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陰陽人，爛屁股
周末。
商場。
距離飛魚嘉年華開始還有半個月。
為了見三百塊，李曉峰特意燙了頭髮，並準備買一套新衣服。雖然他只是打算埋伏在約定的咖啡館裝成路人，但李曉峰還是很重視這次約會，好像這次約會他這個路人才是主角。
李曉峰試穿了第五套衣服后，王鐵鋼終於忍不住說：「你不是說要僱人假裝成李曉曉嗎？你打扮的越普通越好啊。」
「你的學弟劉航宇給我的建議是要打扮的越時尚越好，為此他還和我的朋友們吵了一架。」李曉峰口中的他的朋友們，是比劉航宇還要恐怖的時尚毒瘤。
王鐵鋼愣了一秒，有些尷尬地說：「所以你現在挑的衣服是劉航宇給你搭配的？」
李曉峰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王鐵鋼無語。
「他為什麼跟你的朋友們吵架啊？時尚指導意見有分歧？」王鐵鋼頓了頓又問。
李曉峰點頭說：「對呀，我的朋友就是tony和kevin啦。你也聽說過他們吧，都是有想法的人。」
王鐵鋼確實認識tony和kevin，大學兩年，每次她去理髮做護理那兩個傢伙都勸她辦一張會員卡。當然，王鐵鋼對那兩個人最深的印象還是那兩個人的馬甲和緊身褲。
「寶貝，你也挑兩件新衣服吧？就當是慶祝前幾天那陣黑你的妖風刮過去了。」李曉峰選好衣服后問王鐵鋼，「要不我給我朋友打電話讓他們根據你的氣質給你搭配一套衣服？」
聽了李曉峰的話王鐵鋼彷彿聽到了某種威脅，她立刻拒絕了李曉峰的好意。
李曉峰哼了一聲，拿出手機給他視線請好的演員打了一個電話。雖然那個演員和直播時的李曉曉的形象有幾分相像，但終究不是本來，長相還是有一些差距的。為了避免被質疑，李曉峰特意交代女演員去咖啡館之前要化妝。
寢室里，撒手沒和趙香爐正等著林盞回到寢室監視林盞赴李曉曉的約，他們沒等到林盞，卻等到了林盞的微信。
「趙香爐，我不能代替你去見李曉曉了。」
趙香爐立刻發了一個中老年人表情包：圖片上蕭亞軒和蔡依林背靠著背，拿著酒杯。
圖片上配著一段文字：好姐妹之間的友情就像塑料花，很假，但永不凋零。
林盞立刻回復道：「我已經夠意思了，劉航宇受了委屈，聚集班上所有男生女生去學校理髮店討說法，他叫我打電話叫上你們，我都沒有叫你們，你說我夠意思不？所有的傷害讓我一個人承受吧。」
林盞發完這段文字后也發了一個中老年人專用表情包——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看了林盞的話，趙香爐和撒手沒對視一眼商量道：「雖然劉航宇那個人挺煩人的，但是我們班的班長被欺負了，我們不上，是不是有點不好啊？」
撒手沒點點頭說：「你問問林盞是怎麼回事？」
趙香爐問完后林盞回復道：「沒啥事，據說是劉航宇和理髮店的tony老師在時尚問題上起了爭執。」
撒手沒和趙香爐當場石化。
沒辦法，天將降大任於趙香爐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趙香爐能否出一本傳記，就看今天和李曉曉見面之後會不會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故事了。
趙香爐和撒手沒來到約好的咖啡館前，趙香爐率先進入了咖啡館，而後撒手沒才假裝成路人走進咖啡館，走在了角落。
等待的過程很難熬，趙香爐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等待著儈子手斬頭的犯人。他今天是死是活，就要看李曉曉是不是像網上說的那樣是個人妖了。人在緊張時總是喜歡胡思亂想，趙香爐的腦洞在此刻開得有砂鍋那麼大——在古代，宣讀聖旨的都是太監，此時此刻，李曉曉性別之謎就要揭開了，這讓趙香爐感覺自己是在等待著一道聖旨，換句話說，宣讀聖旨的李曉曉在趙香爐的腦洞里就是一個太監。
想到此，趙香爐回過頭，瞥了撒手沒一眼，他擠眉弄眼，臉上的表情十分哀怨。
撒手沒擺擺手，示意趙香爐坐好，不要露餡。
因為是周末，咖啡館的人比平時多。
趙香爐在找位置坐好之前環視了一邊整個咖啡館，咖啡館的女孩身邊都有男性朋友，還有幾個自己在咖啡館里玩手機的男生，趙香爐根本不敢去看。
趙香爐一直盯著咖啡館門口，盯著每一個走進咖啡館的人，這種感覺像刮獎一樣。瓶蓋上面寫的字是男是女，全看運氣。
撒手沒學著電視里的人，拿著報紙，躲在角落監視著一切。
畫著淡妝，長得和直播間的李曉曉有些神似的女孩走進咖啡館時，趙香爐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喉嚨了。雖然那個女孩和直播間里的李曉曉長得有點不一樣，但趙香爐知道那就是李曉曉。
女孩掃視了一下咖啡館，她的目光直接落到了趙香爐這邊。
趙香爐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女孩，緊張地喝了一大口咖啡。
那女孩坐到趙香爐面前後開門見山問：「你就是三百塊？」
是女孩的聲音，沒有用變聲器。趙香爐盯著對方的喉嚨仔細看了看，沒有喉結，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可能認錯人了，對不起啊。」見趙香爐沒有吭聲，女孩正要準備離開。
「對對對，我就是三百塊，你怎麼知道？」趙香爐立刻擺手示意女孩坐下。直播間里李曉曉總是化濃妝，現在化了淡妝的她雖然和直播間里的她有些差距但也算是個美女。趙香爐暗自慶幸林盞被劉航宇拉去了理髮店，這樣的好事才落到自己頭上。
「咖啡館里只有你一直看著門口啊，所以我就認出來了。」女孩用手做了一個撩頭髮的動作，悄無聲息地碰了碰耳機，「想不到你還是個肌肉男。」
在咖啡館外還沒進來的李曉峰一聽到肌肉男三個字，感覺自己快要飄起來了，他現在就想進咖啡館看一看國服第一王者的真面目。
很少和女孩約會的趙香爐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想不到你這麼漂亮。」
典型的商業互誇。
「怎麼了？你是不是以為網上說的那些話是真的？以為我是人妖？或者是……女漢子？」女孩笑著問。
趙香爐立刻擺擺手說：「怎麼會呢，網上的話能信啊？」
撒手沒躲在角落看著趙香爐，對兩副面孔的趙香爐豎起了中指。
女孩笑道：「我還以為天天玩遊戲的都是宅男呢。」
「偶爾鍛煉一下。」
一直在咖啡館外聽著兩個人對話的李曉峰終於忍不住了，他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他的雙腿移動，走進咖啡館。
李曉峰走進咖啡館后，立刻將視線鎖定在了女演員身上，他的目光穿過女演員看到坐在女演員對面的趙香爐時，他差點尖叫起來。
這也太巧合了吧！三百塊就是趙香爐！
怎麼辦？按照原計劃行事，躲在角落暗中觀察，目睹國服第一王者真面目就離開，或者直接承認自己就是李曉曉，讓solo賽輸掉的趙香爐履行諾言和自己約會？
不行！李曉峰馬上否定了自己的第二個計劃！本身趙香爐就有點怕他，如果實話實說，趙香爐一定會嚇壞的！
李曉峰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裝成路人，走到咖啡館的角落，觀察著趙香爐和女演員，如果女演員覬覦趙香爐的男色，他就一定要出來阻止，如果女演員按照計劃行事，他也會按照自己擬定的計劃做，偷偷觀察一下就好了。
忙著和美女聊天的趙香爐根本沒有注意到李曉峰也走進了咖啡館。
李曉峰找到位置坐好后，點了一杯咖啡，拿出手機給王鐵鋼發微信。
「寶貝，我見到三百塊本人了，你猜他是誰？」
李曉峰興奮過度，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旁邊的桌子旁坐著一個拿著報紙的奇怪的人。
撒手沒親眼看著李曉峰走進咖啡館，僵愣在原地，臉上出現莫名其妙的紅暈，然後極其不自然地走到自己身邊做好，心裡閃過一堆疑問。他來幹什麼？他來喝咖啡嗎？他為什麼沒跟王鐵鋼在一起？
王鐵鋼回復李曉峰：「我怎麼知道啊，我也沒跟你去。」
「你認識，我也認識。」
「你直接說是誰不就好了。」
李曉峰拿起手機拍了一張趙香爐和女演員的照片發給王鐵鋼。
「趙香爐？他就是國服第一王者三百塊？」王鐵鋼看見李曉峰發過來的照片之後，顯然也吃了一驚。
雖然他們一直知道國服第一王者和他們在同一座城市，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傳說中的大神級人物就埋伏在他們身邊。
這個世界實在太奇妙了。
王鐵鋼突然想去咖啡廳和李曉峰一起圍觀了，畢竟論輩分，自己可比趙香爐和趙香爐的表弟大一輩呢。趙香爐的表弟是自己的徒弟，趙香爐算自己的什麼呢？
趙香爐和女演員越聊越熟，他甚至把李曉峰跟蹤他的事情告訴了女演員。
「我都鬱悶死了，我怎麼會招惹上那樣的人呢。」趙香爐用說笑的語氣開玩笑道，「陰陽人爛屁股。」
原本並不打算露面的李曉峰聽了趙香爐的話后，眼睛里迸射出憤怒的火化，他站了起來，向趙香爐走去。
女演員的視線越過趙香爐，看著火冒三丈的李曉峰，摘掉耳機，把耳機扔到桌子上，起身跑出了咖啡廳。
「你怎麼了？」趙香爐拿著耳機喊著李曉曉的名字，他回頭，想要問問撒手沒發生了什麼，卻剛好撞上了一臉怒氣的李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