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往事
「我……擦！」
被揍腫的眼瞼讓張凡眼神發花，揉了揉眼睛總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青年，張了張嘴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張帶著一絲陰鬱又十分冷峻的臉，比起自己記憶中的那一個人要成熟不少，想了想確實也該是如此，畢竟是已經過了好幾年的事情了。
「龜兒子，你丫的才是龜兒子！」張凡罵咧道，神情放蕩不羈，其餘冷少的手下全都是看呆了，冷少見到這人居然激動的連家鄉話都飆了出來。
「還……還是要動手了嗎？冷少出手那不得出人命啊！」
大多數人很少見到了冷少動手揍人，但每一次場面都十分血腥，上次一個兄弟在地下賭場出老千被砍斷了兩根手指，冷少得知后孤身一人就殺回了地下賭場，竟是將賭場的負責人手筋腳筋盡數砍斷，到現在那人都還是個終身殘疾。
也正是因為冷少的講義氣與有原則，一幫二三十歲的混子都對他服氣，那不光是敬畏他的手段，更是打心眼裡的敬佩冷少這個人，確實是個讓人崇拜的純爺們。
眼下冷少罵完后，臉色一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很少會有情緒波動的冷少臉上生出怒意，一把就攥住了張凡衣領，直接就摁在了牆上。
「干你大爺啊，王八蛋！」
冷少面紅耳赤的怒喝道，可張凡臉上的表情卻十分詭異，還衝他憨憨的笑了笑，這笑容頓時就讓先前與張凡有『肌膚之親』的美姐有了惻隱之心，說到底張凡這小子並不是故意來砸場子，而是為了孔肥豬那死胖子而來。
現在加上張凡那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很難不讓心地善良的美姐覺得不忍心。
「阿冷，算了吧，我是……自願的。」美姐有些扭捏的說道，伸出秀手扯了扯冷少的衣袖，生怕他暴走揍扁了這小子。
「自願的……美姐她居然說自己是自願的，我去，這讓七哥情何以堪啊？」
眾人聞言一臉錯愕，都知道七哥一直喜歡美姐，可美姐卻不領情，寧可自己去接『外快』，也只把長相不差的七哥當作朋友，而且她接客卻從來不玩真的，一幫都是由其他姐妹『代勞』，她也算是『半個媽媽』。
然而現在到好，美姐居然對一個『外人』動了惻隱之心，何況在剛冷哥已經到場的情況下，美姐『辦事兒』的時候也沒有鬧出什麼自己被欺負的動靜，現在想來也只有『自願』二字能夠解釋，不然在那種情況下，只需要輕輕一口……那眼前這小子就準備下半輩子做公公了。
「別管我！這是我跟他的私事，你們都給我出去！」冷少回眸，眼神冰冷，就連美姐都被嚇得臉色發白，以她對冷少的了解，他這次是動了真火。
「還愣著做什麼，都給我出去！」
冷少揚起拳頭大喊道，眾人聞言趕緊往外面走，門被關上的一剎那，美姐心裡一涼，只見那本來就被揍得不輕的小子，被一拳打中了肚子，當場就差點蹲了下去。
「咳咳……打吧，等你丫的打個痛快。」張凡差點沒喘過氣，臉上笑容不減。
這一拳刁鑽無比，直接就命中他身上最軟的部位，何況他自己也沒有半點想反抗的想法，到不是他沒力氣還手，實際上是不願意或者不忍心，因為眼前這個比他大兩歲的傢伙，不光是『冷經理』他還有著另一個稱謂叫作：兄弟！
曾經一次張凡剛轉學到新學校，很快就被學校的校霸找上勒索敲詐，以張凡倔強的脾氣怎麼可能后就犯呢，估計也是看他比較好欺負，放學就有十幾個高年級學生將他堵在教室門口，想讓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兒磕頭認錯。
可以想象那時候正是張凡最為叛逆的時候，根本就不管對面多少人，就算知道自己會被踩成二百五也沖了上去，其結果可想而知，加上時候身體還沒開始發育，雖然底子不錯，不過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快給干趴下了。
就在那個時候一個在班上號稱睡神的傢伙忽然從睡夢中醒來，一句：「好他媽的吵！都給老子閉嘴！」瞬間就震住了那一幫人，同時班上就七八個都同學站了起來，還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女生，擰著班上的掃帚拖把鏟子就沖了上去。
校霸被揍得滿教室狂奔，被『睡神』一凳子敲成腦震蕩，從此校霸這稱號就此易主，而那睡神正是連續留級兩年還在念初一的冷少。
「死了沒有？」
「沒，還差一點。」
張凡記得那時候自己差點被打暈了過去，一隻腳丫子杵了杵自己的胳膊，冷少帶著一臉戲謔的笑容俯下了身子，笑道：「新來的很有種，站起來，我帶你混。」說完，一隻手就遞到了張凡面前。
那一幕時至今日張凡記憶猶新，從哪時候起他也成了校園一霸，冷少年紀最大的是大哥，他張凡最小，也是最受到其他夥伴照顧的對象。
他們那一伙人，在學校內外鬧出了不小動靜，直至張凡家裡出了岔子，再次搬家換了學校，從那時候起就徹底的斷了跟冷少他們的聯繫。
誰曾想這一別就是三年，三年過後，學校扛把子冷少成了『文明人』還入股開了酒吧，帶著一幫兄弟在道上飄，而張凡則是顛沛流離的輾轉各大城市，斷斷續續的念他的書。
「你這狗日的玩意，知不知道我們找你多久？你他媽的把我們當成什麼了？」冷少怒不可遏，唾沫橫飛，一記老拳卯足了勁兒打在張凡的臉頰上，若不是他抗擊打能力一流，光這一下就得喝一壺好的。
「還有，你難道不知道人家白小小一直喜歡你？你居然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就人間蒸發了，知不知道人家有多傷心，去你媽的！」冷少破口大罵，一把將軟成爛泥的張凡給攥了起來。
剛揚起手又準備一拳，可這下一直沒吭聲的『罪人』張凡總算是出聲了：「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一句話說完，張凡眼眶有些泛紅，雖然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但現在想來當時確實是他想得太簡單了，他信奉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可冷少他們卻覺得自己是在逃避，自己是在害怕去面對。
見張凡這麼說，冷少緊咬牙關有些遲疑，還是忍住了想繼續毆打這貨的衝動，一撒手張凡癱坐在了地上，這才算是繞過了他這個『負心漢』。
「媽的，那小子這次算是完蛋了，看樣子冷哥非得扒掉他的皮不可，七哥你別生氣，冷哥保准那傢伙會在醫院躺上幾個月。」
酒吧吧台上，有人安慰著一臉陰沉的七哥，美姐靜靜的斜靠在卡座沙發上，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開始為了狂妄的傻小子擔憂起來。
「來……出來了！」
頓時所有人都朝著包廂通道看去，七哥撇頭看去，下一秒嘴巴張到最大，其他人的臉色大體差不多，皆是狠吃了一驚。
「冷……冷哥好。」
只見冷少恢復了往日平靜，不過更讓人心驚的是冷少肩膀上還攙著另一個傷得不輕的人，那人正是被胖揍的『龜兒子』。
「那冰袋來給他敷上。」冷少抬起頭說道，眾人一怔，沒想到鬧事兒的人還能有這待遇。
「要不要去醫院呀，看他的樣子好像……有些不行了。」美姐站起來身有些緊張的試探道。
「不行了？這傢伙的骨頭比鋼板還硬上三分，這點傷不算什麼，這小子當初可是斷上三根肋骨還能揍翻兩個成人的存在。」
冷少聞言忽然輕笑道，一臉戲謔的樣子，其餘人都帶愣住了，隱約猜出了這兩個戰鬥力同樣爆表的傢伙不光認識，甚至還有一些特別感情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