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試探
傅承彥又給時暖餵了幾口水，直到時暖嚷嚷著喝不下了，傅承彥這才收了手，「外公，今日可是見著了什麼人？」
聞言，蔣施正和時暖皆是停下來看傅承彥，時暖眨巴了眼睛，「見了什麼人？」
時暖看看傅承彥，又看看蔣施正，「外公，家裡來了什麼客人嗎？」
蔣施正的臉色卻是不大好看的，他盯著傅承彥的眼睛看，許久之後才搖頭，「沒有什麼人，我這個糟老頭子，除了你們偶爾過來看看，還會有誰記得我？」
蔣施正狀似調侃自己，實則是在給傅承彥警告。他知曉傅承彥是聰明人，但是這件事卻是不能讓時暖知道的。
傅承彥瞭然的眯了眯眼睛，「外公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當年外公的得意門生那麼多，我就不相信他們會不來看你！」
「外公，今天你學生過來了？」時暖聞言倒是高興的笑了，「我還記得我讀書那會兒，倒是很多外公的學生會來看外公，外公的學生大都是有見地的人，個個都不錯！」時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傅承彥，傅承彥眯著那狹長的眼眸，倒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時暖的鼻子。
時暖一把拍掉傅承彥的手，「當著外公的面兒，你還欺負我！」
「好了，多大的人了！」蔣施正忍不住搖搖頭，「不過就是以前的學生罷了，你們也都不認識！」蔣施正說著，擺明了不願意多談。
傅承彥那雙眼眸里明眸流轉著不知名的光芒，他便也是沒有繼續問，反倒是跟蔣施正談起了一些學術上的事情。雖說蔣施正如今老了，已然不教書了，但是學無止境，蔣施正是一刻也閑不下來。
這不，上次蔣施正之所以會去景大，便是因為景大那邊的校長發來了邀請函，想重親聘請蔣施正去景大教書。
蔣施正只是說考慮考慮，可那邊的人卻已經三催四請了，其實這其中多多少少還是因為蔣施正手底下的那些學生個個如今都出人頭地了，學校想借著蔣施正的名義跟這些學者牽上關係，最好是能跟傅承彥這樣的大人物攀上關係。這也就是蔣施正遲遲不肯答應的原因。
說到這個問題，蔣施正微微嘆了口氣，「現如今的風氣啊，跟當年我教書的時候可不大一樣咯！」
「時代都在改變，老師！」傅承彥說著，這回卻是叫了蔣施正老師。
蔣施正聽后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出來，「所以說我老咯，可能也不適合這些時代了。」
傅承彥挑眉，不置可否。
時暖聽著傅承彥和蔣施正的談話，有些昏昏欲睡。
其實之前時暖就開始嗜睡了，有時候胃口也不太好。之前時暖還不知道自己懷孕，所以不知道原因，還以為是自己工作太累了的緣故。如今得知是懷孕了，時暖便大膽了幾分，困了就睡。
傅承彥看著時暖那小雞啄米似得點著一顆小腦袋，眼見著時暖的腦袋就要掉下去了，傅承彥便眼疾手快的將時暖的腦袋給托住，輕輕的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
時暖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著傅承彥，眨眨眼，懵懵懂懂的揉了揉眼睛，「好睏啊阿彥！」
「困了就睡會兒，乖！」傅承彥找了個比較舒適的位置讓時暖枕好，又找了個抱枕讓時暖舒適一些，時暖窩在傅承彥的大腿上，便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蔣施正看著時暖和傅承彥這樣親昵的舉動，眼底閃著光，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我知曉你對小暖的感情，我是你老師，自然是信得過你！」
「外公說的是！」
蔣施正卻搖頭，「好好照顧小暖，我知道你一定會護她周全！」
傅承彥那狹長的眼眸中泛著光，「您今天見過誰？」
蔣施正眼眸也閃了閃，「好了，讓小暖好好睡會兒吧！她的房間我一直都讓裴阿姨打掃著，你把她抱進房裡去！」
傅承彥聞言點點頭，便小心翼翼的托著時暖的身子然後抱起，全程傅承彥都輕手輕腳，就擔心把時暖給弄醒了。
將時暖安置好以後，傅承彥這才輕輕的關上門，來到了蔣施正的書房。
蔣施正這會兒已經將棋盤拿出來了，看到傅承彥進來，便招招手，「過來吧！」
傅承彥聞言走了過去，見到蔣施正將棋盤拿出來，便跟著一起擺放棋盤，「外公是想同我下一局？」
蔣施正點點頭，「黑子還是白子？」
「老規矩，我黑子！」
傅承彥將黑子拿了過去，「老師先！」
蔣施正聽到傅承彥叫自己老師，便明白他這是真的要跟自己下棋了，便點點頭，「想問什麼就問吧！」
「這局若是我贏了，老師得告訴我，小五當年是不是發生過意外，或者說是她是不是忘記過什麼？」傅承彥問道。
蔣施正卻因為傅承彥的話而頓了頓，眼底顯露出一絲詫異，「你怎麼知道？」
傅承彥聞言，瞭然。
蔣施正像是陷入回憶里似得，「這件事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不必等到棋局結束。」
傅承彥點頭，表示願聞其詳。
蔣施正想了想，嘆了口氣，「大約是小暖十四五歲的模樣吧！那會兒你已經出國了，有一天她下課卻遲遲沒有回家，時家沒有人知道小暖去了哪兒，直到第二天醫院打電話來……」蔣施正說著，語帶哽咽，「小暖遍體鱗傷，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整個人都陷入昏迷，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是被人在河邊發現的，那時候整個人泡在水裡，被救上來的時候，那人還以為小暖已經沒氣了。」
蔣施正說著，看到傅承彥眼底閃過錯愕，「這件事小暖都不知道，只是以為自己生了一場大病。我和時家那老頭子明確告訴了他們，這件事不能讓小暖知道。」
傅承彥擰眉，「所以，小五是真的失憶了？」
「也不是完全失憶，她不過是忘了那一段時間的事情！」蔣施正想著，「我想著既然沒什麼事，便沒有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傅承彥勾唇，眼底卻是帶著苦笑，「老師，可她把我也忘掉了！」
蔣施正點頭，「我知道，自那以後，她倒是再也沒有提起過你，我想著你既然已經出國了，或許你們……」蔣施正說著，目光在觸及到傅承彥那雙眼睛時頓了頓。
饒是傅承彥是他的學生，可面對傅承彥這樣氣場強大的男人，蔣施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壓迫感的。畢竟傅承彥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還未成年的學生了。
「後來的事情，你也能猜想到了，小暖忘記了那段時間的事情，不過她卻記得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蔣施正說著，明顯看到了傅承彥臉上出現了龜裂的色彩，「後來她大學遇到了傅習城，兩個人就談了戀愛，原本是奔著結婚去的，沒想到後來出了那樣的事情，這之後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了！」
「所以，如果沒有傅習城那樁事兒，老師您是不是會放任小五嫁給別人？」傅承彥冷沉道，「倘若小五真的嫁給別人，老師您覺得我會如何？」
蔣施正眯了眯眼，「你不會怎樣！你是我的學生，我很清楚你的為人！」
傅承彥卻笑了笑，「老師，人都會變！」他並非聖人，「小五是我的，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必然是！」
蔣施正聽著傅承彥這樣說，卻是點點頭，「我知道！」在時暖和傅習城這件事上，傅承彥所做的遠遠比他這個老頭子看到的，想到的，還要多很多！
「你跟小暖的再次相遇並非偶然。」那次介紹他們認識，也並非偶然。
蔣施正太清楚他這個學生了，對於任何想要的人事物，他都會快速出擊，不達目的絕對不會罷手。「若是，傅習城和時薇沒有背叛小暖，你會怎麼樣？」
傅承彥挑眉，「老師以為呢？」
蔣施正搖搖頭，「下棋吧！」
傅承彥淺笑，「老師請！」
蔣施正聞言便落了一子，傅承彥抬頭，也挑揀了一枚黑色的棋子放置，「這盤棋結束了，老師可還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
「小五的父母！」
蔣施正聞言，手裡的白子陡然落地，落在了棋盤上。
蔣施正臉上顯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他抬頭，眸色中帶著不耐，「她是時靖正和蔣玉的女兒。」
傅承彥卻勾唇，「老師，事到如今，您還要瞞著我和小五？」
蔣施正眯眼，「我沒有什麼瞞著你們，事實上，小暖的確是時靖正和蔣玉的女兒，不然依著我和時雲生那老頭子的關係，你覺得我會放任我的外孫女去一個陌生人家裡？」
傅承彥那狹長的眼眸中泛著光。
他又落了一子下去，卻是繼續道，「或許老師有什麼苦衷？亦或者是……」傅承彥頓了頓，「前些日子，我見著了一個人，小五將他錯認了小五的小叔時遇，此人名喚沈世修，不知外公可識得？」
蔣施正猛然將手裡的棋子落在棋盤上，臉上露出冷然的面容來，「阿彥，你這可是在質問老師？」
「不敢！不過這世上的事情一兩件巧合也就罷了，偏偏沈世修的妹妹沈淺安，也同小五長得一模一樣，外公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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