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解救
彎下腰湊在她身邊,輕聲問道:「妙姐,我有些累了。」
「以沉啊,再等等,你看他們吃的也差不多,就快結束了啊。」薛宜妙卻是不太在意的擺了擺手,又拿起面前的筷子毫不猶豫地夾了一塊鮑魚吃起來,連帶著接下去說的話也變得模糊不清起來,「真是傻丫頭,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也不知道好好爭取一下?」
宋以沉只聽了她說的前半句,秀眉不由皺了皺,目光下瞥的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陳大少爺漸漸有些不太規矩的手。她整個身子都朝薛宜妙的方向側了側,儘力避開,讓那陳大少爺的手落了個空。
陳大少爺見狀抿了抿唇,知道宋以沉的抗拒,卻是又伸了手,靠近她,直接將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脖頸,用力將她勾向自己的胸口。
宋以沉雖有防範,但力氣根本敵不過一個壯年的男性,一下子就狠狠地撞進了他的懷裡,鼻間滿滿的都是他身上濃重的煙酒味,混合著濃郁的香水味,讓宋以沉厭惡的整個人都忍不住地顫抖。她反應過來,猛地伸手用盡全力地將身後緊貼過來的陳大少爺推開。
宋以沉從座椅上猛然站起,瞪大了雙眼的看著一臉驚訝的陳大少爺,忍住內心的憤怒與厭惡,略側過身對薛宜妙說道:「妙姐,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她說完,便繞過薛宜妙朝著門口走去。
「站住!」
還未走遠,卻被一道滿是警告的聲音生生的鎮在了原地。
「宋以沉是吧?!」陳大少爺也起了身,從桌前端了一杯紅酒慢慢走到了宋以沉的身邊,他滿目兇狠輕蔑的看著背對著自己,肩頭微微顫抖的宋以沉,說道:「剛剛回國?小提琴小天后?呵,你以為你是誰?不過也就是出來賣的?你以為你和那些站街的有區別?」
宋以沉的抗拒、黎少爺的無視與壓迫,讓喝了不少酒,一直心存積怨的陳大少爺控制不住的發泄了出來。他伸手很是用力地將宋以沉掰回,強迫著她看向自己。
「多少錢?」他輕笑了笑,「多少錢,你才肯陪我?」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宋以沉被陳大少爺說的話堵在了喉口,滿滿的羞辱讓她憤恨,卻不知該說什麼話才能解釋反駁。宋以沉垂落的手緊緊蜷握,她看向身後不遠處坐著的薛宜妙,卻見她匆匆看了自己一眼,又轉過了頭,彷彿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與她毫無關係。
就連她也不幫她開口。
屋內炙熱的燈光打照在她的身上,卻彷彿像是烈火一般的灼燒著她每一寸。
無助感像是潮水一般的向她湧來,壓迫的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宋以沉漲紅著臉,張了張嘴,沉默。
「怎麼?不說話了?」陳大少爺看著宋以沉僵硬的臉,不懷好意地笑著,抬手輕輕伸向她的臉。
宋以沉反應過來,立即側頭躲開。
「這些夠不夠?」陳大少爺隨即打開錢夾,看也不看的很是隨意從裡面抽了幾張美元遞向她,見宋以沉依舊不說話,他更是手快地又抽了幾張。
「你夠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不要拿這些髒錢來侮辱我!」宋以沉被逼到極致,她抬手就要打向陳大少爺,卻被他一把狠狠抓住,牢牢鉗制。
陳大少爺嗤笑一聲,「說什麼呢寶貝,我知道了,是這些還不夠對不對?看在你這麼漂亮的份兒上……」他的話音剛落,就抬起了另一隻手上端著的紅酒杯,高高舉起,舉到了宋以沉的頭頂。
再是微微下傾,幾乎下一秒,紅色的酒液就要落在宋以沉的頭上。
宋以沉瞪大了眼,連忙要躲避開,可手卻被他緊緊抓住,宋以沉忍不住地驚叫出聲,「啊!」
「呵,好好嘗嘗這酒的味道,一會兒,再讓我好好嘗嘗你的味道……」陳大少爺笑著,手握著酒杯傾斜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就在酒液落下的時候,無處可逃的宋以沉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接著便是狠狠地撞進了一道清冽的清香中。
寬厚的胸膛將她籠罩,很快一個側身,護在了身後。
宋以沉緊緊閉著雙眼,不敢再看,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出手幫了她。
而這樣清香的熟悉的味道,讓她有些恍惚。
「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緊接著,整間包廂內更是響起了幾聲的驚呼聲。
簡翰一手將宋以沉護在自己身側,一手飛快奪下了陳大少爺手上的紅酒,更是迅速且毫不客氣的直接全部潑向了他的臉上。
狠狠地正面一擊。
紅色的酒液頓時順著他的臉滑落,順著下巴蔓延到了白色襯衫上。還未反應過來的陳大少爺滿臉的驚訝,伸手指著簡翰,又指了指躲在他身後的宋以沉,「你……你們竟敢!」
「陳耀明,需要我通知你父親來把你帶走么?」簡翰一手緊緊地護著宋以沉不禁微微顫動著的肩膀,抬眼冷冷地看著眼前狼狽不堪,像是小丑一般的陳大少爺。
陳耀明一邊火急火燎的用手處理著身上的酒液,將被淋濕的外套脫了下來,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一邊又瞪眼看著簡翰,卻最終還是軟了下來。他不敢惹黎少爺,更不敢惹這個簡翰。
「簡大少爺怎麼突然來了?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雖不敢多惹,陳耀明到底還是忍不住這口當場被潑酒的怒氣,他咬著牙出聲問道。
簡翰鼻間輕哼了一聲,只看了陳耀明一眼,便將視線投向了包間裡面的每一個人,掃視一圈,落在角落裡坐著的一個面容有些熟悉的女人,這才收回。他大手將宋以沉直接攬著,轉身一言不發地徑直走出了包間。
垂落的珠簾被掀起,墜下,激起一片珠玉之聲。
「靠!」
直到簡翰走遠,憋了許久的陳耀明才大聲地咒罵了出來,接著便是一連串難聽至極的話。他再不顧場合的,將桌面上所剩不多的酒杯菜盤統統砸在了地上,一地狼藉,卻沒有一個人再出面相勸,任由他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