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說句心裡話
我們的到來讓時光很驚訝。
「怎麼這個時候來？」他問道，把我們迎進辦公室，讓我們在沙發上坐下，一人給了我們一瓶水。
我跑了大半天，確實是渴了，打開水猛灌了一氣，我喝水的時候，陸九橋就把我們來的目的告訴了他。
時光坐在我們對面，聽完陸九橋講述，也被結結實實震撼了一回，好半天才緩過來。
「竟然有這種事？」他震驚道，「江悅，你可真夠守口如瓶呀，你對這個萬里的信任，都勝過對我和九橋了，如果不是你說那是你媽，我都要吃醋了。」
呃……我尷尬了一下，總覺得時光是在諷刺我。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我說道，「一開始，萬里威脅我說，如果我把他的事情說出去，他就會對我在乎的人下手，所以……對不起，我上了我媽的當。」
時光搖頭無奈的笑。
「所以說，你還是沒有完全信任我們。」他說道，「如果你信任我，你就應該早點告訴我，也許我們早就查到你媽這條線索了，也許就會省好多事。」
「我錯了。」我說道，「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一次都沒見過萬里，就是莫名的相信他，相信電話那頭的那個人，他可以幫到我，而且到後來，我時間長了沒和他聯繫，我就會想他，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心裡就覺得好安慰。」
「可能這就是心靈感應吧！」時光感嘆道，「有些感情確實很奇妙，不能用科學來解釋，不過，我不得不說，你媽真是太深藏不露了，我不敢想象，一個女人，是怎麼在長達近四年的時間裡，如此完美的騙過眾人的眼睛。」
「所以，以你善於分析的思維來看，你覺得我媽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說道。
「只有兩種可能。」時光說道，「第一，她有難言之隱，第二，她在迷惑周天成，當然，迷惑周天成本身也是難言之隱。」
「那你覺得她為什麼要用裝瘋來迷惑周天成呢？」我又問道。
「也有兩種可能。」時光說道，「第一，她怕周天成騷擾她，第二，她手上有周天成的秘密，當然這也是周天成可能會騷擾她的原因之一。」
周天成的秘密？
「周天成還有什麼秘密，不就是勾結羅心安，做違法生意，害死我爸嗎？」我說道，「難道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一個人不被別人知道的事太多了。」陸九橋插了一句，「時光也只是懷疑，沒有說一定是秘密，也有可能是對周天成不利的證據呢，或者是他想得到的東西，對吧？」
「對，九橋說的沒錯。」時光說道，「反正不管怎麼說，就是為了麻痹周天成。」
「好吧，我們暫時就這麼認為，那你覺得我媽為什麼不繼續裝下去，反而在這個不平靜的時候跑了呢？」我又問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時光說道，「也許她擔心周天成會孤注一擲，狗急跳，從而對他不利。」
「她可以尋求我的幫助啊！」我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她為什麼不能跟我坦白？」
「也許她怕你保護不了她，反而連累到你。」時光說道。
「那是以前，以前我確定勢單力薄，但現在我有你們呀！」我說道，「我有你們幫忙，她還怕什麼？」
「那是你了解我們。」時光說道，「你媽雖然告訴你很多東西，在她還是萬里的時候，你覺得她很厲害，簡直無所不知，但實際上，她告訴你的東西，都是她先前所知道的。
後面她一直在療養院，從來沒出去過，每天還要裝傻，沒有地方打聽消息，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她對我們的了解，可能只是聽你提過一兩句，她怎麼可能放心的對我們暴露出自己。」
「你說的也對。」我嘆口氣，覺得好累，「總之，我媽比我聰明，這是可以肯定的。」
我很沮喪，我覺得所有人都比我聰明，陸九橋時光這樣的就不用說了，現在竟然連我那個一天到晚只知道吃東西的媽都比我聰明，這真是讓我挫敗。
兩個男人看出了我的挫敗，對視而笑。
「其實，你不用難過。」陸九橋說道，「聰明固然好，但笨一點會活的輕鬆。」
「滾！」我瞪他一眼，「你當然巴不得我笨，這樣你以後就可以隨便在我面前玩花樣。」
「我哪有？」陸九橋叫屈道，「你這樣的，我都不屑於騙你，沒有成就感。」
「你還說！」我踹了他一腳，「你能不能彆氣我，我真的好累。」
「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行了吧？」陸九橋說道，「我喝水，你跟時光聊。」
時光笑起來，露出白白的牙。
他的笑很陽光，很有感染力，我看他笑，也跟著傻笑。
「江悅。」時光收了笑，忽然正色道，「其實，有句話在我心裡很久了，我一直想說，卻又不敢說。」
我愣了一下，這個時候，他總不會要當著陸九橋的面對我表白吧？
「什，什麼話，你說吧！」我硬著頭皮說道。
「你別多想。」時光說道，「我就是想跟你道個歉，真的，江悅，我要發自肺腑的跟你說聲對不起！」
嗯？他突然來這麼一句，把我給說蒙了，怎麼了這是，突然這麼傷感？
「江悅，我可以這麼說，其實你這些年遭的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時光看著我，自責地說道，「如果當年不是我連累你，你就不會受傷害，就不會被你爸送去美國，也許你不走，後面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原來他一直想說的是這個，我都不知道，他心裡竟然一直在為這件事內疚，他選在今天這個時候說出來，想必也是憋了很久的。
「嗐，好好的，說這些幹嘛？」我忙打斷他，不讓他繼續往下說，「都過去的事了，不要再提，而且，即使是沒有那件事，也阻擋不了周天成害我爸呀，對不對？」
「不，不是這樣。」時光說道，「我是相信蝴蝶效應的，總之，我對不起你，江悅，對不起！」
我看了陸九橋一眼，我不明白時光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說我媽呢，他突然拐到這裡來了。
陸九橋面對我疑惑的目光，聳聳肩，表示木雞。
他都木雞，我更木雞了，但我實在不想讓時光沉浸在這樣的自責中，想了想，問他，「時光，你把周自偉安置在哪裡，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可以。」時光收起傷感，說道，「我這邊還有事走不開，我叫個人帶你們去。」
他打電話叫來一個警員，交待了一番，就讓我們跟著那警員走了。
路上，我忍不住問陸九橋，有沒有覺得時光今天很反常。
陸九橋點點頭。
「那你覺得他為什麼會這樣？」我問他。
「也許是因為你說自己笨。」陸九橋說道。
「我笨，跟他有什麼關係？」我說道，我覺得陸九橋就是在胡扯。
「你以前不笨的，每回考試都名列前芧。」陸九橋說道，「你就是後來受了刺激，腦子才不靈光的。」
「真的呀？」我有點不信。
「真的，大夫說的。」陸九橋說道，「所以，對此我也挺愧疚的，對不起老婆，是我沒保持好你。」
「沒關係，以後保護好就行了。」我大度地擺手。
陸九橋很無語。
「我就奇怪了，你說你失憶后，這馬大哈的勁頭怎麼沒丟？」他說道。
「你才馬大哈，你們全家都馬大哈。」我氣的罵他。
「我們全家不也包括你嗎？」陸九橋揶揄道。
「……」這倒也是。
「其實，時光今天的反常，在我看來另有原因。」陸九橋說道。
「什麼原因？」我不解道，「你剛才不是說因為我嗎？」
「我那是逗你的。」陸九橋說道，「我覺得，時光可能要認真對待老徐了。」
嗯？什麼意思？難道他之前對老徐不是認真的？
「我分析，他可能要正式接受老徐。」陸九橋說道，「雖然他對老徐不見得是愛，但是他也會覺得這樣對於你是一種辜負，所以他心懷愧疚。」
「有什麼好愧疚的？」我說道，「我巴不得他和老徐好呢！」
「那是你。」陸九橋說道，「但對於時光這種責任感強烈的男人來說，這樣就等於是背叛了自己的初心，背叛了自己長久以來的執著和堅持，所以，他才會那麼傷感。」
陸九橋這麼一說，說的我也傷感起來，我想起時光之前對我的好，為我做的那些事，想起他的倔犟和落寞，真想現在就調頭回去，抱抱他，安慰他。
但我知道不能，以後的時光，就是老徐的了。
雖然是我閨密，但也是別人家的了。
我再不能像以往那樣對他隨意說笑擁抱撒嬌胡鬧，那些有聲有色，有笑有淚的過往，終將成為我們各自遠久的記憶，放在角落裡，任憑它落滿灰塵……
我再回頭想他剛才說對不起時的神情，才發覺他是那麼的無奈和失落……我轉過頭，眼淚像泉源一樣湧出來。
時光，我親愛的夥伴，我們終究，要有各自的伴侶各自的家了，願你有一天，能真的愛上老徐，和她一世安好！
我就這麼哭哭啼啼的見到了周自偉，而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給了我一個大驚喜。