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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節 帝之下都25

  水汽滲入衣服內部的情況越發嚴重了。具體的表現就是衣服不保暖。


  陸五深深的覺得,正常情況下自己哪怕沒有被凍死,至少也被凍得僵硬了。可是湯瑪士似乎全然沒有反應——那個老外顯然對他抱有太大的期待了,以至於在原地不肯離開,耐心的等著他回來。


  問題是,陸五真的很想吼一聲,我不值得你抱有這麼大的期待啊!

  正常情況下,陸五現在早就凍得直流鼻涕,甚至鼻涕都可以變成兩根冰棍,硬生生的掛在他的鼻子下面了。幸好在魔力控制下,這種丟臉的場面還不至於發生。


  但是哪怕是魔力,說到底也是有其極限的。術士們也許短期能在嚴寒的區域活動,但是如果是長時間,那他們也無能為力了。和術士們比起來,使用魔力戒指的陸五當然更是如此。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時間並不是很長,只有寥寥幾天。然而所謂環境決定感受,被困在這裡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久,但是陸五卻覺得自己已經凍了一輩子。


  他現在能堅持下來,完全是因為他還能得到熱水。那台來自異世界的氧氣製造機器可以提供給水加熱的效果。這等於給兩個人提供了一個暖壺——當然還可以喝到嘴裡。當一口熱水下肚子的時候,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五臟六腑還沒有凍僵。


  順帶說一下,這個地下空間不大,但是邊角留個區域作為排泄倒還沒問題。據說以前紅軍在陝北的時候,可以在外面解手,之後直接用鏟子把排泄物一掩埋就行。陸五和朱華現在的情況也類似——用雪一蓋就行了。


  朱華的情況要比最初好上一些了。在魔力的控制下,能夠稍微動上那麼幾下而不至於有很強的反應。


  其實兩個人最初的時候,處於那種面面相覷卻無話可說的窘境。為了探知情報,朱華甚至想出「彼此交換」的主意。畢竟說到底,兩個人是處於彼此敵對的立場。然而寂靜,或者說死寂的環境卻在不知不覺的改變著一個人。說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話開始多起來。而且漸漸的越來越多。


  而且,也許是那些例如「感覺怎麼樣」「好一點了沒有」「過了多久了」之類的話說太多了,以至於自己都感覺到厭倦。所以兩個人的話慢慢的變成了另外一種事情。


  兩個人都在回憶自己過去的故事——縱然努力避開一些關鍵點——也是如此。陸五這才發現其實兩個世界其實也有相似之處,比如說正規的教育年齡其實非常接近。都是七周歲開始接受教育。術士們也有於幼兒園,進行一些基礎的習慣、常識的學習。


  當然了,教育時間長短就是另外一個問題。術士們的學院進行的是一種考核機制,每一門課程只要考核過關就可以結束。打個類比的話,你可以一到三年紀專門學習數學,四到六年紀專門學習英語。當然了,由於術士們的第四律魔力在學習方面有相當變態的效果(這一點陸五親身體會過了),所以他們實際上學習知識的時間並不如地球上那麼長。


  對於中階以上的術士來說,十歲本科畢業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種力量上的差距使得低階術士對高階術士只能仰視。按照朱華的說法,第四律魔力就是一條真正意義上的分界線,沒有越過這條線的,幾乎沒有出頭的機會。因為低階術士無論是知識智慧,還是戰鬥力量,都和中高階的術士差異太遠了。


  想想看,你苦讀二十年,自覺有所成就——然後突然發現別人隨便讀個一兩年(甚至幾個月)的書就能達到你的水準。估計是個人都會被打擊到吧。高下之別,一目了然,以至於任何辯解都是無力和愚蠢的。


  魔力戒指的出現讓他們能夠稍稍挽回一點——但是說起來也只能說聊勝於無罷了。畢竟這玩意很值錢,又有著購買許可權的設置。拿過來做防身之用以備萬一那是一回事,當做日常消耗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有這種財力的人也許有,但哪怕整個陣營里去挑選,又能找到幾個呢?


  所以顯而易見,雖然理論上,術士的壽命和普通人而言並無本質區別,甚至平均壽命要更低一點(特別是冥月術士,理由每個人都清楚),但是實際上,中級以上的術士可以通過魔力讓大腦加速思維,從而實現「自我時間加速」,將自己真正的有效生命延長許多。根據一種流傳的說法,一個術士的真正的時間是普通人的百倍左右。也就是說,一個正常術士的學習能力,等於一個可以活一千年的人類。


  所以不能小看高階術士——如果他們真的有志於學術方面的話,那麼他們掌握的智慧和知識遠比地球上的學者不知道高明到哪裡去了。當然了,哪怕是那些打算投身於戰爭、權謀和諸如此類方面的術士,他們掌握的知識也遠非普通學者可以媲美的。


  從這一點來說,術士們以力量來確定階級的做法也算不上蠻橫無理,而是非常貼近事實。強者支配一切,這個「強」不只是身體,還包括頭腦。按照朱華的說法,雖然表面上幾乎所有的關鍵科技和知識都掌握在術士們手裡,但事實上術士們從來沒有將其束之高閣並嚴防死守。有心人都可以去搜集這些知識檔案——當然能不能學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們的話題又轉到了陸五在瓦歌上的事情來。


  「……所以你殺了他?」


  「不,他是自殺的。」陸五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格魯馬斯自己摔了下去。」他確實在異世界殺了人,但是那是之後的事情了。事實正如之前J說的一樣。殺人其實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之一,只需食指輕輕一勾,或者冷兵器隨手一劃,一條性命就完結在你手裡。真正難的事情是戰勝自己心中對自己的束縛。「和我沒有直接關係。」


  「但是他是因為你而死的。」


  人的主觀和客觀是不同的。從客觀來說,朱華說的很正確。雖然陸五不認為自己殺了格魯馬斯,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死和自己有關。確實如此,如果不是被他逼到那個位置上,格魯馬斯也不會精神崩潰而自殺吧。


  「但是,那也是他先挑起來的吧。」當初那次事後,陸五就明白對方到底設下了什麼樣的陷阱。必須要說,為了「合理合法」的,沒有後遺症的殺掉陸五,格魯馬斯確實動了不少腦筋。可惜的是他完全錯誤估計了形勢。儘管格魯馬斯已經做了眾多布置,但事實證明這些準備還遠遠不夠。


  朱華的故事比較簡單了。她講述的幾乎都是自己戰場所遭遇的故事。她對於輝月術士似乎有著某種極大的偏見,總是反覆的強調他們的虛偽和狡詐。在她心裡,至少是在她的嘴裡,輝月術士幾乎都不是好人。冥月術士們一般都是單刀直入,豪爽直接,打就打,和就和,騙就是騙,誠實就是誠實,很少拖泥帶水。相反,輝月術士幾乎都是首鼠兩端,模稜兩可,虛偽而怯懦。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變得虛弱,被冥月壓著打。


  在她嘴裡,她遇到的冥月術士們的指揮官們幾乎都是蠢貨,昏庸無能,只知道把士兵派上戰場送死。而就算如此,他們依然能在和輝月陣營的戰鬥中佔據一定的優勢。


  雖然她的觀念里有著明顯的偏見,但是陸五卻聽得很有興趣。畢竟這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了解兩個陣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琥珀也是有著立場上的偏見的,只不過畢竟先入為主。


  在朱華的觀念里,冥月陣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淘汰機制。按照地球的說法,這就叫做「能者上,庸者站,差者下」。當然了,地球上的「差者下」最多只不過是免職,對冥月陣營來說,卻遠不止是免職。無能者就不應該存在。


  在琥珀嘴裡,這是冥月術士們殘酷無情,邪惡卑劣的一個證據。在朱華嘴裡,這是新陳代謝,讓有才能的人上位的有效措施。其中雖然有一些死傷,但是這也是難以避免的不是嗎?

  輝月術士看不起冥月術士的邪惡殘忍,狡詐謊言,冥月術士也看不起輝月術士的平庸遲鈍,虛偽無能。


  如果琥珀在這裡,估計會直接變成一場電視辯論大賽——兩個有著完全不同立場和邏輯的人對於同一件事情爭辯個不休。當然更有可能說上三句話之後就由動口進化為動手。


  說著說著,兩個人之前那種尷尬和微妙的氣氛也慢慢的消失了。


  陸五開始講述大學年代的一些事情。這些東西,對於嚴格來說來到地球並不特別久的朱華來說是很稀罕的事情。她的學院生活里,在短暫的課本學習之外,還有大量和戰鬥、魔力以及其他方面的訓練(這一點和地球正好相反,地球是文化學習為主)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競爭。特別要說明的是,直到現在,朱華還慶幸不已。因為如果在她還在學習中的時候,「吞噬」就流傳開來的話,那麼她覺得自己能夠順利的畢業的可能性起碼要降低一半。


  但是陸五的故事完全不一樣。就算同學之間的偶然衝突之類,歸根結底不涉及生死存亡,不涉及那種真正意義上(以冥月術士的標準而言)的惡意。就算是任健把爛水果做成水果拼盤拿出來賣的這種事情,也只是為了賺錢而不是為了下毒。要是真的有人因為食物中毒而死,任健自己心裡也過不去。地球上的淘汰法則,對冥月術士來說,溫柔得簡直達到了淡而無味的程度。如果朱華是強者的話,大概也會這麼想的。


  但是很可惜,她是弱者。沒人會喜歡被別人踩在腳底下,被侮辱和被打擊的生活。如果不能成為勝利者的話,那理所當然不想要參賽。也許因為這個緣故,她聽得倒是很有興趣。


  不過陸五的大學故事很快說完了,大學里發生的那些印象深刻的事情說多也多,但是說少也少。至少不夠你說上好幾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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