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物是人非

  「報歉，柯先生是特別病人，他所有的病情都是不能公布出去的，所以，我無法告訴你什麼。」


  古妍兒急了，臉色驟變的她一把抓住了導診小姐的白色制服領子，「快說，他到底轉去哪家醫院了？」


  「小姐，請你放開。」導診的護士被古妍兒的表情嚇的腿都軟了，古妍兒的眸光彷彿是要殺人一樣。


  「告訴我，快告訴我。」她吼著，怎麼這些人還是如柯賀熙般的一起的瞞著她，這讓她很難受很難受，這一刻，古妍兒的月匈口悶的連呼吸也困難了。


  「對不起，我們這裡真的查不到，或者，你可以去問醫生。」導診的小姐想要推開她，可古妍兒的神情嚇得讓她一動也不敢動了。


  柯賀熙趕了過來，「妍兒，怎麼了？」


  「賀熙，賀哲出院了，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家醫院，賀熙，快幫我查一查。」今天，她是一定要見到柯賀哲。


  看到古妍兒如此的緊張與固執，柯賀熙只好道：「妍兒，賀哲是真的轉院了。」


  「他的傷，很重，是嗎？」她猜到了，早就猜到了，所以，現在連軍區醫院也無能為力了。


  「妍兒，他讓你等他，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他就會回到你的身邊了。」


  古妍兒不相信了，柯賀熙這樣分明就是知道柯賀哲在哪裡，可他們明顯就是在拖延她見到柯賀哲的時間，她不傻她也不笨，「賀熙，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在戒毒？」如果真的是，她想要陪著他一起，因為，那種痛苦她比誰都清楚，她是親眼目睹過柯賀哲毒癮發作時的樣子的。


  見再也瞞不過古妍兒了，柯賀熙只好點了點頭，「是的。」


  「帶我去見他。」她問，心已經飛了，飛到了柯賀哲的身邊。


  「妍兒，他不會見你的。」


  「不可能的，他不是不想見我，他是不想讓我看到他狼狽戒毒時的樣子，賀熙，你行行好，你告訴我他在哪裡？」她吼著，想到柯賀哲渾身難受的樣子她就要瘋了。


  肩膀被古妍兒搖撼著，可是柯賀熙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說。」他答應過柯賀哲了，所以，他就不能說。


  「好，那我就自己去找。」她就不信她找遍S市的戒毒所還找不到柯賀哲，古妍兒真的開始行動了，這S市最熟悉地形的是的士師傅，所以，她根本不必問路，只要一聲吩咐，的士師傅就直接將她送去戒毒所了。


  從師傅的口中，古妍兒知道S市共有兩家戒毒所，可當她一家一家的走過的時候，兩家戒毒所里都沒有柯賀哲這個人。


  古妍兒又慌了，又亂了。


  難道，他離開了S市不成？

  可普天之下那麼多的國家那麼多的城市又有那麼多的戒毒所，她又能去哪裡找他呢。


  「曉姐，請問你要去哪裡？」見古妍兒一上了車不說目的地也不出聲，的士師傅有些迷糊了。


  古妍兒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裡，她現在哪兒也不想去，她就只想去找柯賀哲，可她不知道柯賀哲在哪裡。


  「小姐，你不告訴我你要去哪裡，我要怎麼開車呢？」司機第一次見到這樣迷糊的顧客，打了的士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古妍兒有些歉然，望著車窗外，她隨口道：「送我去海邊就好了。」


  想要聽聽潮水的聲音，想要從那聲音里感受到他的氣息。


  柯賀哲，他好狠的心呀，他救出了她，卻撇下她不給她任何的消息。


  她沒辦法等一個月，她等不及呀。


  的士才一停下來，柯賀熙也隨著她一起下了車，「妍兒，回去吧，你不能再這樣繼續亂跑了，要是……」頓了一頓，他沒有在那的士師傅的面前提起伍鴻達，那是S市許多人言談中的禁忌，誰也不敢提及伍鴻達這個人的，不然，要是被伍鴻達知道了，誰人在S市都難混。


  「賀熙，我只是想要在海邊走一走，你別跟過來。」


  「妍兒，不安全。」他怎麼可以放下她不管呢，他要時時刻刻的都看著她安全才行。


  她輕笑，她真的已經不在意了，她現在只想見到柯賀哲，至於她安全不安全，她早就置之度外了。


  「妍兒，跟我回家吧，老爺子說了，等你一出院就接你回祖宅，柯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她還是笑，她要的不是柯家而是柯賀哲，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答案。


  「妍兒，你放心，一個月後賀哲他真的會回來的。」見她沒什麼反應，那神情讓柯賀熙只剩下了擔心。


  「賀熙，你就不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嗎？賀熙，你就忍心看著他一個人與毒癮抗爭嗎？賀熙，他在受苦中，你就能這樣無視的站在我的面前說什麼也不肯告訴我他在哪裡嗎？」動容的望著柯賀熙，她受不了所有人都瞞著她。


  為什麼每個人都知道，偏就她這個柯賀哲的法律意義上的妻子不知道呢？


  一連串的問語問得柯賀熙啞口無言，他也心疼，回想起與柯賀哲在小區里的打架，其實，他是多麼的不該，如果那時候他知道孟軒就是柯賀哲，他說什麼也不會與他打架的。


  可當想到他對柯賀哲的承諾的時候，柯賀熙還是搖了搖頭，「妍兒，對不起。」


  「柯賀熙，你……」古妍兒無語了，她奔向了海邊，踩著那細沙，聆聽著潮聲的時候，腦子裡不住飄過的就是柯賀哲的身影還有孟軒的身影，他現在，不知道又變成了什麼模樣，也許，就在今天兩個人還擦肩而過了呢，因為，如果他又變成了一個新的模樣那就只有他認識她，而她是認不出他的，除非，是他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那麼，只要看到他的那一雙眼睛，她就不會認錯人，他的眼睛，是永遠也不會變的如海一樣的湛藍的顏色，那是特別的。


  一串串的腳印在沙上寫著一個又一個的無奈，彷彿永遠也沒有止境一樣。


  「啊……啊……」對著無邊無際的大海，古妍兒嘶吼著一聲聲，只想把心底里的牽挂吼出來讓他知道讓他聽到她對他的思念到底有多深。


  可回答她的只有恣意的海風，還有那清亮的回聲。


  遠處，有漁船在海中迎風而行，讓她的手臂也迎著風而舉起，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泰坦尼克號，難道，她註定了此生要孤單一人嗎？


  不，她不相信。


  他可以活過一次，就可以活過第二次。


  手指，又是落在沙上，這一次，兩隻手的手指，一隻寫著阿哲，一隻寫著你在哪？


  一遍又一遍，就彷彿是在巴黎的雪地上，她在期待著他的出現。


  那時候，她的呼喚就讓他在不久之後真的出現了，雖然他是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出現的，可他總是出現了不是嗎？

  這一次，就在這沙上，她也要寫下讓他出現的徵兆。


  柯賀熙怔住了，那娟美的字在沙上飛快的遊走著，走過的地方就彷彿是一幅畫，那麼的美那麼的美。


  這一刻，他終於懂得了伍少辰第一次看到古妍兒時的感受，如果不是她心裡此刻靜的就只剩下了柯賀哲一個人，她是無法做到兩隻手同時寫下不同的字的。


  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思念怎麼樣的一種牽挂呀。


  這一刻，柯賀熙是真的動容了，緊走兩步，他低聲道：「妍兒，他還在S市。」他只能言說到這裡了，其它，他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


  他還在S市。


  這個答案讓古妍兒驚住了，停下了寫字，退後幾步看著沙上她才留下的一個個的字時，她的心是狂喜的，果然，每一次這樣寫的時候就會有一個人來幫她，然後讓她一定見到柯賀哲，這一次，也會的。


  「賀熙，上車。」她要去找他，走遍S市的大街小巷也要找到他，她要陪著他一起戒毒，一起熬過他人生中的最難過的一段時光。


  只是一句『他還在S市』，古妍兒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就有了生氣，這人柯賀熙不由得不感嘆了。


  他現在，只好陪著她一起瘋，一起去尋找柯賀哲，其實，他並沒有騙她，他也是只知道柯賀哲還在S市而已，他也不知道柯賀哲所在的具體的位置。


  古妍兒去了柯氏附近的那個孟軒後來的住處，可那裡，沒有。


  古妍兒又跑去了柯氏大廈的頂樓，她以為他會在那已經冬眠了的葡萄架下靜靜的忍受毒癮非人的折磨，可是，那裡也沒有。


  她去柯賀哲與她曾經一起去過的她現在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地方，她想要從那一處處打聽到他可能在的地方，可是西北拉麵的麵館沒有，他們一起走過的街道上也沒有，這些地方都沒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他就彷彿從這個世上一下子消失了一樣，讓她怎麼也找不到。


  夜色，開始闌珊，當霓虹閃爍時，古妍兒與柯賀熙一起走進了香惑。


  物是，卻是人非，整個香惑的人都換了。


  最初的張經理不見了，強哥不見了，而後來的阿泰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