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鱗片，星星

  「你……呃！」那個時候，千言萬語，萬般感慨到心頭，卻被付墨蚺又定住！並且他背對我，還騙我說，「好吧，愛你是假的，想佔有你才是真的，你說的沒錯，我是不懂愛，我也不需要懂，在這個世界上，只要天規逆行，從今以後就沒有人，沒有任何可以約束的了我，莫說是一個唐熹微，兩個，三個，都不是問題。唐白簡，我其實……是個很卑鄙下流而又不擇手段的黑蛇。」


  說到這裡以後，他沉默了兩三秒，才踱步往外走。


  那一步一步，很緩慢，很沉重。


  而我眼淚不受控制的冒出來，流出來，痛他還在騙我——


  「要對付付墨蚺容易，咱們只要在他陣法啟動的那天殺他，可殺他以後，還會有第二個付墨蚺，甚至第三個！所以你明白么，最主要的，是他背後的人，他被更強大的人操控著，而那籌碼……就是你！」


  想著蘇修眠的話，我的心好像成了那一日，被刺穿的付墨蚺，穿心之痛，好像疼到了全身的骨子裡，連那日生付不悔我都沒這麼痛苦過，因為……我知道，他現在故意騙我，讓我覺得他噁心，卑鄙，無恥，甚至下流，他……又得多疼！

  說不出話，任由，也只能任由著他走出去。


  到他消失不見，我心急，心痛，眼淚簌簌的掉，卻還是無可奈何，只是我現在不信付墨蚺的話，又能怎樣？他走了，今天肯定是個大日子，他又不打算帶我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覺得心裡很不安，也很緊張，我怕……怕他會死。


  而這時候，心裡……蘇修眠還沒走。


  低低說了句「你先別哭」，那沉穩，冷酷一如昨，然後我起初哽咽手「你說不哭不哭」隨後忽然意識到什麼，真就不哭，「蘇修眠，你幫幫我……不，你幫幫他！我總覺得他……」


  「我都聽到了。」蘇修眠的聲音有些深沉，而後在我又喊他名字時，才低低又道：「其實，以你的修為，破解這種禁錮很簡單，但我只怕——」


  「沒有什麼怕的，你告訴我，我必須，立刻，馬上去找他！我要阻止他做傻事，我要……跟他一起面對。」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說出跟他一起面對時，我的眼淚又出來，因為……我好像從沒有跟他一起面對過任何，我總是不信任，或者在拖後腿，亦或者不信任加拖後腿！我才真是個……噁心的女友，媳婦！

  「沒有，你已經做了很多了，咒語你記好了，但是外面一定會有不少的人在把手，解咒……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我過去幫你。」蘇修眠說的時候，我顧不得說謝謝，只是連連的嗯著，催促他：「你說！你說一句我重複一句！」


  他開始了，我也開始，一字不落，迅速重複，然後在他說著半小時后能解開后，我第一次開始……認真的數數，從小學到現在都沒有那麼認真過，只是數著數著，腦子裡又記起來自己當初跟付墨蚺數數，數的是我們的見面次數。


  雖然那天是我表白的日子，可是，那是多麼哀傷，又糟糕透頂的表白啊！


  １７９６，１７９７，１７９８，１８００！

  點兒到時，我感覺身上忽然一輕，那一刻，立刻坐起來，隨意的拿了一件紅袍裹在身上，我就快速的跳下床朝著外面跑，我才不管外面是誰——


  天王老子也別想阻攔我去找我的丈夫！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又哭了。


  一邊跑一邊哭，顧不得擦淚，飛快的往前跑，感覺心臟像是鼓，被一個叫做宿命的鎚子飛快的敲打……敲打！然而前半輩子，我被這宿命安排夠了，這一次——


  老子不信命，只信自己，信……付墨蚺的愛。


  然而往外跑的時候，聽到一聲聲慘叫，那聲音很大，而其中還夾雜著一聲聲奇怪的吟嘯，很像是那日付墨蚺發出的蛇吟，但是又不全是，正疑惑，也心慌，可腳步卻沒有停下，而倏地，心裡又傳來了蘇修眠的聲音——


  「智障，出來！外面……已經沒東西可以阻攔你了，嗯！」


  蘇修眠的聲音再度在心中響起時，有些喘息，最後還有一聲悶哼，很明顯，加上我曾經聽過，心跳一遲鈍，「你受傷了？」


  「小事，快出來，我就不進去了。你應該……能看到地上的鱗片，一路走過來吧，我在盡頭等你。」


  他說的時候，好像掐斷了電話一般，我能感覺到心裡咯噔的一下，也許是因為我已經看到了，我才心裡咯噔的一緊——


  觸目下，滿地白鱗。


  還是那種掛有鎏金色反光的白鱗片，金卻帶著銀光，感覺好像比之前大了一些，而這鱗片，依舊是染血，亦或者！浸泡在血里！

  早在跑來的時候，我就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可是我以為那是處女血亦或者什麼其他，但現在……我隱約覺得那是蘇修眠的。


  那一刻腳步忽然不忍踩上去，因為……那一整條路，零零散散的全是血鱗片，這樣血染成的路——


  「智障，你是在心疼我落下的鱗片？嗤，落下的就是垃圾，趕緊走吧，你……還要救付三水。」


  最後一句話，他遲疑了，而我不知怎的，就覺得被戳了心窩子。


  尤其腦子裡想到他失去命魂那時候，他說的那些話，還有後來——以及現在。


  就像是對付墨蚺的忽然諒解和理解，我忽然覺得，這種嘴上說著惡言惡語的，不見得就是真壞，也許……還是真愛，當然，這只是少數，並且，剛好讓我遇到。


  咬住下唇，我深吸一口氣，踩上了那條血鱗之路的時候，不管蘇修眠如何，只與心道：「你錯了，這些不是垃圾，這些……比天上的星星還好看，我現在沒時間，如果有時間，我會一片一片撿起來，待到以後，如若能活，我會和付墨蚺，一起償還你。」


  心裡，好半天沒有回聲一直到我快跑到盡頭，才聽到蘇修眠一聲哼：「我這人只喜歡以牙還牙，你讓他把鱗片扒下來等量的給我換上就行。」


  我腳步一頓，差點摔著，然後破涕為笑，再然後——


  「好！答應你！我看見你的蛇尾了……」


  當我說看到那大蛇尾的時候，心裡蘇修眠又哼了一聲，罵了句「智障」，下一秒，那蛇尾忽然一甩，似乎沖向高空？我這微微一怔，快步的追跑到那洞口，然後，再度愣住——


  「智障，看清楚，我已是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