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祝你幸福
魏琴臉上的笑容一個破裂,上了眼妝的眼睛中迸發著刺骨的恨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和我碰杯。
我仰頭一飲而盡。
「冷冷,跟我去那邊。」魏琴拉著一臉不樂意的史冷走了過去。
我低哼了一聲,放下了杯子,冷眼看著旁邊某個眼觀鼻鼻觀心的男人。
顧小竹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動怒。
我壓低了聲音道:「怎麼辦?苗師兄還沒有恢復……」
「還是等,魏琴的目的就是跟他在一起,如今結婚了,應該也不會對你再動手了。」林秉眉心緊蹙,語氣低沉,他冷冷的道:「實在不行跟魏琴交涉一番。」
「還交涉。」我怎麼可能不懂林秉的意思,當即就嘲諷的道:「不就是想用美男計嗎?」
林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不敢看我,他說這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這樣做的。
雖然我心裡頭很不舒服,但也清楚他說的是事實。
魏琴要真的鐵了心的害我,恐怕我們也只能從史冷這裡入手切入了。
婚禮後面我也沒有什麼心思再看下去,中途就離開了。
顧小竹下午還要處理案子,自然不會再留下來,匆匆忙忙的換了衣服就離開了。
我和林秉並排而坐,電視里放的是什麼也不清楚,根本無暇去看那些放鬆。
這一下午,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去的。
由於昨天晚上近乎熬了個通宵,天色微微暗下來的時候我就吃了頓飯,然後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迷迷瞪瞪的說著喂,對方熟悉的聲音嚇得我從床上蹦了起來。
「苗……苗師兄……」
「是我,皖白,有空見一面嗎?」
我心頭一跳,難道苗師兄已經恢復了?
可新婚之夜已經過去,現在才恢復也晚了啊!
「好……幾點?」
「中午十二點,西華大飯店,我們邊吃邊說。」
「嗯。」
掛了電話之後,我還是有些心神不寧的。
這該不會是魏琴的陰謀吧?
神婆不是說了,魏琴下的降頭可以控制人的神志,讓他們去做一些事情。
該不會……苗華暉是被控制的吧?
就在這個時候,林秉從外面走了進來,伸手使勁揉亂我的頭髮,淡淡的道:「想什麼呢?」
「剛剛苗師兄給我打電話了。」
林秉的手一頓,優雅的在我身邊坐下,「然後呢?」
「說要見我……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心裡頭慌的很。」
「嗯。」
臨近中午,我和林秉收拾了一下東西,背上包就開車朝著西華大飯店駛去。
剛走進飯店,就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背著光坐在那裡。
春天暖洋洋的光打在他的身上,覆蓋上一層朦朧的美感與溫柔。
我和林秉對視了一眼,手挽著手走了過去。
「苗師兄?」我試探性的問著。
苗華暉轉過頭來,溫潤的眸光在觸及我們二人相連的手時頓了一下,旋即微笑道:「坐吧。」
我一臉糾結的坐了下來。
「咳咳……那什麼,點菜吧。」
我定定的看著苗華暉,將菜單甩給身邊的男人。
苗華暉被我看的有些彆扭,然後摸了摸臉,疑惑的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額……沒有。」
我有些猶豫,怎麼才能判斷他到底清醒沒,總不能直接扒開他的眼皮看眼白吧……那樣實在是太失禮了。
菜陸陸續續的上了四五道,我的筷子才夾出去,就聽見他說:「皖白,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很抱歉。」
我筷子一抖,辣子雞塊直接從中間掉了回去,聲音波動更為劇烈,幾乎是一波三折的調:「你……這話什麼意思?」
苗華暉淺笑著看著我,笑容如同太陽一樣溫暖陽光,像是一汪清泉一樣溫和,他說:「我已經恢復正常了。」
「……」
我驚詫的張大了嘴巴。
林秉倒是比我鎮定的多,他夾起了剛才我掉的那塊辣子雞塊,然後放入口中咀嚼著,似乎是吃的好吃了,又夾了一塊放我盤子里。
我聲音僵硬:「你……是什麼時候恢復的?」
「昨天婚禮上。」
苗華暉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本以為他清醒後會立刻離開婚禮的!
怎麼會這樣……
苗華暉的臉上帶著滿滿的苦笑,他說:「魏琴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點,只是沒有想到她會降頭術……」
我眉心一擰,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答案:「所以你現在知道了,打算怎麼做?」
苗華暉沒有回答我的話,他問:「皖白,你是不是也中了降頭?」
我點了點頭,「是,還有小竹也……」
他的眸中掠過一絲歉意,然後愧疚的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我們目前還沒有什麼事,不過苗師兄,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苗華暉深吸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他說他在清醒的那一刻,其實是想悔婚的。
但看著魏琴那副幸福的模樣,以及她對他下降頭的最初原因,他就不忍心撕開這一層窗戶紙。
他想,不如就這樣,湊合著過吧。
「我對魏琴……雖然沒有那麼多的感情,但是如果不娶她,總歸還會娶別人,所以是誰都無所謂的……而且如果我跟她在一起,能救了你跟小竹,也是不錯的。」
苗華暉不傻,既然魏琴能對他捨得下手,那自然會對我也下手,而這,也是他沒有拆穿魏琴婚禮的原因之一。
聽完他的話,我感到十分愧疚。
儘管我一直抱著這個念頭想救好苗華暉,可當他真的說出我想聽的話時,卻帶著無盡的悲涼。
就好像……我強迫了他什麼似得。
苗華暉喜歡了我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
只是對於這段感情,我無法回應,也不能回應。
只希望,他能在今後的日子裡過的好點。
我僵硬的扯開了嘴角,音調都乾巴巴的十分難聽:「苗師兄……其實也不用……」
「皖白。」他打斷了我的話,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我跟她已經行了夫妻之禮,總該是要對她負責任的。」
我所有的話都憋在了嗓子裡頭,最後只說了一句話:「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