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帝王簽
瞎眼的算命老頭嘟嘟噥噥地道:「做什麼這麼惡聲惡氣的,如果你不信這天命,就算砸了老夫的算命攤子還不是一樣!」
蕭鳳青犀利的眼刀飛過,但瞎眼的算命老頭毫無察覺,他摸索著拿起桌上的簽,只摸了一把,不由手一抖,簽文掉在了地上頓時斷成了兩截。他把沒有眼珠的眼窟窿瞪瞪看著地上斷成兩截的竹籤,雙唇顫抖。
「老頭,這是什麼簽?!快點解了!」蕭鳳青見他又一副失魂落魄,裝神弄鬼的樣子,不由喝道。
「不可能,不可能!……」瞎眼的算命老頭顫巍巍地在地上摸索,終於把斷的簽找到,他顫抖地摩挲半天,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竟然……還是帝王簽!」
「什麼帝王簽?」蕭鳳青眼中一沉,一把抓起他的領子:「為什麼有兩支帝王簽?」
「老夫……老夫也不知道啊。」算命老頭紅唇顫抖,他舉起斷了的簽,烏幽幽的眼窟盯著蕭鳳青:「但是你的帝王簽斷了,說明你……」
「說明什麼?」蕭鳳青手一緊,幾乎把他整個人提起。
「說明公子有帝運,沒有帝命!」瞎眼老頭終於吐出這一句話來。
蕭鳳青的手猛地一松,算命老頭頓時跌坐在地上。算命老頭臉色發白轉頭對著聶無雙的方向:「夫人,你們兩人命格相衝,不是一路人啊,千萬不要在一起!合則兩敗,分開也許還有一條活路可走,老夫言盡於此,唉,這一切都是天命啊!天命啊!」
「竟有兩支帝王簽……」他說完踉踉蹌蹌走了,連算命攤子都顧不上收拾。
蕭鳳青看著地上的斷了的簽,慢慢把它們撿起放在袖中。聶無雙見他面色沉鬱,上前嘆道:「無雙不相信什麼命格和天命。難道殿下也真的相信嗎?」
即使那瞎眼老頭瘋瘋癲癲,但是他所說的話就猶如一種詛咒,令人不由自主信服,可是……她透過面紗,看著蕭鳳青,忽地不願意相信算命老頭說的話。
驕傲如他,怎麼可能會沒有帝運呢?
「不,本王也不信。」蕭鳳青的臉色分外沉靜,他薄唇邊綴著冷笑,他看定聶無雙,妖媚的異色瞳中泛出異樣的神色:「從本王記事起,就從不相信這些東西。若是天命如此,我蕭鳳青也要逆天改命!」
「留著這些簽,不過是等到了那一天本王得到了天下之時,就當著這老頭的面毀去!」
「無雙,你會害怕這簽一語成讖嗎?」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眸。
面紗微動,聶無雙垂下眼眸,終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怕。」
她的前路已是絕境,如何又會害怕這無盡黑暗的未來?若是命中注定她孤獨終老,那她寧可跟著他一起覆滅,起碼地獄中,有他作伴,就當做是當初他救了她一命的報答吧。
蕭鳳青眼中一亮,不由哈哈一笑,把她擁在懷中:「無雙,我們不會死的,這天下,這江山,本王一一會為你奪來!」
聶無雙被他擁在懷中,看著漸漸被晚霞染紅的天邊,心中漸漸升起了濃得化不開的憂慮。
……
身下的船飄飄蕩蕩,聶無雙坐在船的甲板上看著那晨起煙波飄渺間,一動不動的俊挺身影,耳邊還在回蕩他說的「等著本王凱旋迴京!」。
「娘娘,進船艙歇著吧,起得太早了,補補眠吧。」楊直勸道。
聶無雙搖了搖頭,漸漸的,他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終於看不見了,她這才收回目光。
「回應京需要幾天?」聶無雙問道。
「這是逆流,恐怕要四五天的路程。不如來時那般容易了。」楊直回答道。
聶無雙點了點頭:「也罷。只希望在東林寺中還未發現本宮已經離開才好。」
楊直點頭道:「是啊,但願吧……」
兩人說完俱是沉默。河水悠悠,向著西北方向而去。
一路上,楊直花重金請了兩個身強力壯的艄公日夜不停划船,沿路上除了吃喝就不靠岸上,蕭鳳青又派了一位暗衛沿途護送一路上依然是滿目荒涼,流民匪寇四躥,聶無雙幾乎以為靈州城所見的太平簡直是夢中所見。
兩人在路上花了四天這才靠近東林寺邊。楊直找出之前藏的內侍與宮女服侍與聶無雙各自換了,趁著蒙蒙的清晨悄悄順著離去時的路回到了寺中。
到了「洗心閣」聶無雙只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被拆了一遍又裝上一般,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夏蘭與茗秋兩人連忙搬來熱水伺候她梳洗更衣,楊直亦是下去歇息不提。
正當聶無雙梳洗完,用過早膳,忽地閣門外有僧人叩門:「住持方丈想求見聶施主。」
聶無雙一驚,正在這時,夏蘭與茗秋「撲通」一聲,慚愧道:「娘娘,都是奴婢無能,住持方丈已經知道娘娘離寺了……」
她們說著把幾日前林公公如何來傳旨,如何要見聶無雙,住持方丈如何趕到,如何替聶無雙遮掩通通說了。
聶無雙聽了,忽地一笑:「無妨,既然住持方丈已經知道了,就不必瞞著他了。來人,打開閣門,迎接方丈禪師!」
夏蘭與茗秋連忙打開閣門,外面晨光初綻,一股山間清新出塵的空氣隨著方丈的走動而撲了進來。
聶無雙只覺得心頭一松,連日車馬勞頓的疲憊被這氣息都洗去了一大半。
「方丈有禮了!」聶無雙也不顧頭髮披散,含笑上前,盈盈拜下。
住持方丈仔細地看了看她的面色,宣了一聲佛號道:「聶施主,介意借一步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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