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鳳臨天(四十九)
馬車悠悠晃晃,半路上阿四追了上來,他身上掛了刀傷,所幸並沒有什麼大礙。稍微包紮了一下,便一起上路。
晉王蕭鳳辰自從聶無雙命他協助查諸王謀逆的事以後,他才發現一直有一股神秘人事事搶在了他的前面,直到最近才發現秋水閣有了異動,而他們追殺的人卻正是自己千方百計要追查地那股似有非敵的神秘人。直到昨天夜裡,他才得以見到原來那股神秘人是蕭鳳青主僕兩人。
天已大亮,蕭鳳青起身睜開眼,晉王蕭鳳辰看到他那雙異於常人的琥珀色眼眸,不由結結實實一怔:「閣下……」
蕭鳳青冷冷看了他一眼:「在下是秦地人。」他生母是番邦舞姬,算起來他也是半個秦人。晉王蕭鳳辰聞言這才瞭然,但是還是忍不住疑惑:「秦人對應國人還是有些心結的。」
他記得幾年前睿王蕭鳳青率兵伐秦,可是一路屠戮過去,屍橫遍野,哀鴻千里。當時他在魯陽,面上雖對蕭鳳青的做法不贊同,但是心中深知,那秦人性烈,寧折不彎,若不是這種鐵血手段,恐怕也不能短時間攻克秦地。殺,說到底是為了日後應國能更好統治秦地。只能說蕭鳳青的手段,功過各一半吧。
蕭鳳青聞言,淡淡道:「為了利益,自然有共同的目的。難道晉王就因為在下不是應國人就懷疑我的誠意嗎?」
晉王被他不冷不熱的言語噎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心道,這人的脾氣還真的是古怪之極。
一行人向京城而去,熟悉的景色撲面而來,蕭鳳青越加沉默。晉王見他總是不摘下面巾,心中亦是覺得古怪。到了京城中,蕭鳳青下了馬車,對晉王道:「過兩日便是太子生辰,到時候我會找你。」
他說罷轉身要走,晉王看著他離開的身影,一時覺得十分眼熟,可是等再看的時候,他已經和著那阿四的僕人消失在京城熙熙往往的人潮之中。
真是個怪人。晉王蕭鳳辰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身邊的護衛上前,低聲問道:「王爺,不要派人跟著嗎?」
蕭鳳辰搖了搖頭:「最好不要,他既然都說了要在太子生辰那一日出現,那就一定會守諾言。要是貿然派人跟著恐怕會激怒他。到時候適得其反。」
護衛問道:「那要不要查一查他到底是什麼人?」
蕭鳳辰微微一皺眉,心中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湧上心頭,他慢慢地說道:「我怎麼覺得他像是一個故人。」
……
陰森的牢房中,木架上掛著一個血淋淋的人形。一旁穿著烏鴉一般顏色的內侍沉默地擺弄著刑具。已經一夜過去了輪番上了幾種大刑,但是卻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饒是審了多年的宮正司的老內侍都未見過有這麼硬氣的女子。
「嘩啦」一盆冰水潑上那血淋淋的人。燕秋渾身痛得一抽搐,從昏沉沉中清醒了過來。
「說吧,不然下一個刑恐怕你的小名就不保了。」內侍陰森森地開口,兩旁明滅的燭火將他蠟黃的臉映得猶如從地底而出的殭屍。
燕秋抬起濕淋淋的頭來,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她不明白,為什麼人折磨人就有這麼多的法子。也許……她就要熬不過了。
她牽了牽嘴角,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沒什麼好招供的……我沒有……沒有下毒……毒害皇後娘娘……」
「那麼說,你就是冤枉的了?」另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他走上前,一把揪住燕秋的頭髮,冷笑:「可是你的好姐妹說是你下毒的。她都能紅口白牙誣賴你,你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要保她?」
頭皮上的疼痛一陣一陣,燕秋勉強撐住腦中的一絲清明,乾裂的嘴唇一開一合,內侍靠近聽,只聽見她氣若遊絲的話:「她……她污衊我……是因為……她怕死……」
「她怕死?!那你就不怕死了?」內侍氣得笑了,刑訊那麼多年,還沒有見過這麼傻的女人。為了一個誣陷自己的人苦苦忍了那麼久的刑罰。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內侍舉起一把尖利的削骨刀,伸到她的面前,輕聲說道:「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嗎?就是你一輩子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走,不能動,只能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地腐爛,這才是生不如死,這一把刀,可以挑開你的手筋腳筋,讓你一輩子都只能在床上……」
鋒利的刀尖在她的面前揮舞,燕秋輕輕地笑,是的,她再不招供,再不說出寄秋與靜王有私,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可是為什麼還堅持了那麼久呢?是奢望寄秋良心發現,還是奢望老天給自己一個公道?!
還是記憶中,那個純真活潑的寄秋笑語晏晏拉著她的手:「燕秋姐姐,你比我大一歲,你要好好照顧我哦!」
是不是就這一句,她就再也跨不出那心頭的一道坎了嗎?
「說不說?」刑訊的內侍終於忍不住暴怒起來:「再不說,咱家就挑斷你手筋!」
刀尖逼近她單薄的手臂,燕秋慢慢閉上眼,死了吧,死了就好了,就不用這般痛苦地矛盾著……
*********************************************
據說今晚有月食……
大家看了木有?冰貌似沒看啊啊啊啊,不行,我去瞅一眼。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