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要跟著你

  「木子白！你不敢下手，我來！」


  尖利的女聲響起，關小年和沈書海同時轉過頭，就發現披頭散髮的關淺淺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奪過木子白手中的槍，對準關小年，臉上隱隱跳動著瘋狂，「關小年，去死吧！」


  如果說，木子白持槍，沈書海並不覺得害怕，因為他相信木子白不會傷害關小年，可是持槍的是關淺淺，他就心驚肉跳，恨不能將關小年藏在自己的懷裡，自己用身軀替她擋住一切苦難。


  關淺淺已經瘋了，她的執念就是殺了關小年！

  「砰砰砰！」


  槍聲接連響起，沈書海摟著關小年躲在草叢裡，旁邊的沈老太爺喘著粗氣，眼睛等的老大，「這樣不行，書海，快報警！」


  沈書海壓低了聲音，「我們的人已經去外面了，爺爺，你帶著小年走！」


  沈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咬著牙，去拉關小年的手腕，可是關小年緊緊地抓著沈書海，死都不鬆手。


  「我不走！」


  她的眼睛裡面似乎有什麼閃過，沈書海抓不住，他摸了摸她的頭髮，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乖，我馬上就進去！」


  關小年不鬆手。


  「我要跟著你！」


  她語氣很堅定，沈書海心中的疑惑終於一併爆發出來了。


  為什麼一個失憶的人還要這樣清晰地邏輯，為什麼她對自己，對爺爺一點都不陌生。


  為什麼，對家裡的東西的位置都記得如此清晰？


  是不是……


  關小年，從來就沒有失憶？

  他深深地看著她，輕笑，「小年，我愛你。」


  關小年眉眼一動，眼中似有淚光浮現，「你說這個幹嘛！」


  她的表情並不是很驚訝，似乎有幾分感動，如果不是有感情基礎，又怎麼會對沈書海的告白這麼不意外？

  沈書海終於確定，關小年沒有失憶！她記得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

  他激動地渾身顫抖，將她狠狠的按在懷裡，「你這個大騙子！」


  關小年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接著被摟的更緊，她遲疑了一下，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很快，關淺淺就被人按倒在地上，她惡狠狠地瞪著關小年，那眼神彷彿要從她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


  「關小年，我恨你我恨你！」


  她癲狂的神色讓關小年情不自禁的倒退一步，接著就被沈書海擋住了眼睛，「將她送到警局去！」


  這次，誰求情都沒有用！他眼中劃過一道狠色。


  ……


  關淺淺和木子白給沈家帶來了幾天陰霾，沈老爺子身體不好，大病了一場，倒是關小年，被識穿了假裝失憶，幾分羞愧幾分不安的伺候著老爺子。


  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背，神情縱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爺爺給你撐腰。」


  關小年鼻子一酸，忍不住大哭，「爺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的孩子沒了，那是我那麼期待的孩子，我想她！我不想面對這個事實，不想……離開你們。」


  她哭的聲嘶力竭，只要想起那麼沒有緣分的孩子，小腹就疼痛難忍，似乎那個孩子還在肚子里，她低著頭，靠在沈爺爺身上，說道，「爺爺，我恨關淺淺，我恨木子白！可是……我放不下書海。」


  「我放不下他，又怨恨著他，只要看到他，就能想起我孩子死去的那天的場景，我不知道怎麼面對，所以，醫生說失憶的時候，我默認了。」


  她越說聲音越低，藏著無盡的悲哀。


  沈老爺子嘆了一聲，目光掠過門后的黑影，終究什麼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