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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暫時的自由

  「噓,你小聲點兒!」徐鳴慧拍了夏遠晴一巴掌,「多大了你,還這麼毛毛躁躁的?」


  「這是天性,跟多大沒關係。」夏遠晴說道,「你快點,把詳細情況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徐鳴慧就把見到周自偉的情景原原本本告訴她。


  「……對,就是這樣,你也不要太擔心,大夫說能好的。」


  「哦。」夏遠晴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站起來,說道,「那我先回去了,棠棠快醒了。」


  「去吧!」徐鳴慧說道,「路上小心點,別告訴你媽。」


  「好。」夏遠晴說道,打開門,風風火火的走了。


  下了樓,往家走,一路心神不寧。


  周自偉怎麼會突然失明了呢?前段時間去看他,不還好好的嗎?不過就是瘦些,但也沒聽他說哪裡有毛病啊?


  難道怕人擔心,一直瞞著呢?


  不對呀,按理說他病了這麼嚴重,那邊應該要通知家人吧,怎麼我們連個消息都沒聽說?

  陸九橋呢,他知不知道?


  我得趕緊回家給他打個電話。


  夏遠晴回到家,就看到小海棠已經睡醒了,正和姥姥一起在爬行毯上玩耍,見她進來,張開小短胳膊吚吚啞啞沖她喊。


  粉糰子一樣的小不點兒,看的人心裡軟軟的,夏遠晴走過去把她抱起來,逗了一會兒,剛滿一歲的孩子,還不會說話,只會吚吚啞啞,流著哈喇子笑。


  「不好玩!」夏遠晴說道,彎腰把她放回毯子上。


  「你好玩!」她媽瞪眼道,「你小時候還不如她呢!」


  看看,又護上了,說都不讓說。


  夏遠晴撇嘴嘴,說道,「那你們玩,我回屋躺會兒去。」


  回了房間,關上門給陸九橋打電話,電話一接通,還是那樣開門見山,沒有任何稱呼,直接問道,「你知不知道周自偉失明的事?」


  陸九橋剛辦完周自偉的事,正在往醫院趕,聽她這麼問,肯定是已經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會剛好今天去探視吧?」他反問道。


  「我能掐會算!」夏遠晴說道。


  「那你算算我現在在幹什麼?」陸九橋問道。


  「你……」夏遠晴聽到電話里傳來的雜音,想了想說道,「你正在去往醫院的路上。」


  陸九橋很是驚訝。


  「我發現你生完孩子智商上線了。」他說道,「要不要再生一個提高提高?」


  「滾!」夏遠晴說道,「少跟我扯淡,到底怎麼回事,快說。」


  有一個不會浪漫的老婆,真是讓人無力,陸九橋長嘆一聲,把周自偉的情況說了一遍。


  「哇,這樣也可以呀!」夏遠晴一聽說保外就醫可以呆在外面不回去,高興的連周自偉的病都忘了擔心,「那你給他辦了多久,能不能到刑期結束?」


  陸九橋很是無語。


  「美得你!」他說道,「就一年,不過一年之後病情沒有好轉,還可以繼續申請。」


  「那就讓他一直裝瞎!」夏遠晴說道。


  陸九橋差點吐血。


  「剛說你智商上線,這吧唧一下又掉下來了。」他說道,「人家警察是傻子啊,隨便你糊弄。」


  「那就買通醫生。」夏遠晴說道,覺得這個辦法可行,立刻決定現在就帶上錢去醫院,塞給主治大夫。


  「你等著我,我馬上來。」她說道,「家裡有沒有面額稍微小點的卡,我先帶一張過去。」


  「……」陸九橋真想默默掛上電話,不過想到回家以後要受的虐待,還是忍了。


  「你先別說風就是雨,看看情況再說,大長一年呢!」他說道,「你要想來也行,來看看他,他說不定心情會好些。」


  「好,我現在就去。」夏遠晴說道,吧唧掛了電話。


  陸九橋看看已掛斷的屏幕,嘆口氣,家庭地位不同,掛電話的氣勢都不同。


  不過,好在還有個軟綿綿的小閨女,每天流著哈喇子等自己回家親親抱抱舉高高。


  想到小海棠,他真想現在就調頭回去,先回家看她一眼再說。


  但終究是正事要緊,他收起手機,重新開車上路,往醫院趕去。


  他去到病房裡,沒有看見周自偉,一個穿護士服的男孩子正在整理房間。


  「你好先生,請問你找誰?」護士見陸九橋進來,就攔住他詢問。


  「周先生人呢?」陸九橋問道。


  「噢,你找周先生啊,他被王大夫帶去做治療了。」護士說道。


  陸九橋就又去了門診,老遠就看到兩名獄警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守著。


  倒是挺盡職盡責。


  他走過去和兩個人打招呼,把自己辦下來的批准證明什麼的都拿給他們看。


  兩人仔細看了,又打電話回去詢問,落實了以後,表示等周自偉出來,就可以給他打開鐐銬了,他們兩個也不會再跟著,只要警方定期回訪考察就行了。


  「不過你這個辦的可真夠快的!」其中一名獄警說道,「正常的程序最快也要三天,你一天就辦下來了。」


  陸九橋笑笑,沒說話,心想我砸錢呀!


  三個人坐在外面等,等了一會兒,周自偉沒出來,夏遠晴先來了,打電話問他在哪個科室。


  陸九橋就出去把她接進來。


  「人呢?」夏遠晴問道。


  「在裡面做治療呢!」陸九橋說道,「你先坐。」


  因為到了醫院,夏遠晴也收起了急躁,聽從陸九橋的話,安靜地坐著等。


  又等了二十分鐘左右,門終於開了,王嫣扶著周自偉走出來。


  夏遠晴一看到周自偉又瘦又憂鬱的樣子,眼圈就紅了,起身迎上去,問道,「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周自偉一聽到她沒頭沒腦的問話,嚇了一跳。


  她怎麼來了?


  她不是不知道嗎?

  他隨即想起徐鳴慧,無奈一笑,想讓女人守口如瓶,可真不容易。


  又一個女人?王嫣看到夏遠晴直衝過來,心下微訝,心想這回又是什麼人,看起來也挺關心他的。


  這傢伙,女人緣不錯呀,還一個比一個漂亮。


  她突然想去照一下鏡子,從中找回點自信。


  「別緊張,沒多大事。」她聽到周自偉輕聲細語安慰那女人,又問她「媽知不知道」,可以共用一個媽,是姐妹?還是媳婦?

  不會他已經結過婚了吧?


  這時陸九橋走過來,攬住夏遠晴的肩,把她稍稍拉開一些,說道,「你別堵在這,先讓人家警察同志開了鎖再說。」


  王嫣看著陸九橋對夏遠晴的態度,就明白了,這是他太太,既然周自偉是他大舅子,那這位就是他妹妹了。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莫名其妙的放下心來。


  那兩位獄警就過來三下兩下打開了鐐銬,囑咐了一大堆的法紀法規和注意事項,然後就走了。


  周自偉獃獃的站著,他雖然看不見,但可以聽到那兩位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聽不到……


  所以,他可以獲得暫時的自由了。


  他壓抑著胸中翻滾的激蕩,臉上依然平靜無波。


  「王大夫,我們接下來做什麼?」他問道。


  王嫣也一直盯著遠去的獄警看,聽到他問,收回視線。


  「今天的治療已經結束了,先回病房吧!」她說道,攙著周自偉就要走。


  「大夫,你辛苦了,我來扶他吧!」夏遠晴說道,搶先攙住了周自偉。


  王嫣伸了一半的手悻悻收回。


  一行人往病房去。


  沒有了腳鐐的嘩啦聲,世界一片清靜。


  周自偉感受著夏遠晴放在他胳膊上的手,熱熱的溫度貼著病號服傳遞過來,似乎生活重又充滿了希望。


  王嫣跟在後面,看著周自偉沒有了束縛的雙腳輕快地交替前行,不由翹起了唇角。


  她覺得,在幫他擺脫束縛這點上,自己是出了力的,未來,她還要幫他擺脫黑暗困擾,嗯,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王大夫,院長找你!」


  王嫣正暗自得意,又有小護士過來叫她。


  討厭,劉東陽又搞什麼鬼?


  「你們先去病房,我隨後就來。」她對他們說道,轉身往院長辦公室去。


  此時的劉東陽,正坐在椅子上懊悔不已。


  他忽然有點後悔,不該把陸總的大舅哥分配給王嫣負責。


  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清楚,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第六感,說不清道不明,卻非常靈驗。


  反正,他就是不喜歡看到王嫣對著那個犯人笑靨如花。


  要知道,她並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大夫,除了對小朋友偶爾會拿個糖哄一下,其餘的,真沒見她這麼上心過。


  而且,做為一個男人,他也能明顯的感受到那個犯人確實有不同尋常的魅力,他的消瘦,憂鬱,沉默,以及他獨特的經歷帶來的蒼涼感,對於女人來說,都是殺招,分分鐘可以讓女人淪陷。


  所以,王嫣要淪陷了!


  劉東陽想了這麼多,終於,所有的情緒都歸結為一句話,王嫣要淪陷了!

  不,這可不行,絕對不行,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守護多年的小師妹栽在一個囚犯身上,不管那人是為什麼犯罪,這終歸是個污點,而且是一輩子的污點……


  「院長,找我什麼事?」


  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劉東陽的思緒,他抬起頭,就看到王嫣如往常一樣,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


  「那個病人,我打算把他換給謝醫生負責!」劉東陽等不及王嫣進來,就直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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