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四目相對……
柯賀哲黑眸一眯，詫異的看著視野中的女人，不可能的，不可能是馥亦的。
洗正南兜兜轉轉的小心翼翼的不敢走正門而是走後園子的豁口，甚至還換了車來這裡，絕對不可能是來見馥亦這樣簡單的。
他要見馥亦，大可以大大方方的來見，根本不必偷偷摸摸的。
所以，這其中一定有詐。
柯賀哲靜靜停在窗前，靜靜的看著餐廳里的一男一女安靜的用著夜宵。
這個點吃東西也只能算是夜宵了。
想當初，馥亦是他安排到洗正南身邊的，如今，馥亦已經成了洗正南的人了，世事變遷，常常讓人措手不及。
忽而，手機震動了起來，是他設的震動，拿出手機瞄了一眼，是章啟天發來的簡訊，說手下跟著他跟丟了。
他回了一條一切都好，不需要找他，便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這個時候，即便是手機亮光都有可能害了自己，被這幢別墅外的人看見也不行，別墅里的就更加不行了。
到時候，就暴露自己了。
目光再度落在餐廳里的兩個人的身上，洗正南象是沒吃晚飯這時候才吃似的，他吃得很快，彷彿餐桌上的食物很美味，倒是馥亦吃得極慢，偶爾與洗正南說上一兩句什麼，聲音低低的，柯賀哲根本聽不清楚。
柯賀哲也不急，到了這個地步，只要等不到古妍兒，他就不會離開。
目光再落進去，這一次不是落在洗正南和馥亦的身上了，而是餐桌上的那一盤又一盤的菜上，他晚上也沒吃，只在車裡將就的吃了些點心，所以這時候看到餐桌上的菜就覺得肚子也餓了。
人就是這樣，副食吃多少都不如吃主食來得更象是吃飯。
吃點心就算是吃飽了也象是沒吃飯似的。
那些都是家常菜，他一樣一樣看過去，眉頭便輕皺了起來。
雖然那些菜已經被吃下了一半，可那每一樣都是無比的熟悉。
真的，很熟悉的感覺。
那是古妍兒平常最愛煮的菜色，看著顏色和看相，他就覺得那是古妍兒煮的，好象。
再細細的嗅著那味道，雖然飄到窗子這邊已經很淡了，可是那種熟悉的味道依然不減。
是古妍兒煮的，一定是她煮的。
所以，洗正南才會吃得那樣愉悅吧。
柯賀哲忽而就氣了，她居然就在T市，她離他和孩子們這樣近，哪怕是悄悄的回去看一眼曉宇曉丹和曉予也好，可是，她不止是沒有回去過，電話也沒一個。
他問過曉宇和曉丹了，兩個都否認古妍兒有打過電話回去。
他不相信世上有這樣狠心的媽媽，說不要孩子就不要了，況且，曉宇和曉丹曾經是古妍兒的心頭肉，她可以不愛他不要他了，但是，絕對捨不得孩子們的。
這是他怎麼也解釋不了的一個問題。
看來，只有找到古妍兒，一切的問題才能悄然解開了。
否則，什麼都無從談起。
洗正南吃完了。
馥亦女主人一般進了廚房，餐廳的燈滅了，洗正南不知是到了客廳還是去了樓上，柯賀哲所在的位置已經看不見了。
仰頭看上去，整個二樓一片黑暗，哪一間也沒有開燈。
柯賀哲迷糊了，這個時候，除非潛進別墅去，否則，別想確定這裡有沒有古妍兒。
可是洗正南在這裡，他若是冒然進去被洗正南發現，到時候，打草驚蛇更麻煩。
柯賀哲冷靜的站在原地，認真思索了一下，這個時候他必須鎮定，不能亂來。
別墅里很安靜，除了洗正南和馥亦根本沒有古妍兒。
客廳的燈還亮著，可惜落地窗帘擋著什麼也看不見。
最終，柯賀哲選擇了離開。
知道了目標的位置就好。
就算是要進去，也要等洗正南不在的時候進去。
急也不急於這一時。
可這時候讓他回家，也不可能了。
回家了，他也睡不著，到時候滿腦子的還都是古妍兒。
想來想去，柯賀哲悄然離開了別墅，選了一個易於觀察別墅的位置，然後把車開到了那個位置，上車，遠遠的觀察著。
了無睡意，他也沒想睡。
很快的，別墅的燈都滅了。
四周是那樣的安靜，安靜的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呼吸聲，他卻彷彿聽到了古妍兒的呼吸聲一樣，那樣清晰，那樣灼燙著他的心，不肯散去。
一夜未眠，柯賀哲就在車裡守了一夜。
天朦朦亮的時候，洗正南出來了，上車，開車，離開，速度很快，甚至於還掃了一遍別墅周遭的環境，象是擔心被人發現似的。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他與馥亦兩個男未婚女未嫁，他根本不必怕什麼的。
所以，只看洗正南的表現就知道一切沒那麼簡單。
走了，洗正南驅車離開了。
洗正南這個點離開剛好趕在去上班前回到他自己的別墅，然後再開回他自己的那輛沃爾沃趕去公司，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居然就晃過了他的手下一直都沒有發現。
若不是他親自跟了，到現在都不知道
柯賀哲還是定定的坐在車裡看著別墅的方向，漸漸亮起的天色讓他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那邊的一舉一動。
手裡的望遠鏡第N次的舉起，這一次，他沒有放下了。
自從有了曉予之後，古妍兒一向起得早，曉予醒她就差不多醒了，所以，如果裡面真的有古妍兒，這一刻的古妍兒也快醒了。
柯賀哲靠在椅背上，一夜未睡的他頭腦有些不清醒的感覺，好在，他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在等古妍兒，等古妍兒的出現。
洗正南愛走不走，洗正南也不是他的目標，他的目標只有古妍兒一個。
忽而，馥亦出來了。
很快的，又多了一道身影出現了。
握著望遠鏡的大手倏然一顫，這一刻，柯賀哲連呼吸都屏住了，只是怔怔的看著那個突然間出現在視野中的女人。
古妍兒胖了。
小腹明顯的隆起，與手下對那天在彌康亞安大廈外見到的女人的描述是一致的，那樣的肚子明顯是五個月左右的樣子。
可是算起來曉予現在也沒多大，還不滿一周歲，每天還輔以奶粉呢，怎麼古妍兒的肚子這樣大了？
他怔怔的看著，多少天不見了，就覺得這一刻象是在做夢。
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呢？
怎麼都不相信她的肚子會這樣大。
如果不是馥亦在她身邊，他一定下了車就衝過去，等了一個晚上，終於讓他等到了。
古妍兒在盪鞦韆，馥亦就在鞦韆旁守著古妍兒，生怕她一不小心摔著了。
那小心謹慎的樣子倒是寬慰了柯賀哲的心，看來，洗正南對她照顧的很好。
至少，她胖了，長肉了。
除了肚子大了以外，身形玲瓏的樣子更是惹人心蕩漾。
傻女人，笨女人，她怎麼就那麼相信洗正南呢？
他跟她說過多少次了，讓她離洗正南遠點再遠點，甚至告訴她洗正南對她是心存佔有之心的，可她居然還是與洗正南在一起了。
就這樣的看著她，一時是氣怒，一時又是嘆息，一時又想要衝過去一把抱住她，一時又強忍著不讓自己衝動了。
畢竟，馥亦還在那裡。
馥亦現在是洗正南的人，再也不是他的人了。
一分鐘。
十分鐘。
大約十幾分鐘的時候，不知道古妍兒說了什麼，馥亦終於走開進了別墅，鞦韆架上只剩下了古妍兒一個人。
柯賀哲終於打開了車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他要過去問問她為什麼不要孩子了？
為什麼一點也不關心家裡的三個小的了？
還有，她這肚子是怎麼回事？
經歷了曉予，他也懂得這個時候她的肚子不該這樣大的。
從車裡到別墅前，柯賀哲再也沒有了高冷矜貴的霸道總裁范兒，就象是一個毛頭小伙般的飛一樣的向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沖了過去。
想她了，很想很想。
這樣遠遠的看著她，他更想他了。
就覺得只是看著還不夠，他想抱抱她親親她，然後……
腦海里閃過無數張兩個人曾經一起的畫面，什麼矜持和尊貴都放下了，不過是眨眼間，他就衝到了古妍兒所在的鞦韆一側的柵欄外。
許是馥亦不在，臨走的時候要求她不能一個人盪鞦韆，所以此時的古妍兒只是靜靜坐在鞦韆架上，並沒有盪起來。
手裡是一本書，小腦袋微垂的看著書，面目祥和，淡靜，甚至於唇角還勾了一抹淺淺的笑意，象是看得很開心很愉悅。
那樣的微微笑他有多久沒有看見了呢？
自從老爺子的大壽慕容青出了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古妍兒的臉上見到這種純凈的沒有任何強擠意味的笑容了。
好美。
「妍兒……」怔怔看著的時候，柯賀哲下意識的低喚出聲，目光全都在古妍兒的身上，甚至忘記了自己一個晚上沒睡的在車裡滾了一夜，此時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不說，下巴上也全都是鬍渣。
一聲妍兒，很輕很輕，輕的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喚她了。
卻沒有想到，古妍兒居然聽到了。
輕輕的抬首，微微轉過頭，一剎那間，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