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初戀的味道
「各位，明天學校見！」
「嗯，好，學校見。」
魏峰將孫振東送到家后，加長林肯里就只剩下了藍月兒、雪落，以及張凡『兩口子』。
拋開電燈泡司機魏峰以外，車內的氣氛說不出來的詭異，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議論什麼牌子粉底好用，只是這話里話外聽得插不上嘴的張凡整個就是提心弔膽一種狀態。
藍月兒一般很少會用化妝品，本來就天生麗質，因此最多只會選擇化一點不痛不癢的淡妝，不過豪門家族出身的大小姐論見識就是連年長几歲的雪落也自愧不如。
要知道雪落也是個化妝控，經常性的將那點可伶的工資拿去買各種牌子化妝品，可藍月兒隨口一說，那全是什麼國際大品牌，或者一些只有時尚之都私人訂製的稀缺貨，光憑這一點格調那著實是讓眾人汗顏，比如嬌韻詩、倩碧這種在國際上牛逼哄哄的化妝品牌。
這『牌牌貨』落到張凡耳朵里那真的只能擺出一副土鱉臉，唯獨聽見了一個電視廣告常播的『蘭蔻』，剛想對此發表一下個人見解說『這家的粉底液』據說很贊，誰知道人家最出名的是睫毛膏。
而當問起白小小用什麼品牌的化妝品時，這妮子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麼的『土』，很勉強的說了句：「我不講究這些。」
其實際她的行李箱里裝滿了各種瓶瓶罐罐，當然了，都是一些從網上掏來的廉價化妝品，這讓她很是尷尬，心裡那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氣，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姓藍的』就是在故意打擊她。
白小小笑得十分勉強，火氣是往肚子里壓了又壓，整個過程張凡試著轉移話題，結果卻是被藍月兒狠狠地的瞪了一眼，可見經過『讓座事件』后，藍月兒是動了真火，不然以平日里低調的個性，根本就不會拿出自己一萬多塊的粉底液出來炫耀。
「小小姐姐衣服哪兒買的，好時尚，好有個性，能介紹一下嗎？我也想要買幾件。」藍月兒笑吟吟的說道，看不出有任何火氣，就像是單純的女孩子之間的閑聊。
「呵呵……網上買的，看著好看隨便就買了一件，不是什麼大品牌。」白小小笑得十分勉強。
「噢，這樣呀，那還是算了，回頭我叫張凡帶你去天逸城去買幾件，反正他現在可是土豪喲。」藍月兒笑容依舊燦爛，沒曾想炫富還會讓自己這麼過癮，尤其是對待情敵方面。
「好了，換個話題！」
這次張凡實在聽不下去了，一臉嚴肅的直視藍月兒，雖然明白這妮子為什麼今天會突然變得這麼『嘚瑟』『高調』，但這種行為確實不像他喜歡的那個善良的藍月兒。
就算是很久沒見面，不過他對白小小家的家庭狀況還是有一些了解，並不算是所謂的有錢人家的孩子，普普通通的工薪階層，然而藍月兒一而再的討論穿著、品牌這方面的話題，顯然就是動機不純，想要從物質方面碾壓白小小，讓她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出現在這裡。
「你瞪我幹嘛，我又沒跟你講。」藍月兒不悅道，強忍著沖張凡動怒的衝動，還想就這麼繼續說下去。
「我……」
張凡欲言又止，被夾在爭鋒相對兩人之中感覺極為難受，一個是初戀、一個是新歡，他張凡現在說什麼都是左右為難，憋屈得跟個二百五似的。
女人善妒，何況是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害怕失去，藍月兒這段時間變得極為敏感，特別是知道了張凡跟冉靜被她猜出來了一些后，藍月兒一切的想法都變了，不再被動的接受張凡這混蛋的沾花惹草，這次她決定主動出擊，趕走一切競爭者！
見白小小臉色徹底跨了下來，藍月兒暗自竊喜，繼續說：「我這雙鞋子，法國找人代購的，品質一般般，價格卻有些『偏貴』才2000歐元……」
「月兒。」雪落也聽出了一些不對勁，蹙著眉頭開口叫了藍月兒一聲，想讓她別說了。
然而藍月兒就像是得了炫富綜合症似的，仍然在喋喋不休。
這下子就連開車的魏峰都感覺到了詭異，大小姐今天實在是反常了一點，從後視鏡里再次打量了一眼挨著張凡坐的軟妹子，瞬間秒懂，不由得一臉欣賞的看了看張凡，簡直是對張凡的把妹技術佩服到了極點，羨慕得不得鳥。
「夠了！峰哥，我就在這兒下車！」張凡語氣一冷，突然爆發，不是因為自己聽不下去，而是覺得藍月兒的拐彎抹角的嘲諷挖苦非常過分。
怎麼說她藍月兒也是天河市的『地主』，可這地主之誼沒盡到，反倒是上來就將客人給摁在地上摩擦碾壓，這還成何體統？
「啊？還有三個站才到啊。」魏峰一怔。
「就這裡下，順便買包煙喝點冰水，降一下火氣！」張凡強壓下火氣，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充滿銅臭味的車裡。
「慢走不送。」
車剛在路邊停下來，藍月兒頭也不回的冷哼，表面上十分冷漠，心裡卻很是難受，背對著張凡和白小小，眼眶變成了紅色。
從沒被張凡這麼凶過，甚至連重一點的語氣都沒有，現在卻為了一個『pao友』跟她翻臉，這讓藍月兒想不通，無法理解為什麼張凡會是這樣的一個『渣男』！
「嗯，不勞您了，小小我們坐我們的公交車去我那兒。」張凡故作淡然的說道，主動伸手握住了白小小的秀手，白小小臉蛋兒驚訝而後露出滿足之色，十指緊扣，儼然就是一副『約pao關係』，心想她藍月兒不是就想看見這個結果嗎？
看著頭也不回離開走遠的背影，藍月兒當場就沒忍住，眼淚決堤，那種想去愛，卻又變成了相互折磨的感覺很難受，就像是隨時有根針再扎著她的心臟，刺痛異常。
「月兒別哭了，過幾天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張凡是什麼樣的人，他無法容忍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受委屈，當然，也包括他的初戀。」雪落有些痛心的遞給藍月兒濕巾。
「混蛋，大混蛋……我這麼喜歡他，他還對初戀念念不忘！」藍月兒泣不成聲的說道。
雪落也不愧是考過心理學的成為教師的女人，語重心長的說：「但你也別忘了，如果受傷的那個人是你，他也會奮不顧身的保護你，這就是張凡，將情誼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甚至超出了他看待自己。」
雪落說完在心裡嘆息，太重情誼這是張凡最大的缺點，也是他最大的優點，不然他也不會對每個心動的女生『來者不拒』。換句話來說，如果他張凡不念舊情，那就不是他張凡了，就算知道這樣做很不好，可骨子裡的就是這樣的人，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藍月兒聞言有些愧疚，內心還是那麼善良，很想沖白小小說聲對不起，不過兩人卻早已經離開了。
……
「小小不好意思了，藍月兒平時不是這樣的，你別生氣。」
握著白小小的手，張凡神情無奈的嘆了口氣。
「生氣？生氣做什麼，生氣能有飯吃麽？嘿嘿，反正還是我贏了，至少你被我抓在了手心裡！」白小小忽然停下腳步，嬉皮笑臉的甩了甩被握住的手，一臉的滿足絲毫不加掩飾，純粹就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呃……」張凡見狀無語，看來他的擔心有些多餘了，白小小啊，白小小，果然是連他張凡都無法琢磨透徹的女子。
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白小小大大咧咧的搖晃著被握住的小手，感覺彼此手心的溫度，升溫乃至冒汗也不想就此分離。
白小小臉蛋兒洋溢著中二的笑容，抬頭便是湛藍的天空，不去想著前路如何，只想著沖世界上的所有人證明，她的存在，她的霸道，以及她直接而又深邃的愛。
哪怕遭到情敵不小的打擊，但她最在乎只有身邊這個傢伙是否還在身邊，最起碼這一刻就屬於她白小小。
牽著初戀的小手漫步，這種感覺好似讓張凡覺得自己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個什麼都還不懂，什麼都很單純的年紀里，每天雖然會被這丫頭虐得夠嗆，但卻無時無刻的都在想見著她。
擰著兩個鐵飯盒早早的打好飯菜，在食堂門口的蹲點守候；校門口的拿著快化掉的雪糕掛著傻笑等待；悄悄地彼此面帶羞澀，在昏黃的路燈下閉幕嘗試著接吻；為了他，上演美女救狗熊，哪怕明知道自己會遍體鱗傷……
直到，不辭而別，一切美好戛然而止。
就像秋天火紅的楓葉，美得觸目驚心，又很快的凋零歸於枯寂，等待下一個輪迴。
青澀、疼痛又帶著惹人沉醉的甜蜜芳香，或許……這就是張凡的初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