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沒有了他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我劇烈的咳嗽著,幾乎要把肺給咳出來,喉管被堵塞的感覺讓我十分痛苦和難受。
我狠狠抓著胸口的衣服,大口的呼吸,像是溺水的人。
「你沒事吧?」莫天碩輕撫著我的後背,擔憂的問著,「你還在為他痛苦?他……」
「別說了。」我獃獃的低喃,連最基本的面部表情都快坐不出來。
我靜靜的坐在床邊上,看著還在呼呼大睡的孩子,艱難的從嗓子里擠出幾個字:「以後別再跟我提他。」
我……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
因為那會讓我痛心,難受。
生不如死。
姚雪在門外探頭探腦的不敢進來,莫天碩對著她揮了揮手,她急忙跑了進來抱住我的大腿,撒嬌道:「姐姐你別難過了,有我跟莫哥哥陪你呢。」
我不動聲色的抹去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語氣的溫度怎麼都高不上來,「我很感激他救我,但也只是感激。」
姚雪眨巴兩下眼睛,疑惑的道:「我聽莫哥哥說林哥哥是冥王的兒子,那是不是冥王可以救他呢?」
莫天碩臉上一僵,表情有些怪異。
我沒有想太多,只是疲憊的垂下了睫毛,「他靈魂都被打散了,應該不可能了……」
「姐姐……」姚雪看著我難過的模樣,也是嘆了一口氣,「如果能夠死而復生就好了。」
莫天碩的喉結動了動,急忙道:「你去看看給你姐姐熬的粥好了沒有?」
「嗯嗯。」
我伸手拉住了姚雪,「不用了,我不想吃。」
「皖白。」莫天碩語重心長的勸我:「好歹吃點,不然的話對身體不好,你都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說到這裡,他臉上一紅,伸手指了指我胸前,「營養不夠下不來奶,你讓孩子吃什麼?」
「拿飯吧。」
姚雪欣喜的恩了一聲,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因為胃裡長時間沒有吃東西,我只是喝了一點粥就覺得噁心的不行。
可一想到我和林秉的孩子,也不得不勉強吃下許多。
「孩子還沒有起名字,要不要給他起一個?」莫天碩面帶微笑的看著孩子,細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著,眼角眉梢都嗜著暖意。
我愣愣的看著他,如果林秉還在的話,肯定比他還開心吧。
他……連孩子的面都沒有見到。
「就叫……林念吧。」我低聲細語。
林念,對林秉的懷念。
莫天碩唇角的笑容驀然一僵,旋即拍了拍林念的小臉蛋,「小寶貝你有名字了哦,叫林念,小念。」
我再不想看下去,找了個借口起身出去。
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在墓地之下,也是上次莫天碩把我囚禁起來的地方。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到了出口,我費勁巴拉的從地底下出來。
手才剛伸出去,就聽見一道刺耳的尖叫聲,緊接著就是慌亂的逃竄。
我無語的抽動了一下唇角,上來透了透氣。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周圍根本沒有人。
我獃獃的坐在一旁的墓碑上,沒有在意自己的這個動作會不會引來孤魂野鬼的不滿。
過了一會,我走到一個空曠的地方,伸手挖開地上的泥土,然後朝著面前落去。
我一直挖一直挖,連手出血了都沒有發現。
直到指尖一陣刺痛,我拿起來一看,卻發現指甲蓋都沒了一小塊,還在流著血。
我不管不顧的繼續堆著土,直到形成了一個小土坡,才停了下來,從旁邊撿起一枝樹枝插上。
「林秉……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子……你安安心心的去吧。」我鼻尖一酸,眼淚瞬間在眸中凝聚成型。
忽然一陣狂風四起,吹的我髮絲飛揚,似乎是在應和我的話似得。
我周身的溫度瞬間冰冷下來,冰冷的溫度從腳跟直往上竄。
「嘿嘿嘿,好可口的小丫頭。」
我緩緩起身,淡淡的回眸,面前的是一個有著長舌頭,披頭散髮的噁心男鬼。
他的舌頭幾乎垂到了腰間,上面還帶著噁心的口水,滴答滴答的朝下流淌。
那油頭更是讓人看了反胃,眼珠子凸出來,臉上的肉全部凹陷進去,顯得格外恐怖。
我沒有絲毫恐懼,就那樣神色冰冷的看著他。
男鬼似乎被我這淡定的反應給氣到了,甩著那長長的舌頭就朝著我衝來。
「臭丫頭!看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
其實我可以躲開,但是我不想躲。
我眼睜睜的瞧著他衝到了我的面前,噁心的舌頭已經要舔舐到我的臉上。
忽然,一道藍色的光芒襲過,直接把他的舌頭割成了兩半。
那噁心的粘液瞬間濺了我一臉,味道頗為刺鼻,聞了就一陣作嘔。
男鬼捂著自己的嘴巴嚎嚎大叫,又被光束擊中,劃出了五六米才化作飛灰。
我不可置信的回眸,在瞧見來者的時候,眸中的希翳之色在頃刻間熄滅。
莫天碩緩步走來,瑰色的袍子優雅而矜貴的擺動著。
他伸手叩住了我的下顎骨,拿著手帕輕輕擦拭著我的臉。
「怎麼,瞧見不是林秉,很失望?」
我倔強的把唇線一珉,一語不發的看著他。
那一刻,我竟然真的可笑的以為會是林秉。
莫天碩眸中的神色愈發幽暗,隱隱有著溫怒形成,像是凝聚而成的暴風。
「蘇皖白你是傻B嗎!如果我不救你,你是不是就任由他吃掉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倔強的道:「是。」
「你能不能不要我這麼一遍一遍的提醒你!他已經死了!林秉已經死了!」
啪!
我毫不猶豫的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渾身戰慄到呼吸不上來。
牙關被咬的酸痛,嘴唇上頓時傳來血腥的味道。
「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我。」
莫天碩氣憤的看著我,冷冷的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為他傷心?你和林秉不過才認識一個多月而已,若說你對他動了真情,我莫天碩還真是不信!」
「你不懂。」我艱難的扯開了唇角,「我沒有愛他愛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更不是沒了他就活不下去。只是,如果沒有了他,那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