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劫情（三）
聽到齊子末的話，方澄卻隻是動了動嘴角，似乎是苦笑，但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悶頭喝茶。墨莞月聽了齊子末的話，卻是有些不悅，道：“子末，他人有他人路，任何人都不能幹涉的。子末，我知道你可以預見未來，但是你知道，這對你的身體並不好。尤其是你現在還不是很強大……”
齊子末的靈力比墨莞月的靈力高出了許多，墨莞月又一直將齊子末當做是自己的妹妹看待，自然是沒有多加探測，隻是一如初的想法一般。
齊子末輕笑，點頭：“也是，我是冒犯了。”
方澄嗬嗬笑了一聲，然後說道：“子末，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麽的可愛，讓人忍不住去疼惜。”
方澄不自覺的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齊子末聽了，拿著杯子的手又緊了緊，卻不回答。墨莞月也隱隱約約的看出來了兩個人的關係並不簡單，爾後才歎息一聲說：“子末，我有些累了。”
“那就去休息罷。”齊子末笑著站起來，拉著墨莞月一起起身，看了一眼方澄：“阿澄，或許這樣叫你的話，會顯得你我更加親切些，也更加自然些罷。”
齊子末看見方澄眼中似乎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讓她不忍去傷害。傷害如何，不傷害又如何？她已經不是之柒了。可是方澄愛的也隻是之柒罷了。
對，他們愛的都是之柒。
齊子末的眸子黯了黯，就連這個齊子末的身份，這個齊子末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為之柒，都是之柒這個前世的身份換來的。齊子末讓自己看起來笑的更加自然一些，道：“阿澄，我不是之柒。我也永遠不會是之柒，之柒是之柒，齊子末是齊子末。你愛的不是一個人。”
方澄手上的杯子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碎了一地，似乎還反射了星星點點的細碎光芒。
“阿澄，你放棄罷。”齊子末拉著墨莞月快要出了亭子，這才聽見方澄開口。
“那麽……丹青呢？”方澄苦笑，心中的苦澀一點點的蔓延，看著這個女子的背影，就覺得無比悲傷。從前啊，他們在一起多麽的開心……如今……如今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子末，那麽丹青將你放置何地？”方澄眸子盛滿悲苦和淒楚，就這麽看著齊子末，齊子末的手指動了動，卻並不回答，也並不離開。
墨莞月見他們這個樣子，低聲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便先行離開。
這個場麵，不適合有別人。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自然是要他們兩個人自己解決的。
“子末……”方澄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求的味道，“我……”
“阿澄，你怎麽就不懂我的話。”齊子末轉過身子，看著坐在那裏的方澄，“我說了，我不是之柒，我不是之柒。我是齊子末，隻是齊子末。阿澄，你愛的一直都是之柒，你隻是拿我當成是之柒的替身，隻是替身，你懂麽？”
“我不懂！”方澄的語調陡然抬高，站起來，嘴唇發抖，“我隻知道你是齊子末，你也是之柒，你更是繆然！”
“繆然？”齊子末搖頭輕笑，“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有什麽好值得你記住的？”
“是！隻是一個名字罷了！”方澄站在齊子末麵前，雙手緊握她的雙肩，用力之大，仿佛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一樣，“子末，你明明知道隻是一個名字，無論是繆然，無論是之柒，無論是齊子末，他們都是一個人，所謂的不同也隻不過是換了名字而已！為什麽你說……我拿你當成是之柒的替身？”
“那麽若是我說，我不是之柒，從來都不是，你會怎麽辦？”齊子末的眼睛晶亮，似乎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
“你……”方澄一口氣沒有上來，被氣的差些倒去。
“你莫要生氣，我說的可是事實。你還記得佛祖嗎？”齊子末伸出手指，點在了方澄的額頭的中間。瞬間，他的額頭中間像是出現了一個白色的波紋一般，慢慢的往外散開，方澄握著齊子末的手慢慢的鬆開。
“阿澄……”齊子末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啞，聽起來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哪知方澄蹬蹬蹬退後了幾步，眼中看著齊子末，有些決然。
齊子末看著方澄，樣子很是驚訝，詫異無比。
“子末，你竟然要對我用催眠之術。”方澄看著齊子末，眼中有著說不出的冷然，“為了讓我放棄，你竟然要消去我的記憶！”
齊子末聽了這話，開口說道：“我說了，我想讓你去看看佛祖，並未想過消去你的記憶！你的記憶那麽深厚，已經種下了根，哪能是我能消去的！”
“但是……若是你為了丹青，寧願傷害我……”方澄喉頭一陣腥甜，然後，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流下，顯得格外的淒慘。
“哪能為了丹青就去隨意的傷害別人……”方澄說著，嘴邊湧著血，應該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齊子末見他這樣，指尖燃氣白光，揮向方澄，然後一陣白光緊緊地裹住方澄，半盞茶的時間而已，白光消失，方澄也老老實實的趴在了桌子上，自然，血也是不流了。
“方澄，你我本就無緣，你何必強求。”齊子末走到他的身邊，用指尖描摹著方澄細膩而又溫柔的眉眼，嘴角苦笑，“如今我的事情已經太多了，我不想讓一些事情羈絆住我的路……” “方澄，即便是我知道這樣對你很殘忍……但是，之柒早就死了，不是嗎？”齊子末突然之間就淚如泉湧，她知道，這是心底的，那一點點的執念罷了。
哭罷，哭了之後，一切便都可以煙消雲散了。現在她拿到了方澄的令牌，可以隨意的調動方丈島和地獄的人手了。等到幫助丹青成了大事，自己便將這一身修為全都傳給方澄。即便是自己知道他要的不是修為，不是靈力……但是，這是自己欠他的。
亦是佛祖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