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盛宴(五)
齊子末本來是想要等著丹青來接自己,這時候卻又是做到了屋子裏。不為別的,就為氰攸說的那些話。氰攸說的也不無道理,她沒有把握一切事情都可以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隻有自己知道,然後才能有所籌劃。齊子末歎氣,本來是想讓氰攸陪自己一起看,可是想起來絕冉,他若是看,靈力肯定是會削弱不少,因為這不僅關係到預知,還有——篡改天命的意思。
齊子末雙手挽起花狀,然後指尖跳起火光,合在一起,閃動著,漸漸形成一個大圓,卻絲毫沒有灼熱之感。齊子末閉上眼睛,心中念起咒語,隻見那個圓瞬間就裹住了整個房間,然後一陣白光而過,此處空空,就像從未有人來過一般的淒惶。
齊子末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處於一片白霧之中,齊子末走了幾步,整片景象一片晃動,然後齊子末就站在了一個池塘之邊,看著這煙霧繚繞的,齊子末已經斷定了,此時她已經到達了天上,看著眾人一片匆忙的景象,然後看到自己從外邊進來,陪自己進來的卻不是丹青,而是瀾燁。
齊子末看到這裏僅僅是皺眉,卻沒有說些什麽。
那個齊子末似乎有些不滿,但是壓抑住了自己小性子,跟著瀾燁入座,隨後而來的就是絕冉和氰攸。氰攸和絕冉坐在那個齊子末的對麵,氰攸笑的很是開心。
那個齊子末不屑的扭過頭,意外的看見了一個人,長得分明和丹青一模一樣,那個齊子末剛想叫他,卻見瀾燁拉了拉那個齊子末的手,悄聲說:“子末,稍安勿躁。”
那個齊子末雖然沒有明白些什麽,但是卻是很聽話的閉上了嘴,喝了一口麵前的酒。齊子末看向那個丹青,本來丹青是溫潤如玉的性子,無論見到誰都是帶著個幾分笑意的,此時卻一身寒冷,便是離他一尺之近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冷意。
齊子末看著這樣子,暗自皺眉,這不是她的丹青。
隻見那個丹青身著青色的束腰的衣袍,坐在離玉帝那裏最近的位置,卻是一言不發。齊子末開始動搖自己心中的信念了,本來就是如此……本來,她應該是好早就懷疑他的身份了吧。這次,隻是落實一下而已嗎?齊子末悄悄的壓下心底的那份不安與自嘲,繼續看下去。
接下去,也不過是無聊的舞蹈,歌舞升平,酒肉之味兒罷了。齊子末看著那個齊子末已經有些承受不下去了,又站在她的身邊,手果然從她的肩膀上過了去。
齊子末苦笑,自己怎麽會做這麽沒有一點點腦子的動作。明明知道……歎了一口氣,繼續看下去。正在歌姬跳舞跳的最活躍之時,坐在位子上的人摔下酒杯,身子一陣抖動。此時此刻,瑤池這裏一片混亂。隻見丹青手扣腰間,將腰間的扣子抽下,一條長劍便握在手上,然後笑得一臉嘲諷,本就是和玉帝緊挨著,此時已經衝了上去,一把銀光閃閃的劍就這麽抵著玉帝的脖頸,狂妄的說:“你以為,我還是萬年前任你宰割的人麽?”
“原來你……一直都在伺機……”玉帝也是處事不驚,一臉悲痛的說,“我對你如此好,如今卻要殺了我……”
“對我好?”從外麵衝進來了好幾撥人馬,個個都是精英猛將,再加上現在丹青手上有著玉帝,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看著玉帝的脖子流下刺眼的鮮血,然後丹青笑的一臉溫柔。
若是說為何丹青如此簡單就得手,有一方麵的原因還是因為提前布下了局,天上的神仙有些是父親的老部下,這把劍又是弑神,雖然長的精致,但是無論何人,卻對是殺的不帶一絲鈍的。
快刀斬亂麻。
看著玉帝有些不安的臉色,丹青哈哈笑道:“怎麽?這會兒知道害怕了麽?當初,你可是把我在天牢之內關了整整數千年……數千年啊……”
丹青眯了眯瞳孔,看起來似悲似喜。
“哈哈,你那混賬爹爹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玉帝紅著雙眼睛,將脖子往前送了幾分,不意外的,劍又深了幾分,看著下麵的神仙有些錯愕的臉,玉帝眸子一閃,金黃色的寬袖一揮,蒙蔽住了丹青的眼。丹青毫不含糊,正想著把自己的劍抵入玉帝,哪知此時一陣無力,手腕之處像是被蟲子細細啃噬,雖然說是蟲子,但是卻有一股子鑽心疼痛。
“丹央,你終究是鬥不過我。”玉帝哈哈大笑,看著掉落下去的劍,然後一個眼神,大部分神仙立馬被丹青原以為是精英的忠實部下牢牢捆住,然後另外一部分則是反手一股子勁都打向丹青。丹青一陣支持不住,直接單膝跪地。
領頭之人的目光寒冷,換換揭下了自己的麵巾,卻讓齊子末都徹底驚訝了。而原本應該在那個齊子末身邊的瀾燁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齊子末心裏一陣發慌,卻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感覺,急著都想要哭出來……
“子末,醒醒……”一陣聲音,齊子末心神一動,便又回到了屋子。此時她麵色慘白,唇毫無血色。這就是預卜先知的副作用,像她這種耗法,怕沒有個幾年,自己就要回天無數了。
齊子末笑著看著喚自己回來的氰攸,嘴中卻湧出一陣腥甜,強逼著自己咽了回去,沒想到又是一陣幹嘔,齊子末直接又吐了一口鮮血,落在自己精心挑選的衣裳之上。
“子末,你都做了什麽?反噬怎麽會這麽大?”氰攸見狀,有些許不安,“若是我和絕冉不來看你怎麽還沒有來的話,你恐怕就要一直看下去了。你不知道這種法子很傷身麽?沒想到你連這種預料都學會了,真不知道是應該怎麽說你。”
絕冉看著齊子末現今的身子還不如自己,不由有些怨道:“子末,無論如何,還是你自己的身子要緊。都是氰攸,沒事兒攛掇個你看什麽。現在可好……你還能不能撐住?”
“當然是可以的。”齊子末咳了咳,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一個術法閃過,自己的衣物又變成了幹淨如初的模樣,“怎麽?瀾燁來了麽?”
“子末,能不能給我說你看到了什麽?”氰攸歎氣,問了一句。
“沒什麽,我看了,都是些不傷大雅的小事,我可以幫丹青解決。”齊子末笑道,感情毫無波動。
氰攸有些哽住,若是丹青做這樣的事情還是小事,那麽還有做什麽事情不是小事了呢?終究還是覺得齊子末太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