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在他的手上
年輕女人被黎慕遠這麼一撩,頓時愣了愣,隨即又笑著將車子重新啟動。
而黎慕遠下車后沒走多久,就找到了金遠稻所住的第九幢。他站在樓下,打了個電話。「喂?準備好了嗎?好戲馬上開始了。」他說完,在對方應下后,便掛斷了電話。
黎慕遠看著手錶上的指針一點一點的轉動。
五秒,四秒,三秒,兩秒……
「答。」
黎慕遠站定在門前,按響了門鈴。
「誰啊?」門口的話筒處傳來一陣略帶低沉粗礦的聲音。
黎慕遠挑了挑眉梢,將手中的資料盒拿起,對著攝像頭的方向抬去,正好擋住了自己的臉。「來給你送樣東西。」他回答道。
金遠稻一邊向前走,一邊戴上了他的老花鏡,他很快就看見了那一份資料盒。但……他聽到的聲音卻不是他所熟悉的秦旭的聲音。金遠稻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錶上的時間,按照他們所約定的,確實是到了時間。可,他究竟是誰?
金遠稻看不見對方的臉,又生怕是自己的事情已經被別的人知道,略思索過後,索性說道:「不好意思啊,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他裝糊塗,可黎慕遠卻並不允許。
黎慕遠緩緩說道:「好像,並沒有吧,金遠稻先生。」他果斷又正確的說出了金遠稻的名字,這讓金遠稻愣了愣。他對外的所有名字都是詹姆士·金,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這個名字。
金遠稻有些慌張,他握在門把手上的手緊了緊,猶豫著是否應該給他開門。
可他知道,如果只是他多想了,拿不到那份資料,對他來說,危險的成分又增加了不少,將會是不小的損失。但如果他一旦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對手或是別的什麼人,那就等同於他承認了所有的一切。
到底開還是不開,金遠稻糾結的頭痛。
而猜到金遠稻此時心境的黎慕遠卻很是悠閑,他輕聲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微型藍牙直接塞進了耳朵內。「金遠稻先生,不如我們進去再談吧?」
「好。」金遠稻想了想,最終還是按下了開門鍵。緊閉著的大門瞬間發出了咔噠一聲,黎慕遠推門而入,順著走廊進去,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穿著白色大褂的金遠稻。
「金先生,久仰大名了。」黎慕遠站定,手上舉著那份他從進門開始,金遠稻的目光便一直從未從上離開的資料盒。
金遠稻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片刻失態,他訕訕地笑了笑,伸手示意黎慕遠坐一旁的沙發上。「不敢當,不敢當。敢問您是……哪位?」
「嗯,我姓黎。至於是哪位……金先生一會兒就能知道了。」黎慕遠順勢坐下,他將那份資料盒隨手似地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而金遠稻則也看向了那個資料盒,欲要伸手的時候,卻又被黎慕遠動作迅速地按住了。「金先生未免也太著急了一些吧?就這麼想要這個資料盒嗎?」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這個資料盒會在你的手上?秦旭呢?」金遠稻的耐性很快就被黎慕遠磨光,他收回手,憤憤地看著黎慕遠說道。他沒有那個功夫陪著黎慕遠繞圈子,必須要儘快將東西拿到手,可他又知道,自己在身手上肯定不是黎慕遠的對手。
金遠稻眼珠轉動,心中打著計劃。
「是你指使秦旭去簡氏集團拿這個資料的吧?」黎慕遠臉色嚴肅地問他。
「沒錯,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金遠稻想了想,果斷地直接承認了,他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眼尾的褶皺也同樣皺了起來。「既然是屬於我的東西,我想要拿回來,不算什麼大事吧?」
「可你要拿的東西,是犯規的。」黎慕遠說道。
犯規?這個世界上哪裡有犯規不犯規那麼明顯的區別呢?金遠稻聽著黎慕遠說的話,就覺得有些可笑,他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緩步走到了一旁的酒台上,拿起倒掛在木架上的紅酒杯,又取過柜子上的紅酒瓶,往裡面倒了酒。他背對著黎慕遠,又拿了放置在木櫃角落裡的一瓶透明瓶子,往紅酒杯里倒了一些。
金遠稻一手拿著一個杯子,走向了黎慕遠。「喝嗎?」他看向黎慕遠,同樣舉杯向他。
黎慕遠斂眸,視線定定地落在他手上的那個酒杯。
棕紅色的酒液在頭頂微暗的燈光照耀下,閃著盈盈的光澤。黎慕遠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接過,他舉著酒杯,輕輕地晃了晃,湊近杯口閉眼嗅了嗅,隨即說道:「真是不錯的酒。」
「那當然,招待貴客,必須用好酒,我金遠稻可不是什麼吝嗇的人。」金遠稻笑著說道,他隨即走到了沙發的位置,重新坐下。
黎慕遠對他的話只輕笑了笑,他沒有喝,直接將酒杯放在了茶几上。他將手中的資料盒打開,拿出了藏在磁卡上的存儲卡,放在了自己的手機里。很快文件就都被調了出來,黎慕遠將屏幕對著金遠稻,「禮尚往來。」
「黎先生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難道是為了成為正義人士嗎?」金遠稻看到那些文件的時候,整張臉的神色都變了,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放在黎慕遠面前的那杯紅酒。
而這一細微的動作,也被黎慕遠發現。
黎慕遠笑著重新拿起了那杯紅酒,作勢要喝下,但在碰到嘴唇的那一刻又很快拿下。他不出所望的看見了金遠稻失望的表情,「金博士的這杯紅酒可真算是大禮呢。」他手持著酒杯輕晃著。
「黎先生,你到底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把這個東西給我!」金遠稻看著黎慕遠不急不緩地樣子,自己卻是有些慌亂了陣腳。他怕黎慕遠會把這些東西都捅出去,那他所有的業務,所有的人生就算是完蛋了。
為了能挽回,金遠稻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氣勢,甚至主動跪在了黎慕遠的面前。
黎慕遠看著他下跪時候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將酒杯狠狠地擲在桌面,將手機收起,徑直從金遠稻的身邊走過,「你簡直瘋了。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存在……」黎慕遠的話還沒有說完,金遠稻便飛快地起身從茶几上拿過那個酒杯,用力敲碎在桌角,直接揮向了黎慕遠的腦後。
黎慕遠的餘光瞥過地面,看到了身後的身影,就在尖銳的碎片觸到他後腦的那一剎那,黎慕遠一個轉身,擦肩錯過時手已經緊緊地捏在了金遠稻的手腕上,用力向里一擰,只聽見清脆的咔噠一聲,金遠稻瞬間就大聲慘叫了起來。他手中握著的那半截破碎的玻璃杯也掉在了地上,徹底摔成了碎片。
「金遠稻,你還嫌你身上背的罪不夠重嗎?」黎慕遠見金遠稻痛得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卻還是不放過他,他一個側身又將金遠稻的上半身翻轉,牢牢地壓制在了地上。他順手扯下一旁的窗帘,將金遠稻直接捆綁了起來,推倒在一邊的地上。
黎慕遠掏出口袋中的手機,目光嫌棄地看著金遠稻,對著話筒里的人說道:「進來吧。」
他的話音落下沒多久,就聽到了樓下傳來了陣陣警笛的聲音。
「金遠稻,秦嬌嬌是不是在你的手上?」黎慕遠放起手機,停住向外走的步伐,緩步又走回了金遠稻的身邊,他伸手直接一把抓住了金遠稻的頭髮,迫使他將頭抬了起來。
「秦嬌嬌?」金遠稻的頭髮凌亂,那副金絲邊框的眼鏡也早已掉落在一旁的地上。他閉著眼睛,扯著嘴角邊笑邊說道:「什麼秦嬌嬌啊?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你別給我裝傻。」黎慕遠見金遠稻到現在還不肯承認,手上的勁兒又加重了不少,他在來的路上都梳理了個明白。金遠稻一直在利用秦旭的女兒秦嬌嬌來指控他做事,秦嬌嬌失蹤,定然是金遠稻搞得鬼。
可金遠稻卻又低垂下了頭,他默不作聲,肩頭卻微微地抖動了起來。
很快,一段聽上去有些駭人的笑聲飄了出來。
就當黎慕遠還想再問的時候,別墅門瞬間被人用力從外面破開,一幫身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沖了進來,團團圍住了黎慕遠和金遠稻。隨後,一個中年男人也從門口出現,緩步走到了金遠稻的面前,他的目光落在金遠稻的身上,又移向了一旁的黎慕遠。
他伸手拍了拍黎慕遠的肩膀,笑著說道:「辛苦了啊,黎隊。」
「客氣什麼。」黎慕遠回答道,他的目光卻還是緊緊盯在金遠稻的身上。
中年男人一眼就看出了中間的端倪,他拍著黎慕遠的肩,帶著他朝一旁人少的地方走去,輕聲問他道:「怎麼了,是和他有私仇?」他一進來,就感受到了當時倆人氛圍的特別。
黎慕遠抿唇,眸色漸深的說道:「不算私仇,他用秦旭的女兒來要挾秦旭。上周秦旭的女兒失蹤,我懷疑還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