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小氣鬼傅斯年
傅斯年走路是沒有聲音的,哪怕踉踉蹌蹌,也只是顯得他人有些醉意上頭,沒有狼狽之態,風流更多,而那一雙昔日深沉如海的眼,愈加迷離妖孽,加上聲音沙沙的撩人,差點就讓我心軟,他說——
「桃子,我不信你會背叛我……」
當傅斯年說著,並且快到我面前時,我獃獃的被沈御臣迅速拉走,才回過神,然後,心狠狠地一揪!
「桃子,清醒點。」
沈御臣淡漠的聲音像是一種魔力,讓我回過神,然後冷冷的看他:「你來幹什麼!」
傅斯年站在窗口,披著月華,目光哀傷,聲音依舊低沉:「我來……是想聽你說句話,一句就好……只要你解釋一句昨天的……是故意氣我,我就留下來。」
他一句話廢了好大力氣似得,讓我聯想到輪迴之夢裡他那可憐的自尊心,不由得惱上心頭:「我若不說呢?傅斯年!我不會慣著你,你走!我不需要你留下!走!」
想到前世種種,我狠下心說著,卻傅斯年像是忽然酒醒,屋內平白有一股陰風掃過去濃濃酒氣,而他眸色清冽些許,聲音亦是沉了好多,不再迷離——
「你是不是看過前世。」
我沒什麼好隱瞞,冷冷看他道:「是的,我已經知道從前世到今生,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利用我保護你的朱雀皇后,你利用我解開封印!傅斯年……我恨你。」
當我說出我恨你三個字時,心臟在那一刻狠狠地揪起,並且,當我想學著那狗血劇里拿出什麼信物來丟他,說帶著他的東西一起滾出我的世界時,卻到這一刻才驀然發現——
「我這裡也沒你什麼東西了,長笛已經還你,骨戒也丟了……你直接走吧!別逼著我對你出手!」
我那一刻,真是想狠狠的一個掌心雷轟過去!但是,我怕我跟沈御臣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不是說了么,他那笛子有很多魂了,應該很厲害。
卻是我說完后,傅斯年蹙眉道:「這一世,我沒有利用你,封印之事是因為……」他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什麼,欲言又止的看向沈御臣:「是你引誘她這麼想,對么。」
沈御臣沒說話,我卻聽不下去——
「你不必再指責任何人,沈御臣他什麼也沒有說,是我自己看得清楚明白,並且,有件事我也讓你清楚明白,那就是昨天晚上,的確是沈御臣做的換魂,他把我換成了狗,帶著紫霞的魂和我的身去演戲,可是!我告訴你這一點,不是為了解除誤會,而是我想你清楚、明白另一件橫在我們中間的鴻溝,它不是第三者、是信任,是桃子,是前世桃子為你流的血和淚!」
一口氣說道這裡,我有些累,深吸口氣的時候,聽傅斯年有些淡淡的問我,「所以呢,重點是什麼?」
他這時候看我的眼神已經完全清明,而我聞言,也確定他已經是完全醒酒了,
我也在這一番暢談之下,心中舒暢許多,起碼到頭來我沒有虧欠他,是他傅斯年虧欠了我,一次又一次!
「重點是如你所言我和前世的確大不相同,可你說的又非全對,因為正確來說,我們是完全相反!前世她愛你,今生我恨你;前世她傻傻付出;而今生的我……再也不願意再給你付出任何!所以——
希望你也看在前世我為你付出那麼多的份上,不要再糾纏我,因為我不可能原諒你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和背叛!
就這樣吧,我們都放手,彼此都自由……」
我一段一段的說著,想到什麼說什麼,卻是說道這裡,還沒說祝他跟朱皇后百年好合,傅斯年忽然笑了,「呵,自由……呵呵呵呵……」
我這一生,最討厭的事就是傅斯年這樣笑,笑的好像有莫大的心事和委屈難過,而每每看他這樣笑,我都會不由自主的心疼!假裝沒有那一絲心疼,我冷冰冰的看他,而他亦是抬起頭的眼光寒冷入骨的望我,「那就如你所言,給你自由,可是金桃,總有一天,你會發現,自由不是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你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我還沒有自由,所以不會再跟你糾纏,但是,在我離開之前,你必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傅斯年每每這麼一長串的話都會讓我無比的暖心和感動,可這一次卻讓我心情無比的複雜,更是不由自主的想著——
他和朱雀結婚是交易,是否也有苦衷?
但是結婚就是結婚了,他隱瞞也是真隱瞞,利用我也是真利用!
如此舉一反三,讓我立刻又壓下來對他的心疼和多想,並且仔細的思索他要說的是什麼問題,然後騰的一下想到了——
「愛過,但正因如此,有多愛我就有多恨!你不必問了,可以走了!」
我在機關工作后,狗血的言情情節看太多,誤以為他問的是有沒有愛過他,卻沒曾想,人家問的根本不是這個。
傅斯年忽然又笑,不再是剛才那種苦笑,而是淡淡笑望我道:「告訴我,你想要的自由,是什麼樣的。」
我這臉一紅,有點尷尬人家還沒出牌,我已經把底牌甩出去,可已經說了也沒辦法,只能清清嗓子,摸鼻子,然後深吸口氣,瞪他道——
「是功德、錢!」
這次,不僅僅是傅斯年,連帶一直沒說話的沈御臣也看我道:「什麼功德錢?」
我這一掐腰:「就像你說的,自由是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我的自由也差不多,並且,它等同於功德和錢——
功德多了,煞氣就可以抵擋百鬼,至於錢……煞氣功德這事兒又不能當飯吃!我當然需要很多錢,養很多小白臉!如果你要是願意給我離婚補償,我樂意至極。」
既已撕破臉,我不妨礙撕得更多,更貪點,就像是我說的那樣,我需要功德也需要錢,傅斯年那麼多古董,要是肯給我,我絕對樂意收的!
我是跟他過去不去,不是跟他給的錢過不去,反正錢又不跟他的姓,更何況,這是他欠我的!開封印這種事情相當於作法了吧?就當是他給錢好了!
當然了,他要是不給,我也沒辦法。
幾秒沉默,傅斯年又一聲輕笑,「呵。」他笑著看我一眼,然後在我伸出手的時候,又是那招呼不打的忽然消失,留下我和沈御臣在屋子裡,我這原地怔了半秒,罵了句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