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放不下她

  古妍兒傻，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只得搬出柯賀哲，「曉丹，你爸爸平時說什麼了？」


  「可這裡也是小姨家裡呀，我在小姨家住不行嗎？」


  古妍兒默。


  「姐，就留她住下來吧，正好陪著蝶夢，有伴。」


  曉丹留，曉宇自然也留，這兩個孩子除去曉丹被劫走的日子，還從來沒有分開過。


  晚上十點多了，柯賀哲開車，古妍兒抱著曉予，腳邊趴卧著小眼睛，來的時候是五個人一隻貓，回去的時候就少了兩個小東西。


  她多少是有些不放心，看著正站在車外一臉興奮向她告別的曉丹，「賀哲，這姑娘還沒養大就不是咱家的嗎？」


  「哈哈，姐，你放心，我保證人歸原主的。」伍嫣然哈哈大笑。


  「二少奶奶，我會照顧他們的。」燕子也表了態。


  「嫣然，明天曉丹和曉宇的家庭老師陳簡會過來接送他們去幼兒園。」柯賀哲也是略略的有些不放心，畢竟何時一直在逃亡中，上次曉丹被擄，他不能不小心。


  「好的。」


  「賀哲，我最近沒有演出，都在家裡。」看見柯賀哲不放心，柯賀臣送了自己這個弟弟一顆定心丸。


  回程的路很通暢，曉予沉沉的睡著，撫摸著她粉嘟嘟的小臉，古妍兒只覺安心。


  忽而，古妍兒低下了頭去，小眼睛正叼著她的褲角蹭來蹭去，顯得很不安，「賀哲，小眼睛有點不對，你慢點開。」下班回家的路上，柯賀哲給她科普過，說小眼睛是玄貓的一種，這種貓很有靈性，所以這一刻感受到小眼睛的不安她也覺得不安了。


  「好。」柯賀哲目光直視車前，車上坐著自己女人和女兒，他的警惕性自然是高。


  好在，車子一路行去都無事，眼看著再幾分鐘就要到家了，柯賀哲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目光倏然掠過號碼，一掃之後隨手按下藍牙，「媽，這麼晚了，有事兒？」彭晴的身體還不錯，所以很少給他打電話，又是這個點了，柯賀哲連想都沒想直接就接了起來劈頭問了過去。


  「賀哲，付嫂好象不對，喊著肚子疼，我看著不對已經撥了120，你也過來看看吧。」老人家有些急，語無倫次的喊著。


  「好，我馬上過去。」柯賀哲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正靠著椅背假寐的古妍兒，「妍兒，先去我媽那裡。」


  古妍兒原本也沒睡著，只是閉目養神罷了，「快去，付嫂突然病了，媽一個人一定慌。」藍牙里彭晴說了什麼她都聽到了，自然不會阻止柯賀哲，那可是他的親媽呀。


  柯賀哲車子調頭便往彭晴的住處駛去，老人家喜靜，自然就住的偏離了市中心些，不過住處附近菜市場和商場一樣也不少，也很宜居的，只是離他這裡遠了些。


  因著擔心，車子開得極快，古妍兒坐直了身體望著車窗外急閃而過的夜色，霓虹閃爍中那種夢幻的感覺又次襲來，突而，她的視線落在了副架那邊的後視鏡上，「賀哲，後面好象有車跟著我們。」


  柯賀哲一邊開車一邊掃了過去，頓時，眸色深幽了起來，那車似乎有些熟悉，好象從伍嫣然那裡出來不久他就見過後面跟著那輛車了，然後又沒了，剛剛他急著去彭晴那裡，倒是忘記注意後面的情況了，古妍兒這一提醒，他額頭微微沁出汗意，若她沒發現，只怕真出事了。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鎮定了，隨手撥給了彭晴，「媽，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付嫂疼得真叫喚。」


  「嗯，我知道了，很快就到。」低聲說完，可他的車速卻慢了下來。


  車上有古妍兒有曉予，這個時候他不能冒險。


  若只有他自己，他什麼也不怕。


  這世上，但凡是人，總有自己的軟肋，而他的，就是他的親人。


  女人，兒女，父母，兄弟，還有老爺子，全都是他的軟肋，看來，在抓到何時之前他要守護好每一位親人了，而抓何時的時間也要儘可能的提前。


  「賀哲，我們這是去哪兒？」她看到了，他車子拐了彎，根本不是去婆婆彭晴那裡的路。


  「先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看了我媽回來后再來接你。」


  「什麼地方？」


  然，她才問過就知道了，車窗外的不遠處『公安局』幾個大字已經落入了她的眸中。


  「賀哲，我不下車。」他一定是覺察到了危險才要送她來這樣的地方的。


  正常的普通人沒有人喜歡來公安局這樣的地方，正如人們都不喜歡去醫院一樣一樣的，然，於柯賀哲而言，這裡卻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可以冒險，可是自己妻女不能冒險，現在想來，把曉丹和曉宇留在柯賀臣那裡就是正確的選擇了。


  「妍兒，聽話。」柯賀哲將車子徐徐停在了公安局的大門前，此時再看車子後面，那輛車已經不見了，可他知道，那車一定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嚴密的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古妍兒拒絕，「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聽話，你可以冒險，可是曉予不可以。」


  柯賀哲這一句，讓古妍兒無從反駁了，可是讓他一個人去面對危險，她真的不放心，「把曉予留在這裡，我陪你。」


  「你覺得你陪我一起你能幫上我？你確定你不是我的累贅？」柯賀哲顧不得給她留面子，這個時候，什麼都沒有安全重要，何時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太清楚了，或者大白天的他還不敢有什麼行動，但是這樣的夜裡，一切都有可能。


  古妍兒頓時滿臉黑線，很不爽，可是不爽之餘她還是冷靜的分析了一下，柯賀哲說的沒錯，她在車上的確幫不上他，還會讓他分心，那樣更不安全，「好吧，我下車，你要注意安全。」抱著曉予，她卻什麼也不管了，一傾身就在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心有些酸，她真是笨，總是不能陪著他走過風走過雨，若是陳簡在，就不是他的累贅了。


  古妍兒下車了，柯賀哲靜靜坐在車裡，看著抱著孩子的女人的背影心頭沉重了起來，他現在這樣，真的算是被動了，可是，為了安全再沒有其它辦法。


  古妍兒進了公安局，柯賀哲打了一個電話安排好了，便緩緩啟動了車子，此一刻，倒是沒有那麼急著去彭晴那裡了，時間趕得這樣巧，他過去也只是要查看一下付嫂的問題。


  「喵嗚……」直到車子啟動了，柯賀哲聽到這一聲貓叫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並不孤單，車上還有小眼睛在陪著他，「過來。」


  他這一嗓，小眼睛彷彿聽懂了似的從後面輕輕一躍一跳就到了前排的位置上，然後窩在了柯賀哲的腿上，軟軟的毛色隔著布料貼在他的身上，竟莫名的給他一種安心的感覺，一手輕轉著方向盤，一手落在了小眼睛的頭上，「喵嗚……」小眼睛又低低叫了一聲。


  柯賀哲的目光再落在車后，卻再沒有那輛車的影子了，直到開到彭晴的住處都再沒有發現那輛車，顯然，那車上的人是已經知道他的防備了。


  「媽，付嫂怎麼樣了？」之前的保姆回鄉下去了，這個付嫂還是他讓章助找的，說實話，他是不相自己的人找的人有什麼問題的，可是來時路上的那輛車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剛才救護車已經來過了，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是不用去醫院了，就是吃壞肚子了。」


  「媽，那你呢？」


  「我沒事，我好好的。」


  「我，我吃了昨天剩的那盤青椒炒豬肚。」付嫂揉著肚子，虛弱的說到。


  柯賀哲什麼也沒說，頎長的身形悄然轉身，直奔廚房。


  一分多鐘后，他轉了回來，淡淡的看了付嫂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對彭晴道：「媽，曉丹和曉宇去大哥那裡了，家裡冷清，不如這幾天你跟我回去住吧。」


  「少爺，我……」付嫂一怔，象是沒想到他會有此提議，「我會照顧好太太的。」


  「你先照顧好你自己，我媽我先帶走。」鼓晴不表態，但是柯賀哲已經替彭晴做了決定了，自己的母親不管好與不好都是母親，都是要保護的，廚房裡轉了一圈，他也看到了那盤吃的只剩一點點的豬肚，看起來並沒有壞掉的感覺，雖然還沒有徹底查清楚付嫂的問題，可他不想節外生枝了，先帶走母親再說。


  「賀哲，我……」


  「媽，兒子的話你就不能聽一次嗎？」彭晴不喜歡古妍兒，可他喜歡，為什麼生命里兩個最重要的女人不能一起相處呢？他今個就是要堅持了。


  「哦，好吧。」彭晴愣了愣，柯賀哲很少對她發脾氣的，這似乎好象還是第一次。


  「那我……」


  「付嫂，你可以先回家，一會兒我派車過來送你回去。」雖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之前也不疑付嫂，但現在發生的這些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生命只有一次，若是剛剛在車上不是小眼睛不安的叼著古妍兒的褲角，也許後面的車跟上來真的就會發生什麼了，他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因為那時車後有古妍兒有曉予……


  夜，漸漸深。


  心，漸漸憂。


  他放不下的人，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