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手術費不夠
李姐突然嚴肅的對著他來了一句，蕭青微微一怔，隨即傻獃獃的點了點頭。他拿過李姐遞給他的水瓶，手指按了按。
過了片刻后，蕭青突然回神，又說道：「還有一點就是，炒熱度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炒緋聞什麼的？」他問的很是正經，這也讓李姐不由地輕笑了一聲。
「你小小年紀，腦袋瓜里都在想什麼。」李姐好奇的看著蕭青，十分想把他扒開看看腦子裡面到底塞了什麼東西。
李姐一副看著傻兒子的模樣說道，一邊搖了搖頭，一邊說道：「你又不是賣花花公子人設的，沒事給你炒什麼緋聞。這種緋聞雖然一時熱度很大，後續的麻煩也很多，你要知道想走到娛樂圈的制高點，緋聞什麼的就不能有。」
李姐看著蕭青，話后又接著補了一句，說道：「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亂做緋聞的。」
懂了懂了。
蕭青十分乖巧的點頭，沒辦法，可能他對演藝圈還是有點恐懼的吧，所以滿腦子裡都是壞的事情。
李姐不知道蕭青的想法，但是單從他那幾個要求中就琢磨出了點意思，把人扯到車上，一邊開車，一邊嘴不停的教育。
蕭青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也不見李姐消停一會，中間他提出過抗議，結果別無情的鎮壓了。
於是回公寓的那短短的路程，硬是讓蕭青覺得彷彿度過了一個世紀，還是自帶噪音的世紀。
老秦和方媛在咖啡廳聊完以後，就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把資料急急忙忙把資料傳給對方，也不等著消息，就打車去醫院照顧女兒。
他女兒最近越來越嗜睡，已經很久沒有醒過來，睜開眼睛叫他一聲爸爸了。
上次去看女兒，女兒還在閉著眼睛睡覺。
那麼小小的一團，在寬大的病號服里顯得尤為瘦弱，空蕩蕩的病號服幾乎可以裝下兩個女兒了。
老秦扔下車費，馬不停蹄的往病房裡走。
現在是下班時間，醫院裡的人還是很多的，就算老秦心裡很急切，想要跑過去，都沒有空餘的地方。
上次他也是這麼急匆匆的，在走廊上跑了起來，結果就被其他病人家屬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醫院裡不止他女兒一個病人，這麼多人在這裡，橫衝直撞的跑來跑去不怕撞到老人嗎！
被罵過一次后，老秦就收斂了許多，雖然內心早已經飛到女兒的床邊，但是卻只是加快了步伐，一邊躲著人，一邊走路。
老秦走到女兒的病房外，腳步來來回回的走動著，想要上前看一眼女兒，又擔心下一刻自己會忍耐不住。
來來回回幾遍，老秦最終還是打開了房門，只見到女兒窩在床上，兩道小小的彎彎的眉緊緊的糾在一起。大大的病號服套在女兒瘦弱的幾乎只剩皮包骨頭的身體上，老秦鼻子一酸，粗糙的右手捂住眼睛，緩了片刻才放下手。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女兒還這麼小，就得了這樣的病，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的女兒，為什麼這個病不是生在他身上！他願意為了女兒承擔一切！
老秦坐在床邊，將女兒的眉頭撫平，又握住女兒的手放在嘴邊，只有這樣，他才會有動力，會有勇氣。
「囡囡，等著爸爸，爸爸很快就有錢給你做手術了，到時候你就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樣可以上學，可以去遊樂園玩。」
說著老秦還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絮絮叨叨了一會後，老秦神情突然又低落下來：「囡囡，都怪爸爸沒用，要是爸爸有錢，你也不至於在這裡受罪了，都怪爸爸沒有！」
說完老秦就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病房裡顯得尤為清晰。
或許是聲音太大了，也或許知道自己的爸爸在難過痛苦，病床上的女孩終於睜開了雙眼，
寬大的病號服顯示著女孩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但是即便是這樣，那雙大而清澈的眼睛也不見陰霾，有的只是對見到爸爸的欣喜。
「爸爸，你來看我了，我好想你啊。」女孩對著老秦甜甜一笑，在一片潔白中顯得尤為動人矚目。
「囡囡乖，爸爸一直都在的，爸爸一直都在看著你。」老秦勉強勾起一抹笑容。
「爸爸不要難過，囡囡沒事的，囡囡只是有點疼，囡囡可以可以忍耐的。」
老秦聽完女兒的話，剛剛強忍住的淚水，差點又要清流而下。
老秦猛地背過身去，過了幾秒又轉過頭來，說道：「囡囡放心，爸爸很快就可以湊到錢，到時候你就能手術了，很快就不會痛了，囡囡你再忍忍。」
囡囡乖巧的點點頭，「爸爸工作不要太辛苦，累壞了，囡囡會心疼的。」
「好好好，爸爸不辛苦的，爸爸現在很努力，可以賺很多錢了，到時候爸爸就帶著囡囡去動物園，去遊樂園好不好？」
「好，最愛爸爸了。」囡囡高興的想要拍手，才發現自己的胳膊被爸爸握在了手裡。
發現了這點，囡囡有點小小的興奮，抽出胳膊，反而主動的握緊了爸爸的手，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以後，「咯咯」的笑了起來。
老秦又和女兒聊了幾句，最後還是囡囡止不住的打哈欠，老秦才依依不捨的說道：「囡囡，困了就睡會吧，爸爸不走，爸爸就在旁邊看著你。」
囡囡緊攥著老秦的手，顫抖的羽睫透著不安，最後還是沒有抵抗住深深的睡意，緩緩的睡著了。
老秦看著女兒的睡顏發了會呆，最後小心的抽出被女兒緊攥著的手，又看了女兒一眼，奪門而出。
老秦背靠在門上，想著女兒剛剛笑著對他說沒事的表情，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
一手捂住眼睛，老秦仰起頭，無聲的流著眼淚。
周圍路過的幾個人見怪不怪的看了老秦一眼，就匆匆離開了。
他的囡囡，他可憐的囡囡。
老秦一抹眼睛，胡亂擦了擦臉，熟門熟路的去了一個醫生的辦公室。
這是囡囡的主治醫生，對囡囡的病情比較了解。
老秦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無精打採的等到回復以後便推門進去了。
主治醫生一看是老秦，便說道：「是你啊，怎麼了？」
「王醫生，我，我想問問，我家囡囡，還有多少時間。」老秦顫抖著身體，說完這句話后，彷彿全身的精神氣都消失不見了。
王醫生是認識老秦的，這位疼愛女兒的父親，要不是女兒生了這麼重的病，兩父女也不至於搞到現在這樣子，世事難料啊。
王醫生看著老秦紅彤彤的眼睛，大概知道這個人估計是剛剛哭過。
雖然很不想對這個父親說出真實的時間，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王醫生又不忍欺騙他，最後王醫生還是說道：「再這樣下去，最多不超過兩個月。我建議你在這段日子多陪陪她，順便帶她出去玩玩吧，她還這麼小。」
說道最後，王醫生都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那個女孩子乖巧的模樣印在他的腦海里，被病魔折磨的形銷骨立，卻還是帶著天真和快樂，簡單的讓人心疼。
儘管早就已經預料到時間不久了，但是沒想到竟然只剩下兩個月。
兩個月，九十天，2160個小時，太短太短了。
老秦承受不住的後退兩步，兩邊的鬢角的斑白更加明顯，就眼角連不是十分明顯的皺紋也漸漸變得清楚，沉重的打擊深深的壓彎了他的脊背，雖然沒有崩潰的喊叫，但是這幅沉默的模樣卻讓人更加難過。
明明早就已經知道結果，卻還是自欺欺人的以為那是假的。
囡囡那麼乖，怎麼就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一定是騙他的！
對，騙他的！
老秦猛地抬起頭，兩雙昏暗的眼睛突然如同加了瓦數的燈泡一般亮的驚人，直勾勾的盯著王醫生，陰測測卻又帶著希望的問道：「王醫生，你剛剛說的不是真的對吧，囡囡怎麼可能就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你說啊，王醫生，你告訴我這是假的對不對！」
老秦上前擒住王醫生的肩膀，巨大的手勁讓王醫生吃痛。
但是作為多年的醫生，王醫生也算是見多這種情況了。
當初也是和現在一樣，一個家長的母親得知孩子活不過一周的時候，生生的在他面前哭壞了嗓子，如果不是那位父親還有些理智，那位母親恐怕眼睛都會哭瞎。
王醫生摘下眼睛放到一邊，同情而又鎮定的說道：「秦先生，你冷靜一點，看清現實吧。」
說完王醫生自己便先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女兒的病情雖然嚴重，但是如果能及時做手術，也不是不能治療的，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想要手術恐怕很難。」
倒不是技術的問題，而是資金的問題。
這位秦先生一直湊不齊手術費，他們醫院也不是搞慈善的地方，儘管之前他已經在幫著那個女孩爭了一段時間，但是規定就是規定，交齊了手術費才能做手術，他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