對自己還是挺好的。至少在暫時不用麵對丹青這一點，自己都覺得其實挺不錯的。如果在無界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蘇語剛出生沒多久，現在在齊子末用各種靈氣滋養的緣故，長得竟然有三四歲孩子那樣大。剛開始的時候齊子末還擔心他會不會出事身體受不住什麽的，但是等到蘇語自己一本正經的告訴她：“娘親，我沒事兒，你別擔心。我爹爹不正常，你也不正常，所以我也不正常。”
你當你一家子都是神經嘛？
齊子末默默地捂臉，實在是不想再說些什麽了。她就不應該對這個小孩子抱著什麽“啊我很正常我是正常人”的這種想法。
齊子末牽著蘇語的手，站在院子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劃拉著蘇語的手。蘇語使勁往裏縮，齊子末使勁往外拽……
兩個不靠譜的娘倆驀地就這麽大眼對小眼的看著，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沉默之後就有些詭異。
還是蘇語先開的口，說：“娘親，你這麽看著我……”
“哎，按照你這個長起來的速度，沒多久就要和我一樣高……然後比我老了。”齊子末突然打斷他，然後自顧自的說著，“誒你說蘇語，怎麽辦，到時候我們出去，人家都以為我是你女兒了。”
聽到齊子末的話，蘇語不禁對著自己的娘親翻了一下大白眼，剛要說些什麽，便聽見空氣中傳來一陣波動，然後一個聲音傳來：“嗬，沒想到我不在的時候，夫人和蘇語，真是過的好生有趣兒。看得為夫真是羨慕啊。為夫不在的日子裏，看來夫人過的也很是滋潤啊。”
平心而論，丹青說的話的確是沒有錯。無論是在什麽時候，齊子末都沒有受過打擊。剛到這裏的時候，有丹青幫襯著，之後又有方澄，緊接著就是繆然眾人。齊子末的氣運可不是一般的好。
但是齊子末聽見丹青的話，不能說不生氣。不說剛開始丹青的的確確是抱著一種利用的態度去接近齊子末的。別說是齊子末了，就連丹青也覺得有些對不起齊子末。
齊子末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男人，一身紫袍，墨發未綰，懶懶散散的搭在腦後，眉目泛笑，對著齊子末，一臉溫柔。丹青向前走了兩步，齊子末便後退了兩步。丹青挑眉，輕笑道：“怎麽，夫人這樣子待你的相公？”
“嗬嗬嗬嗬，你是我相公？”齊子末眉眼一挑，捂著嘴笑了起來，“若你是我相公，可知這孩子是什麽時候生下來的？當時又有誰在場？”
丹青有些煩惱的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又想說些什麽，齊子末卻冷冷的哼了一聲，接著說道：“這裏可是無界，你是天上的王，難不成連這裏都管？這天道，當真對你是一點用也沒有嗎？”
丹青抿唇不語，看著齊子末，眸中含著幾分憂愁。
齊子末不會心軟。
拉著蘇語的手，齊子末正想往房間裏去，哪料到丹青竟然突然開口說話道：“子末，以往是我不對，我不該在剛開始的時候利用你。但是後來，我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那你敢說，我的存在對於你的位置一點關係也沒有嗎？”齊子末打斷他，然後冷笑，“不要衣服冠冕堂皇的樣子，丹青。你知道的，我最恨的是他人利用我。”
“我未曾利用你！”丹青有些惱怒，自己已經這樣服軟了，為何她還不諒解原諒？果然女人都是慣不得的嗎？
“嗬嗬，何曾？”齊子末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丹青，別告訴我一開始收攏我不是你的計謀。”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那是開始，後來的時候我的的確確是沒有利用過你。隻要你不想做，我讓你做過什麽了嗎？我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便不敢讓你去冒險了。子末，難道我們的情誼就被你這短短的懷疑給漠視了嘛？”丹青上前，拉住齊子末的手，“子末，和我回去吧。”
“回去？回到哪裏去？”齊子末將手拽出來，然後低頭對蘇語說，“蘇語，你要和他一起走嗎？”
“娘去哪裏，我就去哪裏。”蘇語摟住齊子末的大腿，齊子末笑了一聲，然後抱起來他，又看了一眼丹青，說：“蘇語都不認你，你想讓我怎麽原諒你？”
“是嘛？”丹青危險的看了一眼蘇語，蘇語摟緊了齊子末的脖子，然後悄悄地和丹青傳音道：“爹爹，我會把娘親勸回去的。”
丹青嗯了一聲，然後看著齊子末，繼續說道：“既然你不隨我走，那我便在這裏陪著你罷。直到你什麽時候想和我走了，那我們再離開。子末，現在……我先不逼你。”
“你應該諒解我的。”
離開齊子末的院子之前，丹青的那聲歎息久久的縈繞在齊子末的耳邊。齊子末暗暗地罵了一句丹青無恥，又親了一口蘇語，說：“真不愧是我兒子，竟然沒有叛變。”
沒有叛變？蘇語默默地念了一下，恩，他現在還在自家娘親這裏，當然算是沒有叛變。
齊子末帶著蘇語回了屋，又摟著蘇語說道：“歇一會。和丹青那個老狐狸說個話都費勁兒死了。哎，果然老了……”
嘟囔著，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就這麽入夢了。
蘇語見自家娘親睡著之後，才對空氣中道：“爹爹，爹爹——？”
丹青的身影閃現出來，看著躺著的人，不由道：“竟是瘦了許多。”
蘇語見這一幕，然後推門離開。
“蘇語……繆然倒真是起了一個好名字呢。”
那便不讓你受太大的痛苦了。
繆然。
好好享受和方澄輪回的日子吧。
許久之後，或許就是你——
消匿於天地的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