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心之，所向
在惡水鎮上，有三條河，交織，交錯，而那每條河上又有三座橋和河邊數個小涼亭。我因為身份特殊，小時候無人相約，長大了棺材忙翻，此番跟無名氏走到涼亭里才發現，這竟是我第一次來。
來看——
付墨蚺和唐熹微傀儡，穿著情侶裝在涼亭里……喝茶，賞河？
那一刻，不管無名氏的拉扯，我也沒多客氣的坐下來。
一亭子，四板凳，他們面對面的，我正好坐在他們中間，這一捋頭髮，想著之前琪姐教我的相親手段，當然我沒用過。
琪姐說過，女人撩著頭髮的動作特別嫵媚，最好撩完了，再手順帶支著下巴，也別真支，不然腮幫一堆堆的肉也不好看，要輕輕扶著臉頰，然後側頭45度的看著……
當然不是唐熹微，而是付墨蚺！
順帶，再緩緩的眨個眼，「小蚺蚺，你怎麼到這裡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永遠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琪姐馭夫有道，我從前沒有感覺，可今天卻全部都用上了，說話間，雖然心在滴血，可是我的心不早已經這樣了嘛？我的心早就被這一樁樁一件件事鬧騰的痛的千瘡百孔，爛肉一堆，也不怕再多戳幾刀。並且，再痛，也痛不過當初追悔莫及，都找不到付墨蚺呀！
憑啥，老子好不容易感化的心，要去愛熹微。
不行，這絕對不行，我要把他搶回來，不管付墨蚺的選擇到底是什麼。
我說的時候，付墨蚺早怔住，或者說，他看我的瞬間，眸色就怔住，那裡面，起初有些熟悉的冷漠，隨後是慌張失措，糾結掙扎，特別複雜的眼神里，還有我熟悉的深情。
我這見狀，又抬手，直接摸了摸他的手背，「說說，小蚺蚺，這傀儡，怎麼回事啊？」
我盡量溫柔，一面在心裡安撫著自己心痛的麻木就沒感覺了，一面對付墨蚺笑，外帶拋媚眼……也得虧了我從商，不是一天兩天的演戲，不然還真是不適應。
付墨蚺竟沒縮回手，就那麼看著我，好半天移不開視線，我這心跳也鼓動如雷，竟然如同那初開情竇的少女，手指尖都有些發顫的時候，還想往後縮，卻是——
「啪！」
他把我手抓著，而這時候那個木偶，在付墨蚺前頭，開了口——
「這位道姑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還請你放開我相……」
「啪！」
「沒跟你說話！閉嘴！」
不等她說完話，我就直接一劍狠狠拍在桌子上，然後，看都沒看她的盯著我這手，還有付墨蚺的手。
他抓著我的手，是什麼意思？他什麼意思！
我心裡重複的時候，望著付墨蚺，本來還想繼續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溫柔，可是實在是沒忍住，直接又反手把他抓著，道——
「付墨蚺你聽好了，如果你膽敢拋棄我，我這次傷了心，絕不會再回頭！絕不！」
我說完，付墨蚺還在看我，也是那眼神給我的勇氣，讓我覺得他對我是有情義的。
而果真真的，他的手指在我的手掌心，摩挲了兩下，「不會的。」
他說話的那瞬間我的心就狠狠縮了一縮，那瞬間，看著他，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無名氏，接著還覺得不行，又啪的一下打在付墨蚺的手上，我的手，很疼，他應該也是。
「放心這不是做夢，不過……」付墨蚺說到這裡的時候，手沒從我手下拿走，但是看向了那唐熹微木偶，嘆口氣，「不過，我有必須跟她在一起的理由，怎麼辦？」
我這猛然起來，一把甩開他的手，感覺自己好像被耍了，當下更是惱怒這，直接就長劍指著他，然後，又指著那木偶，「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就……」
殺了你們，我說不出口，因為我不是要這麼來的！
我本來想好好詢問的啊！
而付墨蚺接下來的話還有那木偶的一動作，讓我直接懵了，甚至是劍都落下來。
這邊兒付墨蚺說，「我想他們已經都跟你說了，這個是你的九世輪迴靈骨拼湊而成，聚滿了你的靈氣，而靈氣不如她的話……你，才是傀儡。」
說道這裡，我就看那傀儡的手一松，我這也跟著手一松，劍，真的掉落！
「現在只是初級，再以後，她會吸收越來越多的靈氣，等到九轉陣啟動那日，基本上算是……熹微復活。」從付墨蚺口中再聽了一遍真相，我這渾身都發抖，「所以呢！你……」
付墨蚺不等我說完，接下去，皺緊眉頭，眸色里也是痛苦：「所以，我昨夜想著，我只有和她在一起，才能保全你……」
「撲通！」那一刻，我直接就跌坐在位置上，而那木偶也沒說話，不知道是誰的聲音，蠻耳熟的在背後響起：「原來是這樣！我還說昨夜那黑氣怎麼這麼輕易地就走了，現在看這九轉靈骨傀儡才知，他是有了更高的把握……」
付墨蚺頷首，說著我身後人的名字我才又被拉回神：「是的，無名氏，你說的對，但這些我昨夜就想明白了，當時就決定——
不能僅僅是你變成她的傀儡；我也去變成黑氣的傀儡吧！
這樣，無論怎樣，我都能陪你了……」
我這時候回過神了，看向付墨蚺，又看向無名氏，無名氏不知何時坐在我的對面：「照這麼說，根本不是你想復活，而是黑氣想復活，那麼現在……怎麼辦？」
我也想知道，現在怎麼辦？付墨蚺說的我有些似懂非懂，但是我明白他又是為了我！
為了我……跟別的女人……不，跟一個傀儡在一起！
那一刻，我真的感覺好迷茫，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竟被付墨蚺直接抓住我的手，拉扯到他面前，霸道的口氣，有些熟悉：「怎麼辦？我的女人，當然我來保護，付三水，或許我這顆感化的心可能會在朝夕相處中，愛上熹微，但是，能讓本心，心甘情願被挖出來的，只有你唐白簡一人，至於你……」
說的一瞬間，那桌上的長劍出鞘，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竟然直接刺穿了對面唐熹微傀儡的……眉心！
「我與你並不熟悉，你可以滾了，回去告訴你那主子，他逼急了，老子要他的命。」
這一刻的付墨蚺，聲音表情都不似我熟悉的付墨蚺，他……難道是付黑心？
那一瞬間，我的眼睛，腦子都轉不過來了，完全不知道這到底什麼跟什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是吃驚的睜大眼，看著木偶唐熹微面無表情的把那劍一點點從腦門裡拔出來……
「好。好樣的。」
木偶再開口，聲音跟我也一般，不過，她拔完劍就消失了。
而直到她消失的那一瞬間，我才回神，回神卻還不知道發生什麼！看得出，無名氏也呆了，而付墨蚺這時候，忽然把我抱著，聲音寒漠冷酷中又帶著一絲絲霸道——
「聽到本心所向沒？」
他說完，我還怔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時，見他眉頭一皺，下一秒，感覺到付墨蚺的身體一僵，然後又柔軟下來，接著我整個人都被付墨蚺抱在懷裡——
「簡簡，我的好媳婦……難受了吧？」
直到聽到付墨蚺熟悉的聲音，我這終於回神了，然後那憋了好久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你……你……」
我說著，他似乎知道我沒繞過來的給我解釋：「那顆心幫了我們。」說完，似乎覺得我還沒聽懂的，又重複一次，溫柔柔的重複——
「或許我這顆感化的心可能會在朝夕相處中，愛上熹微，但是，能讓那顆心心甘情願被挖出來的，只有你唐白簡一人……」
他說的時候，我也才確定了方才就是那顆心過來！
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這麼護著我，也這時候回過神來，一拳拳的砸他胸口——
「我當然難受嗎！我吃了那麼多苦，廢了老么大的勁兒才終於把你弄成今天這樣，可是……可是昨天鹿白一說夜裡發生的事情，我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是我感化的你，可是我卻渡了你去愛別人！還是我的前世，我……我的初戀，我的初吻初抱初所有早在見你的第一面就全部消失，可如今，我好不容易才跟你真正好上，你卻坐擁著真正的初戀，笑靨如花，眸光春水的不對我……唔。」
唇直接就被他銜住，隨後也沒深入，就去臉側一點點的擦去淚，「暫時沒事了……沒事了……我補償你，嗯？」
他嗯的時候，咬著我的唇，那眼光灼灼，我則心跳一頓腦海里第一時間想的是肉償，也忘了旁邊還有無名氏，直接說出來：「那要肉償！」
「好。」他滿口答應，而我旁側咳咳咳的聲音里，我才意識到旁邊還有無名氏！
無名氏到底是旁觀者，雖然清清嗓子，但是依舊道破了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問題：「若是你說的靈氣不足，白撿變成傀儡問題，只怕白撿還是要成為你的軟肋，即便你的心厲害，他用你心愛的女人，你的心……也會不穩吧？」
「這正是我昨夜離開的原因，我的心畢竟才剛感化，我怕他會被蠱惑，好在……他對唐熹微居然沒有執念，倒是……很喜歡簡簡。」
付墨蚺說完，我這又記起來那段心之所向，真沒想到那顆黑心腸居然對我那麼好，不由得看著他的心窩子，戳了戳：「嘿！你好啊……小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