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這劇，要麼就別拍了
「強-暴戲？」
麥小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大腦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是啊。」二組導演，也就是B組導演解釋道：「這種戲一般都很短，拍幾次就能拍好了，跟手替一樣容易，不要求什麼技術含量。」
在遠處等著的方如今看見麥小糖已經演好了手替部分，卻被一個人攔住，不知在說什麼，就走了過去，「小糖，怎麼了？」
「呃……這個導演讓我演一場……被強-暴的戲份……」
「你放心啊小姐，你的正臉不會出現的。」B組導演看方如今的眉頭擰起，連忙擺出一副誠懇的模樣，「你們不知道，劇組是這兩天才開機的，本來女二號都已經定下來了，突然間人選好像又變了，這個戲份就是你幫女二演一下，正片里只會出現三秒左右的鏡頭，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是你演的。」
他滿臉焦急：「小姐，你看……這一時半會兒地也找不到人啊，你就幫個忙，就在那地上躺著，跟男演員配合一下就行了，五分鐘，就五分鐘，您就說行不行！」
麥小糖平日里雖然看過些電視劇，但真讓她演戲，還是演強-暴戲，她心中下意識地就不太願意。
可是，看到B組導演誠摯的眼神，發愁的模樣，她又不忍拒絕，抿了抿唇，還是點頭說道：「那好吧。」
「謝謝你啊，你可真是幫了大忙了……來，我來跟你說下戲份……」
B組導演拉著她往布景的方向走，麥小糖回頭沖方如今歉意地看了一眼，後者對她露出一個體諒的笑容。
麥小糖換上了一身的古裝戲服，就站在片場由著化妝師化妝的時候，認真地聽著B組導演給她講戲。
方如今在遠處看著，手機響了，她看到來電是慕念城，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把手機放到耳邊：「慕先生這麼忙，有空找我？」
「方小姐，小糖跟你在一塊兒嗎，我剛剛給她打電話，她沒接。」
慕念城低沉磁性的嗓音，宛若黑夜裡演奏的大提琴，神秘，惑人。
方如今一愣，麥小糖之前去做手替的時候沒讓她拿手機，現在看她身上也沒有，估計是忘在化妝間了。
這個糊糊！
「我們在一個古裝劇組的片場。」她瞟了眼遠處，B組導演已經坐到了監視器後面，喊了聲「cut」，「她現在正在演戲呢。」
演戲？
慕念城頗有興味地勾起唇角。
昨天，囝囝被小糖抱住睡著后，似乎對她產生了依賴，更喜歡她了，於是今天鬧著要和她見面。
他也想借著囝囝的佛面和小糖吃晚餐，只是一直沒能打通她的電話，無奈之下，才打給了方如今。
他剛說出這件事情想讓方如今轉告小糖，卻忽然聽見方如今的聲音陡然拔高：「小糖！」
B組導演讓麥小糖演的是幾個人欲對她這個皇上的女人不軌的戲份。
還特地要那三個男演員對小糖溫柔點。
她原本以為應該很輕鬆……
「啊！」
在導演剛喊「cut」的一瞬間，三個男人中的一個就把她粗魯地推到了地上！
胳膊肘毫無防備地和地面碰撞，她立即吃痛出聲。
然而，那幾個男演員見她被扔到地上，緊接著就蹲下身，開始撕起她的衣服。
「嘶啦——！」
裂帛破碎的聲音。
她肩膀上的一塊布被扯碎，露出她纖細的肩膀，白皙柔嫩的皮膚暴露出來。
一隻粗糲的大掌就往她的肩膀上猥瑣地摩挲，其他兩人也開始撕起了她的衣服。
麥小糖從來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被這些人如此粗魯的欺負，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被張新路迷暈扔到酒店的事。
同時，腦海里還不由自主地躥出曾經年少時，在逼仄的小巷裡，那些男人淫笑著朝她逼近，她義無反顧地擋在了江雨澤身前，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類似經歷和年少的陰影的雙重夾擊下，她發出痛苦的尖叫聲，渾身像是被電擊一般抖個不停，抱住頭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痛哭失聲。
這樣尖銳的叫聲，把整個劇組的人都嚇到了。
在那頭的慕念城自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怎麼回事？小糖怎麼了？！
「地址，告訴我！」他不說任何廢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起身快步往辦公室的大門走去。
方如今也快速地告訴了他地址就掛了電話，往麥小糖的方向跑去。
在麥小糖已經崩潰的情況下，她看到還是有一個男演員把黑乎乎的咸豬手伸向她胸前的曲線，想要襲-胸，大怒：「你敢碰她，我砍了你的手！」
「慕總，接下來我們要和英國那邊的投資商開一個跨國會議……」
冷清正要去見慕念城，見他正好從裡面走了出來，渾身散發著一股肅殺的氣息，雙眸如同染了血，整個人似風暴與火海相互侵吞爭鬥的中心，被嚇得退了兩步，「慕總……」
「會議取消！」
他行步如風，兩三秒鐘的時間，就從他的面前消失，彷彿一場已經過境的颶風。
冷清倒吸了口冷氣。
「嘖嘖嘖。」
莫晗看著麥小糖在地上痛哭失聲的樣子，心中快意，勾唇冷笑了起來，還不忘記跟旁邊的江雨澤說：「你看，我就說讓她演強暴戲最適合她了，給她這個機會，她不好好把握，哭什麼啊。」
這個強-暴的戲份，是她特意讓B組導演說服麥小糖去演的。
為了讓麥小糖多受點屈辱，她還特地向那三個要和麥小糖搭戲的男演員承諾：只要他們把麥小糖欺負得夠狠，以後圈子裡有什麼能上位的資源，她會留給他們。
她雙手抱臂，眼底浮著濃濃的輕蔑，「一個騷浪賤，在這裡裝純扮弱裝可憐有什麼用？她不去做a-v演員，真是可惜了。」
一旁的江雨澤沒有說話，只是輕輕蹙著眉，似乎很不願意看到這慘烈的一幕，卻同時，拇指飛速地按著手機上的照相按鈕，把之前麥小糖被凌辱的樣子拍下來。
短短几分鐘，竟被她拍了三十多張。
看著拍得差不多了，她才把手機收回了口袋裡，嘴角不易察覺地揚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方如今已經跑到麥小糖旁邊抱住了她，低聲安慰了她幾句，竭力讓她的情緒平穩下來，惡狠狠地看著那三個男演員和已經走過來的B組導演，「你們在幹什麼！不就是拍個戲嗎，有必要搞這麼真嗎！」
「你這話說的，拍戲要是不演得真一些，觀眾看什麼啊？」
B組導演此刻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方如今，「不就是演個強-暴戲嗎，至於這麼玻璃心嗎？」
他現在的態度，和剛剛誠懇請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方如今站起身，冷凝著他，一隻手緊緊攥起來，另一隻指了指地上被那幾個人撕裂的衣服碎片，「這叫『就是演個強-暴戲』的事情？我剛剛親眼看到這幾個男演員對我朋友上下其手，想吃她的豆腐，任何一個女孩被這麼欺負了能不害怕嗎，這叫玻璃心？你這樣的人配當導演嗎？真是個渣滓，雜碎！」
「你說什麼？」
B組導演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臉上的表情扭曲起來，獰笑道：「這戲也不是我強迫她演的好不好？她要是不願意，我怎麼說她也不會來演啊？說到底，是她自己想演強-暴戲吧，是她想被男人摸被男人艹吧，我他媽就是想完成她的心愿，怎麼能怪我呢，還說我不配當導演，那你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方如今被他的不要臉程度氣得剛想動手，看見他身後的人後，臉色一變，漸漸地平靜了。
鬧哄哄的劇組，也在此時安靜下來。
莫晗的眼神在那人出現的瞬間就變得熾熱，卻在看見他望向麥小糖時那種疼惜的眼神后，變得冷卻下來。
正在對方如今口不擇言的B組導演，忽然覺得周身散發著一股極其冰寒的感覺。
尤其是後背，更是冷森森的。
他的話戛然而止，轉過頭。
對上了一雙深如寒潭，卻又躥動著瘋狂的火焰的，絕美的鳳眼。
「咚！」
那雙星眸的主人，面無表情地把他踹到了很遠的地方，精緻走到麥小糖身邊蹲下，「小糖……」
麥小糖現在雖然沒有再哭出聲，平日里靈動的杏眼兒此刻卻早已失焦，正汩汩地，無聲地流著眼淚。
她這副樣子，立即讓他的眼眶發紅！
他把自己的大衣脫下，披在了小糖的身上。
然後，起身。
他面色冷凝地轉身，看著眼前幾個已經面色發白的男演員，「怎麼回事？」
「他們三個把小糖的衣服撕碎了，左邊這個，摸了小糖的肩膀，右邊這個，摸了小糖的臉，中間這個……襲胸未遂。」
方如今也是面無表情，把這幾人對小糖做過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慕念城唇角勾起一抹妖冶卻嗜血的笑意。
在對面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摸到肩膀的，肩膀直接被他抬腿狠狠一踩，被踹到剛要起來的B組導演身上。
兩個人連連痛呼出聲。
摸到臉的，他的臉上已經挂彩，挨了慕念城好幾拳，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痛叫著。
至於襲胸未遂的……
他臉上的驚慌之意十分明顯，轉頭就想跑，身後那可怕的男人根本不給他一點機會，直接把他踢翻在地，下一秒，他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胸前的肋骨，在那個男人的腳下，已經碎了好幾根……
「怎麼回事！」
正在另一個片場忙活的總導演收到消息跑過來，看到現場的一片狼藉大為光火，見到面前冰冷如鐵的慕念城，也是怔了怔，隨即怒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說著已經沖旁邊的助理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報警啊！」
慕念城活動了下手腕，聽見導演說要報警，眉毛都沒抬一下。
他再次蹲下身，把麥小糖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這劇，要麼就別拍了。」
只是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他就邁著冰冷的步伐，離開了攝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