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暴風雨來了
站在門前,看著他拎著飯盒走出了房門的時候,古妍兒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也不曾離開視線。
他已經不見了,他已經坐進了電梯。
可她依然還站在門前。
臉上,兀自還飄著他臨出門前才親過她時留下的那抹古龍水的淡淡的香。
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可這一次,卻是最後的一次了。
他走了。
三個月已經到了。
不,她還想要再看他一眼。
飛快的關上了房門,她走到了窗前,打開茶色的玻璃時,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正駛離公寓的大廈停車場。
「賀哲……」她下意識的低喊,卻隨即就想到離得這麼遠他根本就聽不到。
掩著唇,她怔怔的看著那部車向與她相反的方向駛去。
卻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聽到了她的聲音,還是他與她真的是心有靈犀,他居然搖起了車窗,將頭探出了車窗外,一邊緩緩的開著車一邊向著她的位置揮了揮手。
天,他不要命了呀,他在開車。
幸而,只一下,他就閃進了車中專註的開車了。
她記住了他揮手時帥氣的樣子。
賀哲,如果因為我而讓你受到了傷害,那麼,我要對你說聲對不起。
賀哲,我要走了。
她要悄悄的走,一如,她悄悄的來。
可在臨走之前,她想要整理好這公寓里的一切。
先是打開了電腦,果然,她收到了郵件。
離開。
馬上。
四個字,是讓她馬上離開。
心口撲撲的跳,彷彿,就要有大事發生了。
她真的該馬上離開的。
可鬼使神差般的,她的腦子裡就現出了剛剛柯賀哲在蘭博基尼的車窗上沖著她微笑揮手時的畫面。
不,她還是要整理好一切再走。
好聚好散。
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是無辜的,她只想留給他的記憶里的都是屬於她的美好。
月匈口的傷已經好多了,讓她做起事來多少快一些了,可做完公寓的衛生時,時間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午間十一點。
再一個小時就是他下中午班的時候了。
他會吃她帶給他的最後一次的飯盒。
想著這個,她的心口頗的沉重了起來。
拎著來時帶著的行李,還有那台本本,真想,走出了這間公寓就將那個本本扔到垃圾堆里。
可她怕呀,她怕那個人不履行諾言的再次要挾她。
可這些,暫時,她卻沒有辦法去掌控了。
站在電梯里,望著電梯外那逐漸變大的人與車輛,她又要重新的融入了這個喧鬧的世界了。
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去看公寓門前的那株還在開著的仙人花,因為,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的再走回那間她足足呆滿了三個月的公寓。
身上,彷彿還殘留著昨夜裡柯賀哲帶給她的溫柔。
可現在,如果再相見,他們是不是就要變成陌路了。
走出了大廈,走在了陽光下。
看著馬路上的車水馬龍,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向哪裡。
可她,必須要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走到了公交車站,古妍兒停了下來,她看到了那上面的信息欄上貼著的招聘和出租信息。
這個時候,柯賀哲絕對不會回來,他還在上班,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她會遇見他。
她看得很認真,一條一條的不放過任何信息,生怕一個不留神就錯過了自己的工作和住處。
陽光,直射在她的背上,讓她因為之前的勞動而有些酸澀的身子不由得沁出了汗意。
月匈口,有些痛。
手扶著公交車站的柱子才讓自己勉強的不倒下去。
驀然,就在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籠罩住了她。
那身影為她擋住了陽光,可與此同時帶來的卻是一股子濃濃的怒意。
「伍嫣然,你居然還有膽子站在這……」隨著柯賀哲的一聲厲喝,他的手也狠狠的扳過了她的身體。
陽光下,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只更加的蒼白。
面前的柯賀哲就如一頭髮怒的雄獅正惡狠狠的怒瞪著也,似乎,馬上就要將她吞吃入腹再嚼成碎沫一樣……
來了,她猜到的可能的後果已經來了。
此刻,他望著她的眼神里是憎惡,是痛恨。
他現在恨她,恨她入骨。
可她,卻連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
她可以為自己辯解嗎?
陽光下,她看著自己投注在他身上的影子,卻是那麼的無依。
她想逃,逃離他的世界。
因為,她不想要看到這樣的他,她一直想要把那曾經的三個月留成一個美好的回憶的。
可現在,美好不再,暴風雨已經來臨。
可她還未轉身,他的手便再一次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他開始猛烈的搖晃著她的肩頭,「伍嫣然,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陰冷的男聲飽含著氣怨的送到她的耳邊,伴著的還有他的搖晃帶給她的痛楚,月匈口,痛得無以附加,原本要結痂的傷口已經在開始悄悄的掙裂開來。
真痛。
緊咬著唇,才不至於讓她呼痛出聲。
「你說話,你告訴我為什麼?」他的手不停的搖撼著,也吸引了公交車站上正在等車的人漸漸的將他們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無數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可她卻不敢有任何的回應。
因為,她什麼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那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一定是帶給了他致命的打擊,否則,他不會這般失控,這是古妍兒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了的柯賀哲。
她想要勸他想要安慰他,可她才一張唇,才反應過來她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相反的,只會增加他對她的反感。
索性,就什麼也不說吧。
可他搖著她身子的手卻怎麼也不肯鬆開,「伍嫣然,你說話,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陷害?
這三個月,除了那天晚上被他哄走之後她在大街上被人騷擾被刺傷的送去醫院以外,她從未離開過公寓,而且,他不是還對她有監視的嗎?
沒有,她從沒有陷害過他。
不管別人怎麼說,她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輕揚著頭,忍著痛,她輕輕的一字一字的道:「不……是……我……」
真的不是她不是她。
「伍嫣然,你胡說,監控錄像里是你,那資料上的字跡也是你的,這些,你又要做何解釋……」他的手因為憤怒甚至已經掐進了她的肉里。
疼痛,愈發的重。
很痛很痛。
什麼監控錄像,什麼字跡,她真的不知道,難道,那真的伍嫣然出現了?
這是她剎那間想到的。
一定是。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她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雖然,她還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可她已然明白是那個伍嫣然做了什麼,然後推到了她的身上。
此刻,她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