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夢一場
「妍兒……」他呢喃在她的吻間，這一刻，就想要輕喚她的名字，一聲接一聲，都是最美。
「嗯？」
「妍兒……」
「你壞。」受不了他這樣的輕喚，古妍兒咬上了他的下頜，清晨才起的硬硬的鬍渣扎著她柔軟的唇，一軟一硬，卻格外的和諧，她輕蹭著，媚眼如絲，悄悄看著他一張臉，這樣的時候，就象是夢一場，半點也不真實的感覺。
被她這樣蹭動著，柯賀哲受不了的忽而一個翻身，兩個人便徹底交換了位置，俯首看著她粉潤潤的唇，他輕笑道：「淘氣。」
古妍兒的手就落在他的身上，調皮的呵他的癢，「這才算淘氣好不好？剛剛才不是呢。」那叫溫存，只是這『溫存』兩個字，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曉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也不好意思。
「嗯，你說的對。」柯賀哲投贊成票，任由她的小手在他的身上作惡，而他的唇則是再度的落了下去……
結果，又是先動手先出手的累癱了過去，被柯賀哲抱出機艙的時候，古妍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幸好機場上人不多，她把小臉埋在柯賀哲的懷裡，掩耳盜鈴的告訴自己她沒看見任何人，就沒有任何人看見她。
蘭博基尼駛出了機場，她終於又回來了T市。
三天，卻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走過的，就是一場最美麗的夢吧。
他開車，她看他，一路風景一路他，車停下來的時候，園子里靜靜，曉宇和曉丹去幼稚園了，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還小，這會子一定是在屋子裡由各自的月嫂帶著。
古妍兒推門下車，明明很想孩子們，可是腳下的步子卻是不疾不徐，是她自己說過回來就要請謝碧華為她解除催眠的，但到了這一刻，她突然間就有些情怯了。
「妍兒，我去祖宅那邊了，你要跟我一起過去嗎？」柯賀哲想了想，還是問了她，此刻的他也想她改變主意吧。
古妍兒佇足，背對著柯賀哲卻沒有任何停頓的道：「不。」如果要去看媽媽，那也要自己的記憶里有了媽媽的存在才去看媽媽，她要記起媽媽，記起一切。
不管發生什麼，都由一個完整的自己來扛。
柯賀哲怔了一怔，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堅決，那一瞬間，他很想勸她，可，又無從開口。
這一天，會是古妍兒生命中的一個分水嶺，卻不知道會不會是他與她之間的分水嶺。
原本要離開的腳步到底還是滯住了，他想陪著她一起，不管她記不記起來，都與她一起等待一起承受。
想到這裡，柯賀哲拿出手機打給了柯清語。
「回來了？」
「爸，我晚點過去。」
「好。」柯清語沒在多說什麼，便掛斷了。
昨晚發現慕蓉青的墓被盜了之後柯賀熙和柯賀臣全都到場查堪過了，其實柯賀哲現在去了也沒什麼意義，他之所以打電話讓他早點回來，就是讓他查清楚這件事，不然，所有的認定都指向了彭家的人。
而彭晴，是他柯賀哲的母親，這是怎麼也擺脫不了的事實。
古妍兒一進了客廳，曉予就搖搖擺擺的跑了過來，「媽媽……媽媽……」張開的小手臂這是在求抱抱呢。
古妍兒彎身抱起了小傢伙，才分開三天而已，她卻覺得好象分開了三年一樣，正親著小傢伙的小臉，曉予就在她的懷裡掙扎了起來，再看她的唇角，笑得合不攏了，而且看著的方向分明就是她的身後，一回頭，居然是柯賀哲。
「你不是……」古妍兒一愣，還以為她拒絕去祖宅他就離開了呢，沒想到柯賀哲居然也跟了回來。
「等結束了，我們一起去。」柯賀哲微微笑，從她的懷裡抱過曉予，曉予美美的對柯賀哲又是親親又是摟摟，完全以肢體語言表達了她想爹地媽咪的心情。
柯賀哲這一句，讓古妍兒眸子一潮，竟是差一點流出淚來，「好。」
「先生，太太，回來了。」吳媽迎了上來，沏了古妍兒最愛喝的鐵觀音，茶香裊裊，她卻一點也喝不下去。
「吳媽，謝先生在嗎？」
「在，一直在，在等太太呢。」
古妍兒點點頭，正要走去謝碧華的房間，就見他的門開，一前一後兩個男人走了出來，前面是洗正南，後面是謝碧華。
「妍兒……」她還未開口，洗正南一眼就看到了她，佇足，目光全停在了她的身上。
比起滿月宴那一天，此時的古妍兒渾身上下都透著股濃濃的女人味，那是最讓男人迷醉的味道，可也讓洗正南知道了，這是柯賀哲對古妍兒的改變。
三天，那是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
「你好了嗎？」古妍兒微微笑，平靜的回視著洗正南，對於洗正南，她的心情常常都是矛盾的，想他記起來的同時又不想他記起來。
有時候，記不起來其實也是一種別樣的幸福。
偏偏，每個人都是，越是記不起來，就越是想記起來，如她，如洗正南，從來都是。
洗正南點了點頭，「妍兒，以後記得，雨天的時候不要再上陌生男人的車。」上了，就是那個男人一輩子的無可回頭，除了眼裡的她，再無她人。
古妍兒原本就潮潤的眸，終於還是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正南，對不起。」
這一句，雖然只有簡短的五個字，卻也是在告訴洗正南，她終是負了他，他們，有緣無份。
雨中的那一次緣，結下的是後來的苦果。
「傻。」洗正南微微一笑的迎前一步，大手輕動了一下，很想握住古妍兒的手，可當目光掠過古妍兒身後的柯賀哲時，到底還是忍住了，「你沒有對不起我，緣份天註定，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妍兒，好好對自己對生活。」
「嗯嗯。」古妍兒以手背擦了擦眼裡的淚，她這實在是太丟人了，都是六個孩子的媽了，居然說哭就哭，比曉予還曉予。
洗正南這才轉身，「謝先生，就把妍兒交給你了，我說過的那些事項，你要注意了。」
「注意什麼？過程中會發生什麼？」一直沒說話的柯賀哲第一時間就抓住了洗正南這一句的要點，下意識的就覺得洗正南在解除催眠的過程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而此刻來這裡，一定是為了告訴謝碧華那些感受，他是不想古妍兒也遭受如他一般的罪吧。
看到柯賀哲的緊張，洗正南越過古妍兒，拍了拍柯賀哲的肩膀，這一下，有些重，不過柯賀哲也沒有要避開，由著他拍了，「去書房吧。」
他這樣的建議更代表他的緊張了，他是不想古妍兒聽到他和洗正南的對話。
看到柯賀哲這樣的反應，謝碧華也笑了，「柯先生，你放心吧，洗先生交待我的我都記住了，所以，不會讓柯太太受半點不適的。」
聽到謝碧華這樣的承諾，柯賀哲雖然放下了點心，可多少還是擔憂的，「我陪她。」
「好。」謝碧華點頭，轉身就往房間里走去，「是現在，還是等柯太太準備好呢？」
「現在。」古妍兒咬咬唇，真的不想再等了，早來晚來都是要進行的，那還不如此刻就開始呢，否則，等待的過程更是煎熬。
「跟我進來吧。」
古妍兒點點頭，甚至連衣服都沒換就隨著謝碧華進去了，隨後跟進去的是柯賀哲，而洗正南則是留在門外，看著三個人的背影依次進了謝碧華的房間，他默默站在那裡，並沒有離開。
手裡是一根煙，卻也僅限於把玩著，別墅里小孩子多多，他不會在這室內里吸煙。
靜靜的等待，回想著自己與古妍兒之間曾經發生的一幕幕，不由得苦笑了。
原來兜兜轉轉了一圈，終是把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他記起她了，記起那個在煙雨如絲的簾霧裡走進他生命中的女子，或者，就為那一刻她極致的溫柔美麗，他便從此再也放不開了吧。
又或者，他壓根就沒想過要放開。
一切，不過是何時的一廂情願，趁著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就把他的關於古妍兒的記憶消除了。
消除很容易，只要一個多小時，可是解除卻需要耗費比一個多小時多更多的時間，他是花費了五個多小時才終於恢復了與古妍兒有關的如初的記憶。
藍色的床單，藍色的眼罩，這一刻，眼睛里的世界可以是黑暗，也可以是湛藍。
古妍兒安靜的躺在那裡，耳中是謝碧華一句又一句的話語，小手，則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握在掌心。
她初時還能感受到那隻大手掌心裡的溫度，還有力量。
漸漸的，世界只剩下了一個個飄浮在空氣中的文字，那些文字滌盪著她的心靈越來越安靜，靜的，如同一面被白雪輕輕拂過的鏡子，纖塵不染，只剩下空靈。
古妍兒什麼也不記得了。
她忘記了自己才生下來不久的小四小五和小六，所有的所有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無，一片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