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這麼無情
「我扶你去。」他想起了醫生告訴他的話,醫生說古妍兒很有可能在輸液過後在今天傍晚的時候肚子會痛,然後孩子會自然流掉,想到這個,柯賀哲就忍不住的開始擔心了。
扶著床站起來,再慢慢的扶著他向衛生間走去,他舉著輸液瓶,滿是擔心的看著她。
可走了不過兩步,古妍兒的小腹突然的就疼了起來,那疼痛讓她額頭上的汗刷刷的流流了下來,「阿哲,我小腹痛,很痛,阿哲,快叫醫生,孩子……孩子……」她不怕痛,她是怕孩子會出事。
「護士,醫生,快來人。」他向門外吼著,自然門外的保鏢會傳過去話,他是絕對不能鬆開她去按叫鈴的。
醫生很快就來了,看到古妍兒一臉的汗珠,她道:「病人怎麼了?」
「我……小腹痛。」
「是要上洗手間嗎?」醫生一邊問一邊心裡在想著怎麼措詞,因為,柯賀哲已經囑咐過他們了,半點不能泄露古妍兒輸液里的藥液中有催生的成份的。
「嗯,是的。」
「那去吧,回來了我再為你做一個檢查。」醫生說著,便要出去,看古妍兒的樣子八成是要流產了,這個時候,她離古妍兒越遠越好,不然,等她知道消息,她一定會恨死自己的,因為,那墜胎的藥液是她開的進口葯。
古妍兒已經等不及的要去洗手間了,「好。」笨笨的走過去,那痛,讓她緊咬著唇,不喜歡在人前叫出聲來,所以,她只能忍著。
柯賀哲卻苦於兩隻手都在忙著,一手扶著她,一手拿著輸液瓶,否則,他一定將他的手指遞給她咬著,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她的痛苦吧。
進去了,他扶著她坐下,然後仔細的放好了輸液瓶,卻沒有走出去。
「阿哲,你出去。」她不習慣她小解的時候他在場,雖然小腹痛,可她還是會臉紅。
看著她原本蒼白的臉色泛起一抹嬌羞的紅暈,讓他真的忍不住的想要咬她水嫩嫩的臉一下,可她正痛著呢,忍了忍,他現在要陪著她一起走過這最難過的時候。
「妍兒,很痛嗎?」
「嗯,很痛。」
他握住了她的手,「有我在,肩膀給你靠著。」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替她痛了,現在才只是一個小產,她就痛成這個樣子,那她從前生曉丹和曉宇的時候,她的痛豈不是要比現在強烈幾十倍嗎?
越想越是歉然,手指為她拂去額際的汗珠,「妍兒,要是痛就叫出聲吧,沒人會笑話你。」
「阿哲,我解不出來,怎麼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在的原因,她就是解不出來。
「放鬆,一會兒就好了。」誘哄著她,綰著她的髮絲到耳後,他還是喜歡她留長發的樣子,自有一股子嫵媚的味道,讓人著迷。
「阿哲,你出去,快,不然我真的解不出來。」她越急,小腹越痛。
「不要,我要陪著你。」他卻說什麼也不出去,真怕她會有什麼閃失。
慢慢的,她放輕鬆了,就在那痛意中,『忽啦』,就有什麼東西從身體里流了出來。
那絕對不是尿液。
低頭看下去,血,天,她的孩子。
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孩子。
怪不得她的小腹會痛,原來這是流產的徵兆呀,她怎麼笨的現在才想到呢,「阿哲,救我,救我們的孩子。」古妍兒喊著,人已經暈厥了過去。
感受著她軟若無骨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柯賀哲的心疼是那般的重。
心疼她,也心疼他們的孩子。
古妍兒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她不想醒來,孩子沒有了,她昨天才知道她有了身孕,可老天就是這樣的不公平,給她的快樂只有那麼短暫的一點點的時間,然後,就奪走了她的孩子。
想睡,永遠也不要醒來,她受不了失去孩子的打擊。
她的孩子呀。
身體,一直在出汗,她在發燒,唇也乾裂的脫了皮,古妍兒憔悴的躺在病床上,一顆心彷彿已經隨著孩子而去了一樣,她真的受不了這才知道的小生命從自己的身體里滑出去。
是她不好,是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伍嫣然,那就象是一個魔咒一樣,她走不出,就連她的孩子也走不出那個名字。
緊閉著眼睛,她就是不想醒來。
「醫生,你再仔細檢查一下,她已經睡了一天壹夜了,可怎麼也醒不過來。」她睡,他則守著,困了,就趴在她的床邊眯上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哪也不去,就怕她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
他會好好照顧她的,小產,也極傷身體的,她生孩子的時候他沒有照顧她,這一次,他不會再讓自己後悔了。
「檢查過了,她的身體狀況與普通的流產的產婦的狀況基本上是一致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不良反應。」
「可她,一直不醒。」
「也許,是心理作用吧,也許是潛意識中古小姐不接受孩子沒了的這個事實。」
柯賀哲明白了,可這個,再也無法改變。
孩子,已經徹底的沒有了。
他也心痛,可他,必須要忍著,他要照顧她。
「妍兒,醒醒,喝口水吧?」一遍遍的喚著她,只想讓她醒過來,手中的濕布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擦向她的唇瓣了,可她的唇還是乾裂的甚至湧出了血水,讓他,只看著就心疼。
「妍兒,你還有曉丹和曉宇,你忘記他們了嗎?」低聲的勸著,也許,她早就醒了,她就是真的是如醫生所說的那般的不想面對失去孩子的這個殘忍的事實。
一聲曉丹和曉宇,讓古妍兒的身子一顫,她聽到了。
眼淚,刷的就流了出來。
是的,她有曉丹和曉宇,她還有柯賀哲。
失去了一個孩子,可她,還有他們三個。
她不可以有事的,曉丹和曉宇還等著她去照顧呢。
「妍兒,你醒了是不是?你瞧,你流淚了。」慌慌急急的就去為她擦著,可那咸澀的淚珠就象小河流一樣的怎麼也流不盡似的。
她的手回握住他的,「阿哲,我想回家。」也許,看到孩子們,她的心情會好過些。
「好,我這就去辦出院手續,然後,我們回家。」他說著轉身就要去安排一切。
她的手卻一扯他的衣角,「阿哲,不去公寓好不好?」想到伍嫣然,她雖然想見到伍嫣然,可她的心裡同樣也矛盾的不自在,也許是病著吧,所以,她的心也隔外的嬌氣著。
「好,不去公寓,咱們回咱們一起的家。」哄著她,她已如罌粟般的進駐到了他的身心,讓他再難抽繭剝絲。
他出去了,很快就有兩個小護士走進來為她打理一切,把桌子上的雜物還有葯與說明書,所有的一切都分門別類的裝進了不同的袋子里。
裝好了,一個月匈前掛著實習護士小牌牌的小護士,她極隨意的瞟了一眼那張輸液清單,然後低聲驚嘆道:「這個牌子的葯真管用呀,才一天的功夫就什麼都解決了。」
實習護士才一說完,她身旁的護士急忙就一點她的腰,那動作,急而快,卻偏偏就讓古妍兒看見了。
什麼葯一天就什麼都解決了?
解決什麼了?
越想越是迷糊。
終於,兩個護士走了。
古妍兒忍著痛伸出手臂硬是將那輸液的小本本摘了下來。
那上面的藥名都是進口的藥名,如果是普通人,是斷不會認識這些藥名的,可偏偏,她懂得英文和德文還有日文,而那上面有一個藥名就是德文的,那是德國進口的一種葯。
可看完了,古妍兒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原來,她躺在病床上輸液根本就不是保胎而是要為她墜胎。
她還以為是她身體不適所以才導致了流產,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柯賀哲,他不要她的孩子。
心裡,一下子痛了起來。
原來,什麼都是表象的東西,他不愛她了。
想起在天台上他一聲又一聲連在睡夢中喚著的也是『然然』兩個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怪不得最近很難看到他,甚至連打個電話給他也時常無人接。
苦笑,他們,竟是到了如此貌合神離的地步。
其實,什麼都是假的。
所有的關切都是他刻意的做給她看的。
手指緩慢而有些僵硬的將那個小本本歸回了原位,她的目光掃向窗口,窗外,藍天白雲,讓躺在病房裡一整天的她是多麼的嚮往,可那光明卻不再屬於她。
她的世界里何時開始就變成了一片漆黑。
她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
如果,他不要她了,那麼,他只要告訴她,她是絕對不纏著他的。
她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
她要的是安然,是一個可以讓自己時時刻刻都有安全感的男人。
可他,真的給不起她這所有。
昨天,聽他睡夢中喊著然然,現在,他親手結束了他們孩子的性命。
這是多麼的殘忍,甚至於還是偷偷的悄悄的結束了一條小生命。
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