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惡魔沈御臣
眼前的潘一草竟呈大字型、平躺著被訂在客廳地毯上。
看得見,有幾道紅繩分別圈著他的手腕腳腕,將他牢牢定在那地毯。
細細的紅繩看上去十分纖弱,堪比頭髮絲一樣好似一扯就斷,卻實際上,潘一草應該是掙扎了好久,因為他的手腕在流血,被紅線割的不斷從細細的、又深深的傷口往外冒,只是,這邊冒,那邊兒他的皮肉自行復原,於是那皮肉在他不斷的掙紮下,割破復原、復原割破……
反反覆復中,紅繩早就長在肉里,而這樣一來就更斷不了,只能在他不斷的掙紮下,反覆折磨、酷刑一般割裂皮肉,狼狽不堪!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迅速的爬起來,我說完后在他兇狠帶怒的眼神里才記起來一件事,一件我不願回想和面對的事——
我曾殺過人。
殺了潘一草的母親狐女還有司機。
記得那一天,我們本來是要去殺狐,因為潘一草說狐殺死了他的母親,卻誰知道,劇情忽然急轉,潘一草的母親居然就是狐狸!也是那時候……我被鬼氣控制、險些殺死了所有人!
而眼前的潘一草顯然的來者不善。
雖然他嘴巴里塞著布條還是什麼東西說不出話,可是那一雙怒瞪著我的充血大眼睛,那猙獰無比的橫眉冷豎,讓我隱隱的感覺出——
他十有八九是來報仇。
思及此處,我腳步頓住,扭頭看向沈御臣:「師父,怎麼回事?」
我說的時候,其實心裡還是想替潘一草求情的,因為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害死了他的母親,想放了他,可是……我又沒那個能力。
沈御臣淡漠掃我一眼,直接道破我的猜測——
「在門前就看見他在門后埋伏,準備要殺你。」
沈御臣冷漠說完后,我猶是早做好準備,心臟也是很沉重,只是腦海里伴隨沈御臣的話不由得劃過他方才看門上洞口的一幕,原來那時候,他看的不是被我打破的洞,而是洞里的潘一草!
「唔!唔嗯!」
地上,潘一草掙扎的越發厲害了,他那張絕美的狐狸臉,即便是掙扎、狼狽依舊好看,只是,我已沒欣賞觀摩的勇氣,我只是想救他。
「他要報仇也是對的、因為說到底那件事是我的錯,師父,能不能……」我好聲好氣的說著,卻沒想到的是,沈御臣忽然發出極陌生我從未聽過的譏笑、「呵?錯?」
微一挑眉,下一秒,沈御臣面容忽而冷肅——
「聽好了,我的蠢徒弟,這世界上從沒有對錯,只有成敗,生死。」
我聽得一愣,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並且下一秒鐘,預感成真——
「去,殺了他,以後你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當沈御臣這麼說時,我臉色刷的白了,更是一個沒忍住的吼出來,「怎麼可能!沈……師父,我……唔!」
忽然間,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定住,而下一秒我只見他手中的長鞭彷彿是尖銳的長刺一般、直接刺穿了潘一草的心臟——
「不!」
那一刻,我被定住,喊不出,可是真的沒想到沈御臣他會這樣!
不!他不是沈御臣!他現在就是一個惡魔!
惡魔刺穿潘一草的心臟后,那長鞭就收回來,修羅般的面上沒有任何錶情,而那邊兒——
「呃!呃……」
嘶啞的呻吟聲從潘一草那邊兒傳過來,他還沒死!
對,我記得他說過的,他有復原的能力,不會死,可是……
「哦?還活著?」
惡魔再次說的時候,我的心臟又猛然揪緊,並且因為不能動,我揪緊了、難過了,也只能是眼睛死死的盯著沈御臣,什麼也做不了!
「哼。」一聲冷哼,從惡魔口中傳出,他掐了掐食指算了算,然後冷笑:「你倒是好命,人和妖生出來的東西,本該六道不容,你父母卻都是大善之類,只不過……你的好命在遇到沈御臣后,就為止了。」
惡魔說完,那掐算卜卦的手又再抬起,而後再度打下去——
「砰!!!」
在那震耳欲聾的巨響里,我先是看見一道黑金色的光罩籠罩住我們,隨後,又一道極為耀眼,混雜著數色的光芒朝著潘一草打了過去——
不!
光線刺眼,我卻沒有閉上眼,在刺痛的光芒里,眼淚奪眶而出的同時,身上的禁錮消失,直接跌坐在地上,而潘一草……不見了。
是生、是死,我不想也不敢去問,我只是看著沈御臣,在巨響后的陣陣耳鳴里,猩紅了眼睛含著淚的看那惡魔、那披著沈御臣外衣的惡魔——
「你根本不是沈御臣,我不管你到底是誰,又是被什麼控制,可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而你有什麼怒火和怨氣,你沖我來!我受夠你了——啊!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我說這話的時候,真心不打算再耗下去了。
因為他今天能殺死林風眠潘一草,明天也許就是傅斯年!與其一直唯唯諾諾的等死,不如來個痛快的魚死網破,大不了死了就變成鬼王妃、鬼桃爺,或者……灰飛煙滅,但那也總好過現在這樣!只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鞭子朝我揮打過來,那瞬間我就閉上眼,卻——
臆想中的痛苦沒有,反而他把我五花大綁的抓到了面前,然後……提小雞一樣的把我朝著樓上提溜!
「放我下來!你大爺的混蛋!王八蛋!死變態!老殭屍……」
做好了拚死的準備,我毫不留情的破口大罵,可是罵著罵著眼淚就掉下來,因為他是沈御臣啊……是我前世差一點要嫁的男人,是離開了我一萬次卻又一萬零壹次回來的男人,可是,他現在卻變成了這樣子!
「你從沈御臣身上出去好不好?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什麼想法,可是只要你能讓沈御臣回來,只要你能答應我不會再傷害我身邊的任何人,這兩點你答應我,我做什麼都願意,好不好?」
惡魔沒說話,只是在二樓的走廊里一步步的走,沒有腳步聲,我的哭聲就格外的鮮明刺耳,抽噎著又說了一句——
「真的,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能答應我,不管你是不是沈御臣,我都……」
我那時真的是沒轍了,想了想自己走的這小半輩子,是那麼多人犧牲的成果,那麼……別人可以犧牲,我也可以犧牲,然後換取傅斯年的命,換取我身邊人的命!卻是一萬個沒想到,他停在卧室門口道——
「聽清楚了,為師說最後一遍——
我還沒弱到能被心魔控制的地步。我始終是沈御臣,只不過,不再按照從前的活法罷了。」
他說完后,一腳踹開卧室的門,然後轉為橫抱著我,一步步走到床邊,將我放下!
背貼著床的一剎,我錯愕的看向沈御臣——
他……他帶我上床幹什麼!
漆黑及腰的長發忽然拂過前方和面頰,下一秒,我旁側傳來窸窣的被子聲,他竟然躺在了我旁側,而後,手背緩緩地拂向我的臉頰——
「另外,你答應什麼、不答應什麼,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我想要的……我會自己抓在手裡。」
說最後,他的手一轉,捧住我的臉頰,而後半坐著,單手支著上半身,一手解開身上的袍——
他……他他他……為什麼要脫衣服!
「想問為師為什麼脫衣服是么。」
沈御臣又一次道破我心裡所想時,笑了。
這一次,笑的比我之前見過的任何消融都要妖媚,漂亮,勾人心魄——
「當然是共赴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