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可以離開這嗎？

  環境是陌生的，有一種寒冬臘月般的冰冷氣息，轉頭看了看窗外，色調統一的白色窗帘后，一片片盛開的梔子花。


  花香隨著微風從窗子的縫隙飄進，好似讓房間的溫度都暖了幾分，夏嫣然動了動酸痛的身體，恍然發現手上正輸著液。


  喉嚨還像火燒一般，探身想要拿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手一顫，水杯摔落在地。


  「夏小姐，沒有弄傷您吧？」


  房門被推開，護工模樣的人急急跑進，攙扶著夏嫣然坐穩，重新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后，彎腰收拾地板上的玻璃碎片。


  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胃裡的灼熱感減輕了些，夏嫣然這才開口：「這是哪兒，醫院嗎？」


  「不，私宅。」


  「誰的私宅？」


  昨晚的記憶通通回潮，跑進洗手間后她摳著嗓子把胃裡吐了個乾乾淨淨，扶著門框想要回去找凌瀟瀟時，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夏小姐還是別問了，您問了，我也不會說的。」護工恭敬有加，可一張無情緒的臉，卻帶著疏離。


  「那您能告訴我是誰把我送到這來的嗎？」


  護工搖了搖頭：「不能。」


  送她來這裡的人既然不肯暴露身份，她就是問，也問不出什麼的。


  「那我可以離開這嗎？」


  護工看了一眼剩的不多的點滴瓶：「輸完液，再吃點粥，您就可以離開了，不過您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您說一個地址，會有人送您。」


  夏嫣然越發好奇，可她醉醒之後的腦袋就像是一團漿糊，根本想不出身邊有誰會這樣做。


  輸完了液，護工送上了熬的軟糯的小米粥。


  酒是醒了，可胃裡的噁心仍在，夏嫣然只喝了兩口就喝不下了。


  護工也沒堅持，收掉餐盤，又是垂首：「車已在外面等候了，我送夏小姐下去。」


  「我自己可以的。」本不想麻煩護工，夏嫣然腳剛一落地，就像踩在一團虛空上，身體傾斜幾欲摔倒。


  護工適時伸手扶了一下：「您的身體完全恢復還需要兩日，所以夏小姐就別逞強了。」


  夏嫣然擠出一個笑，有些尷尬。


  車子停在大門外，夏嫣然上車之前特意回頭望了一下這棟雪白的建築，被山水懷抱被鮮花簇擁，這棟房子的主人，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


  「地址您告訴司機就好，還有這是您的手機。」關上車門，護工站立一旁目送。


  報上凌瀟瀟酒吧的地址，虛弱的夏嫣然頭靠著後座，想著該給凌瀟瀟打電話報個平安，手機剛一開機，便被幾十通未接和未讀微信炸響。


  一條條全是凌瀟瀟發給她的，最後一條是她發來的一張照片，當她看清照片里的人，瞳孔驟然緊縮。


  「司機，改方向，彌頓道別墅。」


  手指在屏幕上翻飛，夏嫣然迅速輸入一段文字點了發送，等了半晌，沒有回復。


  他的手段她是知道的，怎奈她此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催促司機把車開的快一點，再快一點。


  車子一停，夏嫣然發足狂奔，推開那扇大門，眼前的畫面如照片里一樣，凌瀟瀟衣衫凌亂，五花大綁跌坐在客廳中央，凄慘的小臉早已被淚痕打濕，口中塞著布條，在看到夏嫣然的一剎那，發出無助的嗚咽聲。


  「看來你和凌瀟瀟的閨蜜之情也不過如此嘛。」


  驟然，冷聲響起，抬目望去，陌城從樓梯緩步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