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低低柔柔
「古妍兒，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清冷的夜色中，柯賀哲低吼而出，可當吼過，當目光掠過古妍兒完全迷惘的一張小臉時，他卻是無措了。
是的，面對什麼也不記得的古妍兒他吼了有用嗎？
上一次吼就吼走了她。
這才過多久呢？
他居然又犯了老毛病了，「妍兒，對不起。」這兩天好不容易才與她之間建立起來的好感，絕對不能因為這一吼而又變了質。
洗正南一愣，這是他第一次從柯賀哲的口中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這根本不符合柯賀哲的風格，果然是為了古妍兒，他現在什麼都肯做嗎？
甚至於，連道歉都樂意？
可隨即的，洗正南又苦笑了。
他記憶里的柯賀哲從前只是對他對外人強勢，對古妍兒怎麼樣他根本無從得知，或者，柯賀哲對古妍兒一向都是如此呢？
他不知道，他什麼也不知道。
果然，柯賀哲說的沒錯，他有什麼資格阻止柯賀哲與古妍兒見面呢？
可，該說的話該做的事他必須要說要做，否則，他又如何放心把古妍兒交給柯賀哲？
不，他真的不放心。
那一聲『對不起』出口，古妍兒的心已經悄然軟濡了起來，想要說點什麼，可隨即又想起洗正南還在，算了，在不能確定一切之前，她就恢復如初好了。
「你走吧。」
這一句，就等於了她此時的選擇，也讓柯賀哲徹底的死了心，眸色微凜，他不再看古妍兒，而是轉向了洗正南，「老子很快就回來，別到時候你把妍兒藏起來，那你就不是男人。」
「專惹自己女人哭的就是男人嗎？」
「哭？什麼意思？」柯賀哲迷糊，一旁的古妍兒也迷糊，兩個人一起看向了洗正南。
洗正南嘆息的搖了搖頭，這兩個人就連看他的時候也是神同步，彷彿商量好了一樣，一起轉頭，這畫風讓他心底里說不出的彆扭，彷彿是在告訴他人家才是兩口子，他跟著摻和什麼？
他沒想摻和的，卻意外的參與了進來。
「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你放心，我和妍兒都等在這裡，我不會帶她離開。」他早知道柯賀哲會找過來的，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快，似乎，他還沒享受夠與古妍兒的單獨相處，那樣的相處那樣的美好，但只要今晚柯賀哲回來了，他交待了一切，過了今晚，他與古妍兒曾經的所有便也會徹底的結束了。
緣深緣淺，只是片刻間。
他雖然還想珍惜，卻已經沒有了時間這個機會。
「好。」柯賀哲狠狠睨了一眼洗正南，洗正南說出來的話他大抵還是相信的，說到做到，不說才不會做。
「妍兒，等我回來，很快。」這一句也是一種承諾，告訴她不許走離他的世界，也是一種宣示，宣示她是歸屬於他的。
古妍兒抿唇站在原地，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一瞬間，只有眼神的無聲交流，停頓了足有兩秒鐘，柯賀哲這才轉身，走出了大門，再上了自己的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夜深了，車子想飆多快就飆多快，而他，只想更快更快，快去快回，也好知道洗正南到底要他看什麼，說實話，在洗正南說過要給他看一樣東西的時候，他的心就象是長了草一樣，因為他知道，那樣東西一定是與古妍兒有關的。
所以，越是看不到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恨不得立刻馬上看到。
於是，原本需要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柯賀哲只用了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車子停在醫院的大門前，他甚至等不及停到地下停車場了。
下車，抱著景旭進了住院部，小傢伙今晚很乖，就連見到洗正南時那樣大的陣仗都不醒。
又或者是他的懷抱只給景旭以安全感吧，所以睡在他的懷裡小傢伙睡得很沉很安穩。
夜深了，醫院的住院部里只有護士還在挑燈忙碌著。
柯賀哲抱著景旭很快就出了電梯到了薄酒的VIP病房前，正要推門進去，病房裡突的傳來了低低的啜泣聲，「真的是個女孩嗎？」
「是。」
「嗚嗚。」
「你還小，不急，這個沒了，咱們還可以再要一個。」大概是看到薄酒哭了，柯賀熙急忙的哄著勸著。
「現在就可以嗎？」薄酒哽咽著問過來，居然是很認真很嚴肅的語氣。
「可以呀。」
「你……你……你給我出去。」不想，柯賀熙這回答讓薄酒一下子氣了，而且，很生氣。
「酒，到底怎麼了？」柯賀熙不明所以的問薄酒，真不懂他這一句話哪裡說錯了，孩子想要就要唄，這真沒錯。
聽著病房裡兩個人吵吵鬧鬧的樣子，抱著景旭的柯賀哲一時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進了撞到人家小兩口吵架，柯賀熙面子上一定過不去，可是不進去，他著急呀，著急著把景旭送進去好趕去別墅，洗正南說有東西要給他看，他還不知道洗正南要給他看什麼，不過，只要是與古妍兒有關的，他一定要看，就算是要淌刀山火海他也要去的，更何況，看洗正南的意思真的只是讓他看什麼的樣子。
抱著景旭，他在門外如熱鍋上的螞蟻般走來走去。
「柯賀熙，你給我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你走……你給我走……」薄酒似乎是越來越激動，激動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酒，為什麼？」柯賀熙急了，似乎是在裡面抱住了薄酒，因為，兩個人發出聲音的位置是同一個位置，這樣的情況下，柯賀哲更沒辦法進去了，還有，再留在這門口，就有一種在偷聽的感覺，他一個大男人偷聽自己二哥與女人的對話實在是有些過份，最後，柯賀哲決定抱著景旭去護士站，乾脆把景旭先放在護士站好了，反正小傢伙睡著，也不影響護士工作，再留下去他真是等不及了。
然，他才走了一步，懷裡的景旭就彷彿感知到自己離親生爹地近瞭然后又要遠了似的，「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這一聲驚得柯賀哲的頭皮都發麻了，他現在就算是往護士站走也沒用了，病房裡的柯賀熙和薄酒一定是聽到景旭哭了，而且也鎖定景旭哭聲所在的位置了。
不得已，柯賀哲只好轉身又回到了病房前，果然，不等他敲門，柯賀熙就打開了病房的門，一把接過柯賀哲懷裡的景旭，問道：「賀哲，到了多久了？」
柯賀熙這提問，根本是在問柯賀哲是不是聽到了他和薄酒的吵鬧，柯賀哲淡淡一笑，從容的道：「剛到，這不，還沒到你這門口，小傢伙就嗅到了你這親生爹的味道，就哭了找你呢，直接不要我這個叔叔了，真是白哄了他這樣久了，白眼狼一個，見到親爹就不認叔叔了。」
「那是當然，你再親也親不過我這個親爹，要不要進來坐坐？」柯賀熙也是一臉的淡然，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剛與薄酒吵過，這樣的表現柯賀哲更不好進去了，更何況，薄酒是女人，他一個小叔子進去也不妥當。
「不了，我還有事。」他是真有事，恨不得立刻就衝過去別墅好好與洗正南談談呢。
柯賀熙看著他毛頭小伙般急著要走的樣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下才道：「是不是有妍兒的消息了？」不然，他有很久沒有看到過柯賀哲現在這個樣子了，柯賀哲一向沉穩，凡事處亂不驚，但是現在，仿似再在這病房門口多呆一分鐘就會要了他的命一樣的站立不安的。
柯賀哲回視著柯賀熙，略略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他早知道柯賀熙喜歡古妍兒，可是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柯賀熙的心明顯是在薄酒的身上，這樣，他也放心了。
「那好，你去忙吧。」柯賀哲這樣的點頭，柯賀熙立刻就明白柯賀哲為什麼急著走了，若是與古妍兒有關，他是一定放行的，不止是柯賀哲，他柯賀熙也一直在找古妍兒，這終於有消息了，他也開心，可是薄酒還在小月子中，景旭又無人照料，不然，他一定跟去看看古妍兒。
「二哥，那我先走了，景旭應該是餓了，你再給他換換紙尿褲。」小男娃，吃得自然比曉予多吧，白天喝的奶粉就比曉予多多了，所以柯賀哲如是的說到。
「等等。」然，柯賀哲才邁起一條腿，還沒落下，病房裡的薄酒突然間開口了，這讓他不得不又轉回了身，「二嫂，有事？」
「別叫我二嫂。」薄酒的聲音依然低低柔柔，語氣也沒什麼不對，畢竟是對他，他也沒有得罪她呢，可是這一句話卻帶著幾多的生硬與氣怨，明顯的，她對柯賀熙有怨氣，可到底再氣什麼怨什麼柯賀哲哪裡懂呀，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他一個大男人真的有心也無力去八卦的。
眼看著柯賀熙沖著他使了一個眼色，柯賀哲這才隨著柯賀熙一起進了病房，病房裡，薄酒的臉色還是蒼白，憔悴的不成樣子不說，明顯眼圈還紅著，這氣怨來得真重，「薄酒，有事？」不能叫二嫂，他就直接叫名字吧，反正，薄酒比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