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人契約
葉亦歡癱坐在酒店的扶手椅上，望著擺在眼前的日記本發獃。
她知道，母親的死和繼母劉芸染一定有撇不開的關係。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沒有回葉家，而是獨自住到了一家較為偏僻的酒店，暗暗派了私家偵探去調查劉芸染。
可她雇傭的人無一例外地無功而返。
這其中的道理她自然明白。商業圈的人大多都有幾筆黑賬，既然什麼都查不到，就說明劉芸染背後是有靠山的。
所以如果還想再查下去，就必須得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幫忙才行。
「你一定會來求我的。」她忽然想起聿少卿說的那句話。
的確，聿氏在商界的確是壟斷了不少行業，聿少卿也的確有能力幫她。
葉亦歡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聿少卿打了個電話過去。
「怎麼，是不是發現還是跟我混比較划算？」聿少卿剛剛開完會，見手機上顯示的是葉亦歡的名字，不由勾起了嘴角。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葉亦歡只覺得頭痛，她現在真的沒心思應付他的無賴。
「你把我咬成那個樣子，好像是你更不正經吧？」聿少卿卻刻意忽略了後半句話。
這女人在國外呆了四年脾氣倒是見長，動不動就對自己又打又咬，一點虧都不肯吃。
從她回來到現在，自己都沒機會好好和她近距離接觸。
聿少卿想起那天晚上兩人意猶未盡的親吻，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里閃過。
「我想求你幫我調查我媽媽的死因。」葉亦歡裝作沒聽到他的調侃，直截了當地說出了重點，「我不方便自己去查，你有能力，應該查得到。」
「我就說你早晚會來求我的。」聿少卿在電話那邊得意地笑了幾聲，「我當然有能力調查，可是葉亦歡，我憑什麼要幫你啊？」
葉亦歡沉默了。是啊，他憑什麼要幫自己呢，現在他們已經不再是戀人了。
「如果你不幫的話就算了。」她說，「我自己再想辦法吧。」
「我把地址發你，你來綠灣小區見我。」聿少卿幾乎是命令的口吻。
「什麼？」葉亦歡被突如其來的要求嚇了一跳。
「你要是來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調查。」聿少卿說，「你自己看著辦。」
有了前兩次的教訓，葉亦歡並不情願去見他。只是現在，聿少卿是唯一能幫她的人，她沒有選擇。
聿少卿放下手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來。
看你這次還能怎麼跑。
聿少卿給葉亦歡開門的時候她望著眼前的男人愣住了。
他穿著淺色的毛衣，頭髮也散了下來，那雙本來就好看的眼睛配上家居休閑的衣服，竟讓她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在他們分開之前，聿少卿一直都是這副暖男的裝扮，那雙眼睛里也時時刻刻都充滿著溫柔……
「喲，這還沒到晚上呢你就犯花痴了？」聿少卿一出口便話裡帶刺，「你和你那些國外的『朋友』們都是大白天就約會的？」
「那也比你大白天呆在家裡沒人理強。」葉亦歡臉色陰沉地反駁。
聿少卿關上門，眼神莫測地看著她：「你這是求我的態度嗎？」
葉亦歡還在為剛才他的出言不遜而生氣，語氣生硬地問道：「那你要怎樣？」
聿少卿卻佯裝聽不到一般，自顧自地走到沙發邊坐下，好整以暇地拿起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為了儘早還母親公道，葉亦歡只有忍了。
她平定心緒，緩緩走到沙發前：「我承認我態度是不好。但是你要怎樣才能幫我？」
聿少卿卻裝作很認真地看著雜誌，一副悠閑的樣子，絲毫不理會葉亦歡的問話。
再次詢問得不到回應后，葉亦歡終於急了，伸手把雜誌奪過來扔到了一邊，滿眼怒火地盯著聿少卿。
漸漸地她的目光不再像最開始那樣憤怒，因為她在這近距離的注視中，發覺聿少卿比從前更加讓她心動了。
他的樣子比四年前成熟了點，但變化不大，那張臉還是那麼的俊朗。雖然穿得隨意了些，但卻依然透出男人獨有的魅力。
「我有那麼好看么？」聿少卿終於緩緩開口，卻還是帶著調侃。
葉亦歡抄起雜誌就朝他扔了過去。
「葉亦歡，你是瘋子嗎？」聿少卿拿開雜誌，捂著被砸痛的腦袋對葉亦歡怒目而視，「現在可是你求我辦事情，不是我求你。」
葉亦歡並不示弱地盯著他，餘光卻瞥到了他手上的齒痕。
傷口的地方一片紅腫，看樣子傷得並不輕。
她的眼裡浮上一絲愧疚。
不管她有多麼厭惡聿少卿對自己的出言不遜，她都沒有辦法對他的傷勢無動於衷。
聿少卿注意到她一直盯著自己的右手看，眼圈也紅了，默默把那隻受傷的手藏到了身後，而後擺出不羈的神態來問道：「怎麼，心疼了？」
「鬼才會心疼你。」葉亦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收回了目光。
「你咬得真狠。」聿少卿見她這樣，又把那隻手伸了出來，故意可憐兮兮地給她看，「你瞧瞧這牙印，怕是要好一陣才能下去。」
葉亦歡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那個自己造成的傷口。
聿少卿卻趁機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攬緊，貼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既然來了，就別想再跑了。」
葉亦歡掙脫不開，只得維持著被擁抱的姿勢，彆扭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可以幫你的忙，」聿少卿有些痴迷地吻著她耳邊的秀髮，「只要你每天像這樣陪著我。」
葉亦歡有些吃驚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做我的情人，我可以和你簽一張契約。」
「你真卑鄙。」葉亦歡氣惱地掙扎，「你把我約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羞辱我是不是？」
「我的確是為了這個才約你來……但這怎麼能叫羞辱呢，」聿少卿的唇貼上了她的脖頸，含含糊糊地說，「你需要我幫你調查，而我需要個女人……大家只是各取所需。」
葉亦歡克制著自己體內湧起的情慾，十分費力地推開了他：「我可以不找你幫忙。」
聿少卿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確定？如果我不出面，這件事可不好辦。」
葉亦歡猶疑起來。以聿氏的地位，她相信聿少卿所言非虛。可要自己做他的情人……
「況且，你不是也需要有人和你鬼混嗎？」聿少卿再次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也不想白白浪費了你隨身攜帶的東西吧。」
「你混蛋！」葉亦歡見他再次拿那天酒店的事情羞辱自己，無比羞憤地漲紅了臉，「就算你不肯幫我，我也不答應。」
「是嗎？」聿少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可想好了，要是你不答應，我就放出話去不許任何人查這件事。如果我不出面，你倒是看看別人敢管還是不敢管。」
他居然威脅她？！
葉亦歡心裡萬分惱怒，但知道他不是在危言聳聽。
權衡再三，為了查清母親被害的真相，她只得先答應他這個有些變態的條件。
聿少卿拿出準備好的契約，葉亦歡心事重重地簽了字。
她抬眼望向他，雖然這些年他的樣子沒有太多變化，但她知道，他再也不是昔日那個對自己百般呵護的聿少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