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很強大
邪肆的笑掛在俊朗的面龐,眸子藏著絲絲狡黠,如星辰般明亮耀眼。
驚喜不過一瞬,在看清來人後,夏嫣然嫣紅的臉浮上一層慍色:「嚇我?」
「這不應該是驚喜嗎?」抱著肩,男人上下打量著夏嫣然,「不過才沒多久沒見,你怎麼瘦了?」
夏嫣然白他一眼:「是啊,你怎麼也更話癆了。」
一反剛剛的態度,她夾槍帶棒沒有一點客氣,男人不以為意的勾著笑:「我一向如此啊。」
說罷又撫了下額前不羈的短髮,舉手投足間帥氣逼人:「所以是不是更迷戀我了?」
如果不是重要的酒會,夏嫣然想一拳把席震招牌的小白牙打碎。
「童童,你倒是回答我啊。」
「迷戀你個頭。」
席震不怒反笑,好似極其享受夏嫣然的冷臉相對,見她嫌棄的瞥她一眼,要與他擦身而過,他倏地拽住她的手臂:「就這麼走了?」
「我總要再敬市政和南總一杯才能和你走吧。」夏嫣然高挑著眉,微醺的她有一種獨有的風情,她眯著眼睛睨著她,眸底染著細碎的柔光。
心跳忽然加速,席震的手順勢上移,攬住了她柔弱的肩頭。
扭身拿了杯香檳,他攜著略有些驚慌的夏嫣然移步到傅興南身側:「南總,我家童童不勝酒力,我代她敬你們一杯。」
「席四少?」這可是貴客加稀客,傅興南臉露驚喜,市政要員也要上前攀談。
「閑聊改日,我和童童先失陪下。」大氣的一仰而盡,席震摟著夏嫣然走向大門,身後有人在竊竊私語,全是猜測席震和洛惜童關係的。
眉目含笑置之不理,塞夏嫣然進副駕駛座,席震踩著油門絕塵而去。
拉風的紅色敞篷小跑在馬路上疾馳,被風一吹,夏嫣然酒勁上涌好像更暈了,迷濛著泛著水的眸,她看著席震笑:「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通知我?」
「提前通知多沒意思啊,意外驚喜多好玩。」席震不敢直視,怕自己心猿意馬,但只是餘光一掃,剛剛平復的心跳又亂跳了起來。
撇撇嘴,夏嫣然支手托腮:「沒有喜只有驚。」
微風撫動她的長發,席震看了一眼立即移回目光:「喂喂喂,我是聽說你出了事連夜做長途飛機趕回來的,你這種態度,啊啊啊,我的心好痛。」
「我出事已經十天了。」
席震:「……」
好吧,想讓夏嫣然領他的情看來沒那麼容易。
吃了癟的表情引的夏嫣然發笑,話鋒一轉,她問:「米國那邊都解決了?」
「差不多吧,總之席老爺子是不會對你下手了。」
心思微微一滯,夏嫣然此刻不知該扯個什麼表情出來,默了片刻,她說:「你去見過洛老爺子了?」
「要是沒見他,我怎麼會去酒會找你?」
「所以洛家的事你也都聽說了。」
「是的。」
氣氛突然變的有些悶,夏嫣然不知還能找什麼話題和席震聊,於是沉默。
席震也沒在開口,在路邊便利店旁停了下給夏嫣然買了些牛奶醒酒,然後繼續駕駛著拉風的紅色小跑在臨陽的馬路上漫步目的的行駛。
少頃,車子在一處建筑前停下。
「這是哪兒?」
「跟我進去你就知道了。」
不顧夏嫣然的猶豫牽著她進了門,席震買好了票她才發現這是鬼屋。
「我在外面等你,你自己進去。」夏嫣然又是擺手又是後退,她連恐怖片都不敢看,更別說進鬼屋冒險,這和要她命沒區別。
「很有趣的,進來感覺感覺嘛。」眸底漾著異樣的光彩,席震態度堅決,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更把夏嫣然逃跑的路堵死,「都是人假扮的,你就當娛樂就好,再說還有我,你要是害怕就躲我身後。」
夏嫣然腿在打顫,嘴上卻是不肯示弱:「誰說我怕了。」
「那就體驗一回。」
微一楞神,席震用力一拽,把夏嫣然拽進去了陰森恐怖的小屋。
鐵門重重合上,湧起的寒氣讓夏嫣然寒毛直豎,她下意識的往席震身後站了站:「你為什麼非要帶我來這裡?」
「好久沒玩了,有些懷念。」
弔兒郎當的痞樣簡直讓夏嫣然吐血,只見黑暗中席震把她的手收進溫熱的掌心,移著小步,摸索前行。
遠處詭異的音樂在半空怕漂浮,突然一陣女人的尖叫回蕩,夏嫣然嚇的頭一縮,因為恐懼而不敢睜開的眼睛閉的更緊了。
「童童,你說過你不怕的,這是怎麼了?」
席震故意刺激,夏嫣然心裡爆了句粗口,顫巍巍的睜開了眼。
頭頂紅色的燈光忽明忽暗,房間里的手術台上,一顆血淋淋的腦袋睜著眼睛朝夏嫣然張望,做的實在太逼真了,嚇的夏嫣然一個激靈,可在席震面前,她又不能說怕。
她不想被這個男人笑。
突然,手術台上的那顆腦袋動了下,角落纏著繃帶的繃帶怪人奔了出來,一張臉只剩半張,張著血盆大口撲向夏嫣然。
「啊,躲開,你躲開。」
雙手胡亂的在眼前比劃,被嚇壞的夏嫣然瘋了一樣在鬼屋裡亂跑,等她發現繃帶怪人並沒有追來,一直牽著她的席震也不見了。
「席震,你在哪兒?」此刻她是鼓足了勇氣的,可喊出話還帶著絲絲顫音。
「席震,你快出來。」雙臂抱住自己,夏嫣然在視線所及之處搜尋著,可四周漆黑一片,能看到的影子,也是鬼屋內讓人恐怖的裝飾。
鮮血淋成的死字,到處堆著的白骨,周身的寒意好像更足了,夏嫣然哆哆嗦嗦的邁著發沉的雙腿慢吞吞的向前移動。
脖頸就在這時一涼,好像有一個人從她身後飄過,怯怯回頭沒看到人,再轉回時,一身白衣的貞子正立在她的面前。
「啊!!」
凄厲的喊叫完全出於本能,已被嚇破膽的夏嫣然想也沒想,揮起一拳擊中了貞子的臉。
「滾開,不許碰我,別碰我!」
一拳擊中貞子的鼻樑,打的貞子嗷嗷痛叫,夏嫣然被嚇的早已沒了意識,被恐懼驅使,靠著求生的本能瘋了一樣往鐵門處跑。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拳頭砸向鐵門,回應她的只有讓人不適的鐵鏈聲,她鍥而不捨拼了命的砸,一側的房間,幾個人影倏地的站起,晃著的頭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喪屍?
破敗的身體朝夏嫣然挪,這時一名會快速行走的喪屍衝上,抓起夏嫣然的手臂,呲起的獠牙就要咬上。
驚嚇衝破了夏嫣然承受的極限,她奮力的甩開,隨意抓起一旁的白骨往喪屍的身上招呼,打倒了一個還有第二個衝上,她打的腥紅了眼,白骨打斷了她就用自己的拳頭。
「行了夏嫣然,別打了,別打了。」
鐵門被拉開,現實中的白光從門縫湧進,席震衝進來用力的抱住夏嫣然,「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別打他們了,饒過他們吧。」
「席……震?」她好像被嚇傻了,反應了半天才看出眼前的人正是剛剛走失的席震。
緊接著,揚起一圈猛地錘向席震的胸口。
「為什麼要嚇我?你看不出我很怕嗎?你人又去哪兒了?為什麼要在這種讓我害怕的地方扔下我?」
這一下她用了全力,席震整個人痛的蜷縮起來,一拳不解氣她又落下第二拳,悶聲響起的時候,驚懼額的眼淚也隨之流下。
「我不是說了在門口等你嗎?為什麼要拉我進來,為什麼?」
「讓你解壓啊。」席震捂著胸口的位置忍痛抬眸,明明很痛,邪肆的笑卻沒半點打折,「現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有沒有舒服一點?」
夏嫣然一怔,揚起的拳頭僵在了半空。
「你說你怕鬼,但是你看,你把他們都打成什麼樣子了。」
扮成鬼的工作人員卸掉了裝束整整齊齊的站在夏嫣然面前,這個捂著被打青的眼睛,那個仰頭給流血的鼻子止血。
「你怕的東西,你完全可以面對的,夏嫣然,你很強大的。」席震狹長的眸被燈光染上了一層別有深意的光彩,他微微一笑:「所以你不該一直躲在臨陽。」
「我沒有。」胸口起伏不定,她倔強的目光有些閃躲。
「好吧好吧,沒有沒有。」他不深說,繼續含笑的盯著她,「但是和『鬼』搏鬥了一番以後,你現在酒也醒了,渾身都輕鬆了吧?」
陌城的身世,與陌城的冷戰是壓在夏嫣然心口的兩塊巨石,她不和人傾訴,她自己抗了下來,她藉由工作麻醉,藉由酒精麻醉,她告訴自己沒事,也讓所有人知道她沒事,其實根本不是……
她自嘲的笑了下,與席震對視,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她的心事,她以為她的偽裝能騙過所有人。
被她灼灼的視線盯的有些毛,席震抱著頭後退了幾步:「別再揍我了啊,你這個女人身手太好,我會被你打成殘廢的。」
她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動了下筋骨,她不但身體輕鬆了,好像心裡也放下了不少,動了下脖頸,她沖席震一挑眉:「不打你了,作為補償,我再請你吃一頓大餐。」
不想身形剛一晃動,陌生的臉孔冒出來:「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